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苏云卿的雷劫在看似危机重重的情况下平安度过。
远远围观的修士们或许不清楚, 但萧霁离得近，明显就发觉出这次雷劫的不对之处。
尤其是当苏云卿无声仰起头，薄唇张合，对着雷云说处那几句话的时候, 那雷劫幅度异常巧合地骤然降低, 让他的疑心升到了顶点。
但那时苏云卿似乎刻意屏蔽了他的感知，再加上乌云滚滚, 他也没看清苏云卿到底在说什么。
萧霁：……
可即便如此, 萧霁也还是没有留任何余力，全程握紧神阙, 全力帮苏云卿度过了最后一道雷劫。
当最后一道雷劫结束，萧霁从高空处远远看着苏云卿一袭破烂白衣虚弱委地，仰起脸, 唇边带血, 微微哑声唤他的时候, 他脑中不觉轰然。
一下子, 萧霁就彻底忘了方才还在顾虑地那些疑点，飞身而下就抱起了苏云卿，化光进入了寝殿中。
·
现下正值寒冬, 萧霁寝殿里的香也换成了暖融融的瑞麟香, 盛开水仙的香气和瑞麟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清雅中透着一点馥郁。
当然, 这都是苏云卿的巧思。
萧霁自己平日是不爱弄那些东西的，最多占卜或抄经时点点降真或者龙脑。
苏云卿这会被雷劫劈得完全脱力, 只能静静缩在萧霁怀中。
但当他嗅着萧霁寝殿中熟悉的香气, 再感受着萧霁怀抱的温暖和萧霁掌中不断传来的温热灵力, 身上还是宛如骨头被从内里碾碎一般细细密密地疼, 但整个人却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他方才拼尽全力把那句话用神念传递出去便消耗了很大的心神，之后雷劫都不知道怎么扛过去的。
还好有萧霁，也还好他丹药够多。
苏云卿唇边浮出一丝浅笑。
萧霁将苏云卿放到了软榻上，正想抽身去拿些丹药，忽然苏云卿就拼命咳嗽起来，又作势伸手要去拉萧霁。
咳着咳着，略显苍白的薄唇边还又渗出一点鲜红的血渍来，看得萧霁心头一惊，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转身回来一把抱住苏云卿。
他温热的手掌灌注灵力，轻轻抚着苏云卿清瘦的脊背，一边安抚道：“我先不走。你别急。”
苏云卿被萧霁这么拍着背，咳嗽了好一阵，终于慢慢松懈了下来，这时细白的手指就抓着萧霁的袖子，靠在他怀中静静喘息着。
这依赖的姿态让萧霁心尖又颤了颤，方才那些疑虑再也没有想起，彻底被他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无奈和心疼了。
苏云卿长睫颤了颤，也不说话，就这么虚弱地蜷缩在萧霁怀中。
萧霁只能抱着他。
又过了一会，苏云卿因为太累，几次张嘴想要说话，都没说出声，到最后竟是不自觉就睡了过去。
还把萧霁吓了一跳。
以为苏云卿昏迷了。
但把脉看起来又还好，只是太虚弱了，睡过去了。
萧霁这时将苏云卿柔软细腻的手握在掌中，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指尖凝出一点灵光，小心拭去苏云卿唇边的血渍，修长的手指便不自觉抚上了苏云卿略显苍白的侧脸。
仍旧是细腻如瓷的触感，不过肉好像略少了一点。
苏云卿瘦了。
这么些日子下来，一边同他双修一边又连番不断地喝各种他和苏云岚寻来的珍稀补药，苏云卿身体好了，但人却瘦了。
不用说，一定是因为操心。
萧霁其实知道苏云卿肯定有秘密，但他选择不问，他知道若是苏云卿想告诉他，有一天一定会主动告诉他。
如果苏云卿不打算说，他问也不会得到真实的答案。
但他还是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苏云卿这么聪明乐观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瘦了？
他想不出来。
所以沉默了很久，他只能静静凝视着苏云卿沉睡时的样子，低声道：“我不怕你骗我，我只希望……你爱惜自己一点。”
苏云卿蝶翼一般的长睫恍然颤了一下，但须臾又恢复了原状。
·
萧霁整整守了苏云卿一夜。
等到次日清晨，苏云卿才睡够了一般，迟迟醒来。
模样还是有些憔悴。
一睁眼，苏云卿睫毛颤了颤，就看到了软榻旁的萧霁，一袭缕金玄袍还未更换，面上笼着一点霜一般的冷意，神色略有倦意，薄唇抿着，正静静看着他。
四目相对，苏云卿薄唇微张，还没说话，萧霁就已经把他抱了起来。
苏云卿怔了怔，顺势靠向萧霁怀中，浅浅一笑，哑声道：“夫君。”
萧霁淡淡：“你先喝点药，别说话。”
说着，萧霁轻轻一扬手，不远处温在火晶石阵法中的药碗就飞到了他掌中。
苏云卿见状，又不自觉默默一笑，就乖乖地任由萧霁盛药喂他。
白瓷的勺子，苦涩深褐色的药汁，苏云卿一口一口喝，却一点都不觉得苦。
只是偶尔因为有点烫，他薄唇会抿一抿勺子，轻轻吹一口，唇边就慢慢也染了一点药汁，润泽湿漉。
