第19章 第十九章果冻手机
困境,实际经历总比想象中困难痛苦一百倍。
早就知道船上的日子不好过,可真没想到,是这么一天24小时1440分钟的不好过。
白天,太阳没遮没拦地照在铁皮上,集装箱内的温度,瞬间飙升到30度以上,汗流浃背。
晚上,太阳落山后,迅速降温,后半夜的温度逼近零度,毯子折叠成双层盖在身上还觉得冷。
最坑爹的是,船行水上,不断摇晃,即使脚踩实地也有一种虚不受力的感觉,做梦都觉得自己躺在秋千上一样晃晃悠悠。
三天的船上生活,就让平新可以确定自己一家三口都晕船,爸妈两个人都晕,他这个当儿子的得到双倍遗传,晕得最厉害。
他觉得自己现在下船,在坚实的大地上都得摇摇晃晃,走出一派六亲不认的步伐。
现在他深爱着风油精,以后谁要是说风油精难闻,他第一个坚决反对!
“这风油精的味儿也太难闻了。”山顺子捏着鼻子走进来,一边跟平爸平妈打招呼,一边道。
“胡说!”平新把自己当成一条咸鱼,瘫在折叠床上,反驳的语气也病恹恹的:“风油精多好,提神醒脑,要不然现在我满肚子的酸水都得吐光喽!大赵呢?”
山顺子摸摸脑袋,憨憨地笑了笑:“那倒也对。大哥去船尾了,听说那边打起来了,刚才有人去喊船长,大概闹得挺凶。”
船头这边是老人团,接着是那帮大学生,船尾主要都是散客,这才两三天,摩擦口角不断,也有动手的,不过三拳两脚就被人劝开了,没闹大,今天看样子事情不小。
平新一跃而起,也顾不得头晕了,跳出集装箱就打算去看热闹,平妈在后面追着嚷:“注意安全,离远点~”
“知道啦!”看打架也得小心溅上血,平新摆摆手,径直往船尾跑,山顺子紧随其后。
船尾聚集的人还真不少,内圈全都是竖眉瞪眼的大老爷们,外围安全地带还有不少吃瓜群众。
更稀奇的是,平新居然发现了肖风桥。那厮站在栏杆旁,海风拂过发梢衣角,真正是玉树临风,怪不得还有几个漂亮女生不看热闹倒是偷偷摸摸地打量他。
人群中间对峙的两伙人,人数差别挺大,一边有十来个,另一边只有三个人。
但人少不等于气势小,打头那位人高马大,虽然嘴上的胡子三四天没剃,但一张国字脸看着相貌堂堂,平新自觉自己不矮,可那人比他还要高一个头,不光身板壮,声音也跟打雷一样:“小子,别以为你们人多爷爷就怕你们了!挑事犯贱的就是皮痒,别没卵子地往后缩,出来咱们比划比划!”
另外一边的人多,但都矮瘦矮瘦的,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特明显的普通话,阴阳怪气地说:“就算是我弟不小心,他也道歉了,你还是不依不饶,仗着自己块头大就想欺负人,也得看我们同乡的兄弟答不答应!”
“别放些胡诌的屁了!你们两兄弟就是阴沟里的耗子,一身的屎臭味!别什么都拉扯同乡的兄弟,你那些同乡也没让你半夜故意敲我们这边的钢板,你同乡也没逼着你故意到我们门口撒尿!”
船上根本没厕所,方便问题都是各人花样百出地解决,不管什么矿泉水瓶还是塑料盆,都有人用。
但又不是狗子圈地盘,故意在人家门口——这可真够恶心人的,这种操作的确欠揍!
国字脸把袖子一撸,伸手就拽住了对方的衣领,一拳就冲着鼻子眼睛下去了,根本没打算继续口舌之争。
帮理不帮亲那是君子,普通人绝对是帮亲不帮理。
虽然明显瘦子兄弟犯了错,可出门在外,那些老乡怎么会干看着?一窝蜂涌上来,嘴里喊着“不要打了”,手上却是明目张胆地拉偏架。
国字脸那边的两个朋友也火了,直接冲进了人群,二话不说就是干!
鼻血横流,拳拳到肉,正打得激情澎湃时,忽然有人喊:“船长来了!”
