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158章

玄凌虽不愿见这位曾经让他的母后独守空房数年的女子，但见明蓁实在好奇舒贵太妃的风采，还是陪同她一起去了安栖观。1

        明蓁带着昭华进了屋，玄凌和予洐等在屋外，并未进来。舒贵太妃正坐在桌边，见她进来，笑着颔首。明蓁带着昭华行了半礼，唤她“师太”。舒贵太妃并不在意称呼，示意她坐下，又仔细打量了母女二人一番。这位如今在乾元帝后宫中独占鳌头的昭皇贵妃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就连素来喜欢山水、向往逍遥的玄清，都曾经和她提起这位昭皇贵妃之名。

        如今乍一见到她，果然是清丽出尘，其一身风姿，远非寻常女子可比。难怪皇上对她如此宠爱。

        她在打量明蓁，明蓁亦在看她。舒贵太妃如今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并不十分美艳，但是眉目清秀恬静，有着说不出温柔婉约，着实动人，难怪先帝如此喜爱她。

        明蓁一时失神，却见她浅浅一笑，看着昭华对明蓁道：“这位便是昭华帝姬吧。果真灵秀可爱，与皇贵妃十分相似呢。”

        明蓁拍了拍昭华的肩膀，示意她上前给舒贵太妃看看：“不及师太之风姿。昭华年幼，当不得师太如此夸赞。”

        舒贵太妃给了昭华一串佛珠，道：“此地无甚好东西，我亦是身无长物，只这串佛珠，是在佛前开过光的。便让它保佑帝姬平安吧。”

        明蓁自然谢过。舒贵太妃随后又提起了玄凌与叶澜依之事，却是向明蓁致谢：“我这个儿子，素来执拗，若非娘娘点醒他，只怕他还是不肯娶妻呢。”她喜欢真性情的女子，而叶澜依恰好就是这样的女子，还对玄清一心一意，二人婚后也算琴瑟和鸣，舒贵太妃自然满意，“前不久，玄清带着澜依去了城外踏青，还一起跑了马。那些闺阁女子少有会这些的，依我看，澜依与清儿，最是般配不过了。”旁人不知道他，她这个做娘的还能不知道他吗？玄清若不是对澜依上了心，是断然不会与她同游的。算起来，昭皇贵妃还是他们二人的媒人呢。

        明蓁闻言一笑：“亦是他们二人有缘。”玄清对叶澜依有救命之恩，叶澜依在明苑做驯兽女的时候，玄清也常去看她表演，想来也是缘分，加之玄清亦因为贸然求娶叶澜依之事对她心怀愧疚，举止更是体贴。比起那位长久见不到玄清的孟侧妃，玄清待叶澜依已经是极好了。

        闲谈了一会儿，明蓁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闻舒贵太妃是摆夷女子，在闺中可还有什么亲友吗？”

        舒贵太妃微微蹙眉：“娘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臣妾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她的生母亦是摆夷女子，很早就去世了。她母亲与她父亲相恋，却因为是摆夷女子，不仅连牌位都不能立在夫家，就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能被记入族谱，也实在是可怜。”明蓁微微一叹，“她亦是出身官宦人家的女子，却只落得一个生父不认、生母早逝的结局。如今不叫人心生同情呢？”

        舒贵太妃闻言，果然动容，颇有些感同身受：“你那故人的母亲，可是摆夷罪臣之女吗？”若是寻常的摆夷女子，纳也就纳了，不至于连母女二人都得不到承认。

        明蓁微微颔首：“正是。”

        “难怪。”舒贵太妃有些伤怀，叹息道，“想起我当年，也是因为是出身摆夷的罪女，所以才不得当时的昭宪太后喜欢。所幸先帝待我情深义重，才得以入宫。你那故人母亲却是受苦了。想这罪臣之女，寻常人家怎么敢迎进门？只是你那故人的父亲也难免薄幸。既知她是摆夷罪女，不可能迎她入门，又何必耽误了人家一辈子？害得母亲如此还不够，还要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跟着受苦。如此行径，也配为父吗？”

        “可不是嘛。”明蓁附和了一声，“如今我那故人有了些能力，想要寻她母亲的身世。免得她无依无靠地做了孤魂野鬼。臣妾也是可怜她，才想来问一问舒贵太妃——”她双目盯着舒贵太妃，试探道，“太妃可认识……何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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