萧霁看着苏云卿喝药的样子，眸色变幻片刻，没说话。
一碗药喝完，苏云卿还没说完，萧霁就已经取来一枚糖霜梅子放到他唇边。
苏云卿微微一怔，笑了笑，正想张嘴吃掉，萧霁修长的手指一转，却又把梅子撇开了。
苏云卿：？
苏云卿这会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只能抬眼，用一种疑问的眼神去看萧霁。
萧霁捏着糖霜梅子，看着苏云卿那一双略显憔悴却依旧黑润澄明的眸子，心里方才要给苏云卿立规矩的心又软了一点，但片刻之后，他眸光沉了沉，还是色厉内荏地低声道：“以后凡事不许硬撑，知道么？”
苏云卿怔了一下，温顺地点了点头。
萧霁眉头微皱，觉得苏云卿这答应十分敷衍，正想再说点什么让苏云卿听他的，偏偏就在这思索的一瞬间，苏云卿悄悄凑过去，含着他的指尖，一口把那糖霜梅子吃掉了。
萧霁：？
等萧霁回过神来，他捏着的糖霜梅子已经到了苏云卿口中，霜白指尖只余一点湿润水渍。
萧霁：“你——”
苏云卿抿着糖霜梅子，笑吟吟地望着萧霁，含糊道：“夫君，好甜。”
萧霁：……
脸色微微窘了窘，萧霁彻底拿苏云卿没辙了。
苏云卿看着萧霁有些窘迫的样子，唇角微弯，面上仍是含笑吃着梅子，心里更是暖暖的。
他何尝不知道以萧霁的智商必然早就看出昨日那场雷劫的不同寻常之处。
但萧霁从始至终，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至多也是跟他闹闹吃梅子的小脾气，很是贴心。
这是一种十分难得又微妙的信任和默契。
也正是苏云卿现在需要的。
如果萧霁非要让他解释，他也不是不可以说，但那样，他的计划难免就会受到影响。
现在这样，就很好。
慢慢吃完梅子，苏云卿感觉嘴里的苦涩味不再，心情轻松之余就抬眼看了看萧霁。
萧霁也看他。
四目相对，萧霁皱眉。
苏云卿沉默了一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萧霁神色微变，莫名就紧张了一点。
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苏云卿有些无奈地勾起唇冲他笑了笑，轻声说：“其实刚才那个梅子好酸，我怕夫君生气，才说的假话。咽了半天才咽下去，现在舌头还酸得有点难受。”
萧霁：？
一听就是在诳他。
萧霁决定不理。
可偏偏苏云卿说完这句话就一直拿那双水润漂亮的含情眸静静看着他。
他看别处，苏云卿也看别处，他看过来，苏云卿就看他。
看到最后，萧霁忍无可忍，皱眉道：“我刚刚也尝过了，梅子很甜，你不要胡说。”
苏云卿虚弱地咳嗽了一声：“颗颗都甜么？”
萧霁哑了。
一时间，萧霁倒是果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冤枉苏云卿了。
因为苏云卿虽然有时候矫情了点，但也不是这种追着一件事死缠烂打的。
而且一个梅子……也真不至于。
沉吟片刻，萧霁道：“那我给你倒杯茶漱一漱。”
说着，萧霁就要起身，偏偏下一秒苏云卿又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萧霁：？
苏云卿叹气：“夫君还是不信我。”
萧霁莫名：“我怎么又不信你了？”
苏云卿眸光闪了闪，轻声说：“那夫君尝一尝不就知道酸不酸了？”
萧霁愈发莫名其妙：“怎么尝——唔？”
话还没说完，苏云卿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从下面吻了上来。
柔软滑嫩的舌尖轻轻抵上萧霁淡色的薄唇，舔了一圈，叩门而入。
电一般的触感瞬间贯穿萧霁全身，他整个人一时间都定在了那处。
等后面苏云卿自己亲得有点气喘，萧霁才逐渐回神，很快，他眸色暗了暗，一把掐住苏云卿的腰，狠狠吻了回去，一边轻轻去咬那作乱的柔软薄唇和舌尖一边就含糊道：“愈发学会骗人了。”
明明就是甜的。
满口甜香，比他方才吃过的那颗梅子都甜。
萧霁惩罚般亲得苏云卿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都虚虚软在了他怀中，才默默放开了苏云卿。
苏云卿这会眼眶含水，眼角绯红，湿漉漉地静静看了萧霁一眼：“夫君真坏。”
萧霁瞥了苏云卿一眼：“是你自己作的。”
苏云卿抿着唇，有点不高兴了。
萧霁看着苏云卿不开心的样子，虽然知道不该哄，但过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半晌，他只能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衔舟早上便来了，想见你，不过那时你没睡醒，我就没让他进来。现在要让他进来见你么？”
苏云卿听着萧霁说到苏云岚，先是怔了怔，不那么想见，但随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沉吟片刻，便道：“那就请哥哥进来吧。”
