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齐凌薇的位置到底是换了，颇费一番周折。
本来选的是宋学恺正前面位置，齐凌薇对着换位置的同学言笑晏晏，道谢万分真诚，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宋学恺他同桌，人宗大少爷忽然上来了脾气，长腿半伸，踹了前面的椅子哐当一声响，差点飞出去半米。
众人把不准他的意思，看着他眼神似乎越来越冷。
“齐凌薇是吗，选过其他位置吧。”
那张带笑的脸，一瞬间没了笑，齐凌薇控制着面部表情，缓缓问，“是在开玩笑吗，对新同学的恶作剧？”
是不是恶作剧，没人知道回答。
上课铃响，大家匆匆回到位置，八卦的眼神互相探知，齐凌薇冷着脸回到位置，没人知道宗嘉为什么忽然插手，但是，她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人一如既往傲慢，但是没关系，她耗得起。
宋学恺看看这个，看看哪个，问宗嘉怎么了，是不是以前认识的人。
宗嘉面无表情，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不想认识。”
搞的宋学恺更加迷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于是课间的位置调整拖了下来，在数学班才终于安定了位置，第三排，不远不近的位置，离宋学恺的斜前排，比她理想的位置，远了一个身位。
宋学恺乐得有个人一起讨论，但是又察觉宗嘉好像有点不高兴，位置定下来，本想再仔细看看宗嘉的表情，三番俩次的动作，惹得宗嘉沉了脸色，冷冷问宋学恺，“你干嘛。”
宋学恺朝前示意，“新同学的位置定下来了…”
宗嘉眼底冷然，声音里没什么感情。
“和我无关。”
上午是语文数学的连堂课，中午的休息程泱睡的不错，奈何下午第一节课，窗外蝉声鸣响，并着越来越燥热的空气，激得人昏昏欲睡。
程泱支着手臂，一下一下点着头，明显昏昏欲睡，台上的老师激情奋发，挥斥方遒，看着班级一个个孩子，点着名提问问题，程泱猝不及防被点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面对问题，脑袋里转了山路十八弯，愣是没回答出来，旁边夏怜星愣愣看着，想要援助却还没有找到题目。
“上课认真点。”
老师招招手让她坐下。
刚好下课铃响，门外的人显现了身形，身姿修长，踱步慢慢从窗外走过，俩人一对视，少年嘴角弯了弧度，笑着看她，从前傲慢的眉眼，此刻盛进了温柔。
程泱：…
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到吗，她刚刚的窘状，他没听到吧。
忽然就感觉有点羞耻。
于是宗嘉就看见少女怦然涨红的脸蛋，大概羞燥太过，漂亮的眼睛里带了莫名的无措。
白皙的侧脸，鲜活有趣的小表情，少女娇娇小小坐在那，腰肢纤细，但坐得笔直。
他漫不经心扫视，从窗外经过，借着几秒钟的时间，把这幅画卷深深记录在脑中。
程泱眼尾余光看着宗嘉离开，轻轻叹出一口气。
秘密对视的感觉，忽然让她快了几分砰砰心跳。
宋学恺跟在宗嘉后面，难得的一节自习课，老师看了看排课表，提早让他们几分钟下课，去准备下节课体育课，体育课一周俩节，学校倡导运动健康，运动课的内容原则也更加多样化，常规的课前运动后，有学生自由选择项目，女生多数选择排球，而男生则多数组队打篮球。
他问宗嘉怎么挑这条路下楼，明明另一边楼道能够更快下到楼底。
哪料宗嘉笑了一下，心思半点不在这上面，“我乐意。”
宋学恺：？？？
…嘿？这人这么这样儿。
晚餐结束，程泱和夏怜星结伴回到教室，教室有人已经回到位置，刻苦学习，分秒必争。
新发的理综卷子晚自习有老师来讲解，程泱夏怜星特意早点回来，为了还没有做完的卷子，程泱整理桌面的书籍物品，又发现了一角浅蓝。
她借着整理，轻轻翻开书本，把那张纸条转移到了侧边，放进脚边的书堆，借着掩体翻开。
“晚自习结束后楼下花坛见？”
署名后面写了个宗字，少年好像有练过字，行楷书写间运笔成熟，字形棱角分明，笔锋着力得当，顿笔干净利落。
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的字体，有了几分印象，仍旧忍不住赞叹好字的精妙。
程泱看了又看，对应上次的字的字，确实没有疏漏，除了这第二次，并没有印象中曾出现过近似的。