平新抬头一看,果然是周船长,他带着十几个船员,手里拎着伸缩棍,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沿路乘客都纷纷让路,周船长也不多说,一挥手,带头就是劈头盖脸一顿乱棍。
他们也不管是打架的还是拉架的,反正在人群中间拉扯的,逮谁揍谁。
别说,这么雨点般的一顿敲,还真有效,两边赤手空拳的可没法跟钢棍比,就算船员们没下狠手,也挺疼。
平新觉得,棍子这玩意,只要往皮粗肉厚的地方砸,不至于失手,对于新手来说,也不会跟刀子一样反伤自己,用好了,还真的挺有效。
两边人虽然停了手,可嘴巴却没停,比赛一样地扯着嗓子跟船长告状。
“砰砰砰——”
周船长拿着棍子在集装箱上狠狠敲了三记,金属相击的声音高亢刺耳,把人声全都压了下去。
等人群安静下来了,他才拿着棍子划了一圈,把所有人都点了一遍,虽然没骂人,但那谴责的目光已经足够让心虚的人低头。
周船长一伸手,在固定集装箱的铁杆上掰了一把,竟然硬生生地掰下一块铁片来。
“看到了吗?不光房子塌了,这船现在也不结实。你们这些人能赶上我这趟船,不是缘分,而是好命!”
“再拖三五天,没有人敢开着这种船下海,你们想回家,就自己用两条腿走!”
“别以为你们付了钱就真成了上帝,我不信那一套!从今天开始,凡是要动手,只要一对一,随便你们打,打死我也不拦着,反正我这船上没医生也没药品,受了伤就捱着,真要断了气,往海里一扔,海里这么多鱼正好饿着呢!”
周船长放完狠话,根本不管谁对谁错,转身就走,剩下的人也不闹腾了,打架的两伙人估计也顾忌没医没药,互相瞪了几眼放两句狠话就罢了。
没热闹看,大家也都散了。
平新若有所思地往回走,顺手在栏杆、集装箱、固定柱和绳索上头摸了几把,越是实验,他的脸色越黑。
“想什么呢?小心一头撞柱子上。”大赵从后头拍了拍他肩膀。
平新摊开手给对方看了看,然后噗——地一口把掌心的残渣吹干净,道:“我怕这船撑不到z省。我们买救生衣了吗?”
“有救生衣也游不到家!”大赵直接杠了他一句:“别那啥忧天了,再怎么着也能抗个三四天,周船长要回老家,比我们远多了,他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起来,船上也就这么几天,怎么不能凑合,那边那些人闹什么呢?”平新有点不明白,大赵也摊摊手,就算依他的脾气,在这种地方也会先忍一忍,可谁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他们不是闹,是试探。”不知何时跟上来的肖风桥忽然插了一句。
“试探什么?”平新不解地反问。
“试探船长。”肖风桥略微压低了声音,平新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那些人的口音没听出来吗?比船长老家还要远一些。上船那天他们提出要船长送他们回家,被拒绝了。这次挑事儿,肯定也是想试探一下船长的态度和武力,要是软一些,那这船到底怎么开,就不一定了。”
“他们还想夺船?”平新不由得咂舌,真是人多胆子大,这种事儿都能想得出来。
“何止他们想,凡是不顺路的哪个不想?”肖风桥眼睛一瞟,这一眼可是涵盖了不少人。
走在另一侧的大赵,眼看着原本跟自己擦着肩膀的平新,越来越歪,简直要和姓肖的贴到一起去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平哥,今天中午吃什么?”山顺子被老大一推,略微暗示,立刻扯着嗓子叫人。
他这么问一点也不奇怪,大赵和老赵加上山顺子,三个大男人都是干会吃不会做的主,在农家乐倒是买了一堆包子馒头,可惜第二天就酸了,油饼也就多撑了一天,第三天全是白毛。
老赵之前搭伙过日子的那位又回来了,不过别看人家一个半老徐娘,却是个有狐媚本事的,自己又搭了个新伴,住的集装箱也在第一排,弄得老赵还怪尴尬的。不过人家可不尴尬,还主动上门要帮忙做饭。
大赵坚决不同意,所以这三个干脆把粮食一搬,和平家搭伙吃饭。
“这得问我妈,我哪儿知道。”平新回了一句,还想继续和肖风桥讨论一下,却被大赵捞着脖子拉住了。
肖风桥点头告辞,进了自家的集装箱,就在平家的右边,左边就是大赵家的地盘。
平新使劲儿掰大赵的胳膊,可惜,掰不动,反而被平妈看个正着。
“都多大了还胡闹!你们快来看看我的手机。”
手机?手机怎么了,本来就没信号,这两天没充电早就关机了,平新都不知道把这以前不离身的玩意扔哪去了。
平妈手里的手机,是个国产的大牌子,拍照特别好看,如今被平妈捏着一头抖抖,竟然颤巍巍的,像果冻。
平新伸手接过来,真的不是幻想,手机变软了!他能轻易地把手机弯折180度,在手里抖出波浪线!
不是吧,这是什么玄幻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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