萧霁没想到苏云卿答应得这么快，神色顿时有些微妙，但很快，他又敛去脸上那点异样，掏出传讯玉碟给苏云岚传了讯。
不多时，苏云岚进来了。
苏云岚同萧霁先见了礼，再看到苏云卿此刻孱弱的样子，开始不自觉有些难过，但很快他又笑了笑，走过来坐下道：“雷劫过了就好，你身子弱，得多休息一阵，这些日子要吃什么都同哥哥讲，哥哥派人给你弄。”
苏云卿静静看着苏云岚，微微笑了笑，忽然就朝苏云岚伸出了手。
苏云岚怔了一秒，连忙握住了苏云卿的手。
苏云卿的手微微有些凉，像细腻的冷玉，而苏云岚的手则是温热且粗糙的，握在一处，两人都各有一点微妙的感慨。
苏云卿被苏云岚握着手，从萧霁怀中坐起，就垂眼从自己的储物戒里取出几样东西交给了苏云岚，又握着苏云岚的手，同他絮絮说了不少话。
被苏云卿当着萧霁的面这么握着手，苏云岚有些不好意思，可苏云卿此刻神色却格外从容，他也不好说什么。
一旁的萧霁见到两人突然如此亲密的模样，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这是当着苏云卿的面，萧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抿着唇，眸色有些微沉。
说到后面，苏云卿神色略显倦怠，就主动松开了苏云岚的手。
苏云岚的手被苏云卿松开的一瞬间忽然觉得手背轻轻刺痛了一下。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然而手背上没有任何伤痕。
苏云卿低低咳嗽了一声，问道：“哥哥怎么了？”
苏云岚怔了怔，抬起眼，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刚才手背突然痛了一下，可能是冬天干燥，擦到了。”
苏云卿笑了笑：“哥哥的手确实有些粗，是因为没有嫂嫂就不自己打理么？膏脂还是要涂一些的。”
苏云卿话说到这，苏云岚就愈发有些尴尬了。
萧霁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些，但他这时还是一点都没有发作。
忽然——
门外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萧霁本来就不悦，这时顿时对着门外冷声道：“急什么？有事过会再通报，不知道来客人了么？”
外面敲门声停了一下，过了好一会，甲子有些无奈和为难的嗓音低低响起。
“尊上，是关于夫人的大事，天命阁那边出了一则预言，是关于夫人的。很不好，我想着事关重大，就来通知您了。”
甲子这话一出，别说是萧霁，就是苏云岚和苏云卿也都凝了神。
片刻之后，萧霁沉声道：“进来。”
甲子推门进来。
见到萧霁三人，他迟疑了一下，没第一时间开口。
还是萧霁道：“你直说就是。”
甲子这才对三人一行礼，压低了嗓音道：“天命阁的司命在一个时辰前发出了一则关于夫人的预言，说夫人得到的仙人机缘是属于一位大世界罪子的，夫人遭受不寻常雷劫是大世界那边的惩罚，若是夫人继续修炼下去，整个修真界恐怕都会被大世界惩罚。”
甲子这话一说完，苏云岚脸色直接变得难看至极，萧霁的眉头则是一点点拧了起来，苏云卿倒是没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微微抿了唇。
偌大的寝殿，一时寂静。
是萧霁最先回过神来，他静静看了甲子一眼，就淡淡道：“传令下去，封锁洞府，任何剑仆都不得出入，也不许其他修士出入。若是有人来拜访，就说我闭关，不见。”
甲子一听，顿时就明白了，立刻领命而去。
甲子走后，短暂的沉默。
是苏云岚最先忍不住义愤出声道：“天命阁那边怎么回事？只是卿卿渡劫动静大了些就说这种预言，这不是要逼死卿卿么？”
苏云卿忽然咳嗽了一声，静静道：“哥哥别急，这件事我跟尊上知道一点情况，或许是误会了。”
萧霁：？
萧霁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云卿就已经对苏云岚柔声道：“只是这事牵扯太多，我恐怕不能同哥哥细讲，哥哥能否先离开片刻，我同夫君好好商议一番，再告诉你。如何？”
苏云卿说这话时面色柔和，语气轻缓，苏云岚即便是心中万分愤慨对着这样的苏云卿也没法发脾气了。
他也知道苏云卿这趟去秘境遭遇良多，既然苏云卿说不好再问，他便不再问了。
沉吟片刻，苏云岚起身道：“好，哥哥信你，哥哥先不打扰你跟尊上商议大事。只是，你若是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同哥哥说，知道么？”
苏云卿微微一笑：“好。”
苏云岚离开了寝殿。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又只剩下苏云卿和萧霁两人。