今天的晚自习十分兵荒马乱，本来是试卷的讲解，刚刚准备开始，生物老师忽然有事离开，化学老师临时接手，气氛忽然萎靡，年轻的化学老师讲了一段和妻子的往事，带起来了八卦氛围，几分钟后，索性综合了班级同学的意见，去实验室做实际实验，加深方程式的理解。
然而兴奋不过十分钟，化学课代表回来说门没有开，钥匙被其他班老师带走了。班级瞬间哀叹一片，场地没了办法，只能继续待在教室，继续从头梳理卷子。
等到晚自习下课，众人忽然想起昨夜楼下熄灭的灯。日常固定的生活，只要有了一点不同，都能够给人带来不同的新奇体验，进而带来期待感。
实际到楼下发现，灯已经换了一盏，这盏新换的白炽灯，好像光效度比之前更亮，照的明晃晃光亮一片，除了那夜的风声，忽然间，好像也没有人再记得原先那盏坏掉的灯。
经过食堂时人声鼎沸，夏怜星看程泱摸了摸书包，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带。
“怜星，上午的英语试卷我忘带了，今天晚上要再复习一下，我先回去拿，你不用等我，我回去拿了就来。”
夏怜星点点头，忽然被她带起来一阵奋斗的激情，晚上也要一起奋战，连忙让程泱帮忙，也带一份卷子给她。
程泱愣了愣，想想到教学楼的距离，和教学楼五楼的教室。
程泱：……
我这该死的嘴。
夏怜星感恩着程泱的帮忙，想陪她一起回去，然而屈服于这一段过长的征程，程泱看出了夏怜星的迟疑，点点头肯定道，“没事，你先回去洗漱。”
“真的吗？可是真的好远。”
程泱点点头，努力保持甜甜的笑，“我可以…真的。”
“那辛苦你啦，你真的太好了泱泱！”
少女毅然转身，踏着月色，一步一个脚印安慰自己。
真的勇者，再高再累再多楼，都往心里咽！
接近月中，月亮比月头显得更大更圆，光照度也更明朗。
教学楼的灯光按时间慢慢熄灭，来来往往人数不多，碰上熟识的，也只说东西忘了拿，过了a栋教学楼，拐个弯就是小花坛，程泱加快几步走进去。
小花坛近在咫尺，程泱没看到人，正奇怪是不是来的太快，身后就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泱泱。”
宗嘉走出黑暗，在她身前停下，微风吹起少女的头发，他抬手想帮她挽起到耳后，程泱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刚好错过触碰。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怕泱泱，我会爱护好你。”
话罢，不容置疑把人拉近了身前，俩指捉起那缕发丝，轻轻把它别在程泱白皙的耳后，整理好耳边碎发。
“总要熟悉的，对不对？”
程泱看着眼前的人，淡淡月辉笼罩在他身上，添了三分沉静，磨掉了白日的傲，显得人温润如玉。
程泱小小声喊他，“宗嘉…”
他应了声，看着娇娇软软的人，忍不住揉揉她的头顶，提了要求，“好听，再喊俩遍。”
少女咬了咬唇，疑惑的看了看他，得到了他的肯定，软着声又喊了他俩遍。
“哎。”
“我在的。”
少女乖乖巧巧，娇娇软软，清澈的眼认真看着他，宗嘉忍不住向前一步，虚虚把人拢在怀里。
“想你了，女朋友。”
而此刻的软软糯糯的少女，满脑子在忧思着五楼的卷子卷子卷子。
程泱：有事快说，很忙谢谢。
准备这几个月日常苟着过，然而第一天就被喊来，程泱被动进行任务。
宗嘉问她的联系方式，程泱推脱一般不带手机，宗嘉语气渐渐危险。
“那只能辛苦泱泱，每天晚上和我来这里见面了…”
程泱：……
马上利索的报了号码。
“那以后能带手机吗？如果不能联系，只能每天晚上和我…”
程泱止住他的话，在宗嘉危险的目光中，立刻进行保证：带带带！
少年絮絮说着话，程泱跟着应和，宗嘉微微靠近她，说到今天白天的路过，程泱忍不住握拳抵在他的胸膛。
…果然不是单纯的路过，被听到了她回答问题的过程。
胸前的小拳头紧攥，粉色的指尖，手指细白，甲盖圆润小巧，宗嘉抬手包裹住，一大一小，莫名相合，宗嘉变换着方向，寻找最合适的角度。
“宗嘉！”
“怎么了。”
程泱抬头看他，“我的试卷没有拿，我得先上楼拿卷子。”
包裹着的手掌，带着她的撤开拳头的姿势，细白的手指根根展开，被大掌穿过握住，变成十指相扣的手势。
“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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