萧霁这时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怀中的苏云卿，眸中有隐忍的火焰浮动，但最终他还是一点都没质问或是生气，只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苏云卿眸光微动，忽然道：“夫君，我怀疑我这次雷劫是天命阁那边做了手脚，你信么？”
他也怀疑那个天命阁的司命就是主神的使者。
也急吼吼了，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当然这些他不会同萧霁说。
而萧霁听到苏云卿这句话，眉头一挑，似乎稍许有些不赞同：“为何会这么觉得？”
苏云卿笑了一下，也不说理由，只道：“夫君不觉得太巧合了么？”
萧霁沉吟片刻，半晌，他道：“我同天命阁的司命还算有旧，他欠我一次人情。我可以上天命阁敲一次问命钟，无代价问他一个问题。你的事，我会去问他。看是否里面有误会。”
苏云卿听到萧霁这番话，心头异样，忍不住就仰头看了萧霁一眼。
萧霁见到苏云卿的这个眼神，大概知道苏云卿心中所想。
迟疑片刻，他坦然道：“我当年救过司命一次，他也为我母亲续命奔走过。”
苏云卿恍然。
萧母是萧霁最重要的人，难怪萧霁会迟疑，这也是人之常情。
想了想，苏云卿倒也不觉得难受或是气馁，忽然就默默笑了笑，静静将头靠在萧霁怀中，咳嗽着轻声道：“夫君你误会了。”
萧霁：？
苏云卿语气十分温和平静：“我方才也是情急之下胡乱猜测，现在听夫君说那司命对夫君母亲有续命之恩，想必不是坏人。我只是觉得夫君若是孤身一人前去天命阁恐怕不妥。”
萧霁：“为何？”
苏云卿叹气：“现下情势如此，夫君放心把我一人留在剑宗？就不怕我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劫走？”
萧霁怔了怔，倒是一下醒悟了过来，接着他就道：“你说的是，我应该带你一起去。”
苏云卿：“是啊。”
萧霁向来是个行动力十足的人，说完话，他就取出传讯玉碟，联系了司命。
苏云卿看着萧霁发传讯的样子，神色十分柔和温顺，仿佛方才对天命阁的那些不好猜测真的都是他的臆想。
而暗处他就悄悄召唤出了系统，问道：“系统，司命也是萧霁的受么？”
系统被召唤出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一听苏云卿这话，就连忙道：“是啊，他是压轴出现的，特别厉害，也是他帮助萧霁飞升的。你要干嘛？”
苏云卿沉吟片刻，默默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确实应该去见见他。”
系统听到苏云卿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就道：“原著里司命可是长得最好看的，神仙一般，比宿主你好看多了，宿主你这一去，搞不好剑尊就要被抢了哦。你最好别想那些歪心思。”
苏云卿听到系统这么说，不自觉挑了一下眉：“是么？”
系统：“对啊对啊，而且他不光好看，智商也是最高的，你遇到他就别挣扎了。”
苏云卿听着系统对司命的描述，不自觉浅浅一笑：“那这样稀世绝俗的美人，我也很期待见到呢。”
系统：“呵，人家可未必待见你。”
苏云卿：“是吗？那他为何大张旗鼓预言我是那个灭世罪子呢？”
系统噎了一下道：“一定是主神修改了剧本，因为你不听话！”
苏云卿目光动了动：“是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系统还想再说点什么，萧霁就已经开了口。
他拿着掌中玉碟，神色显得轻松了些许，低声对苏云卿道：“司命回信了，他说让我们一起去一趟天命阁，这件事他会在我们面前重新占卜一遍。”
苏云卿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他就往萧霁怀中靠紧了些：“好，那就有劳夫君带我去了。”
萧霁感受着苏云卿对他的依赖，这时却罕见地沉默了一会。
过了片刻，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缓缓抱紧了苏云卿，就道：“有些话，你该说就说，不要怕我不高兴。即便你怀疑司命也没关系，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太对，即便他是我的朋友。”
苏云卿眸光动了动，唇角微弯，就凑上去神色亲昵地抵着萧霁的侧脸亲了亲，轻声道：“好，以后我会的。”
萧霁眸光微微一滞，却也没有问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只是无言地闭了眼，静静将自己的侧脸跟苏云卿的贴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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