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仆(八)
第二天,赫瑞尔果然将这件事闹到了国王面前。
国王的传令下来,叫他去王宫时,沈慈还没醒,抱着枕头,对起床充满抗拒。
陆朔捧着衣物站在床侧,温声喊他:“主人,时间不早了。”
沈慈只好睁开眼,心里叹息一声,起来了。
陆朔走上前,给他换上衣物。
因为是要入宫觐见,这次的衣饰稍微繁琐了些,沈慈任由陆朔动作,懒懒的不愿意动,眼睛仍困倦地闭着。
他一点都不想在清晨起来忙活事情。
沈慈幽幽叹了口气,在心里给赫瑞尔扎了几针。
你但凡是下午去告状呢?
非要他陪着早起。
陆朔给他扣上腰带,怀里的人身形清瘦,腰细的一只手就能揽过来。
他问:“主人有应对的方法了吗?”
听说昨晚赫瑞尔回去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指着沈慈庄园的方向就破口大骂,说今天一定要让国王好好惩治他。
“没有。”
沈慈实话实说。
“不过又不是我做了亏心事,该担心的是他才对。”他又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满不在乎的耸了下肩。
上次他让888去查赫瑞尔,还真查出了些有趣的事情。
—
半个小时后,王宫内。
老国王有点头疼。
他本来在好好的睡觉,结果突然被叫起来,头疼的厉害不说,还要听底下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诉。
“行了行了,赫瑞尔你先停下,哭得我都听不清话了。”老国王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站着的沈慈,神色柔和下来,“小西斯,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西斯公爵骄横的性格也和老国王的无底线包容有关,他是已逝王后的亲弟弟,老国王在他身上寄托着对亡妻的思念,对他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沈慈表情有些不耐,像是在跟家里的长辈抱怨:“他动我的血奴啊,我就把他打了一顿。”
语气理直气壮,简直把我想打你就打你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你!!!”赫瑞尔气到脸色涨红,转头对老国王悲愤道,“陛下!您看看他!”
老国王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妻弟的张狂性格,头疼地瞪了眼沈慈,叫他收敛一点后,转而对赫瑞尔打哈哈道:
“好了,西斯还是个孩子,难免有点冒失,赫瑞尔,你都四十多岁了,就别跟个孩子计较了。”
孩子??
孩子??!!
赫瑞尔气了个仰倒。
你家孩子今年二十二岁啊???
但老国王只想快点把这事处理掉,摆摆手:“好了,西斯你打赫瑞尔不对,但赫瑞尔你抢人家血奴也确实有错在先,两人都有错,就这么互相抵了吧。”
眼见着老国王就要各打五十大板,就此揭过,赫瑞尔急了。
但他刚要开口,沈慈的声音却抢先响起来。
“陛下,还有一件事。”沈慈扫了一眼旁边的赫瑞尔,“他拿了我的东西,得还回来。”
一直沉默一旁的陆朔突然抬起头,盯住沈慈,眼里露出点轻微的不可置信。
那边,赫瑞尔一脸懵地瞪圆了眼睛:“西斯!你不要乱说,我拿你什么东西了?”
“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啊,”沈慈信口胡诌道,“那是王后姐姐送我的遗物,上面还刻着星月花纹呢。”
一听是王后遗物,老国王也皱了下眉,看过来:“赫瑞尔?”
赫瑞尔哪知道这上面有什么星月花纹,这是上次他帮教会办事受贿得来的,见着漂亮就戴上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教会……
突然想到什么,赫瑞尔猛地看向沈慈,就看见沈慈狡黠的冲他挑了下眉。
他故意的……
赫瑞尔忽然意识到,头上开始冒冷汗。
西斯一定是知道他和教会的事,故意拿出来说的……
皇室贵族一向与教会水火不容,要是让国王知道他私底下帮教会办事,赫瑞尔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往下想。
本来老国王也没怎么相信,以为又是沈慈耍小性子在随便乱说,但看见赫瑞尔久久不语的样子,心里却真的泛起了几分怀疑。
“赫瑞尔?”老国王皱了皱眉。
赫瑞尔猛然惊醒,连忙跪下:“是,是,我想起来了,这条项链是西斯公爵的,我上次不小心误拿了……”
他又转向沈慈,慌忙道歉:“我这就把项链还您,还有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说完,他就赶紧将项链摘下来,递给沈慈。
沈慈倒也没穷追猛打,项链到手后,对老国王微行一礼:“项链的事大概只是一个误会,陛下,我就不打扰您,先回去了。”
老国王当然看出了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但见事情解决,他又偏袒沈慈,便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赫瑞尔一出去也不敢再多留,忙不迭地就溜了,沈慈看着他落荒逃走的背影,轻嗤了声,然后把那条项链丢到陆朔手里。
“你看,这不是给你拿回来了,”他回头说,“比你自己去冒险不好多了。”
陆朔微微收紧手,握住失而复得的项链。
片刻后,他垂下头,声音因为压低了点,显得有些温柔。
“是,多谢主人,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知道就好,”沈慈站在台阶上,用手挡了挡照下来的太阳,不太高兴地嫌弃道,“赶快回去吧,外面好热。”
陆朔紧紧盯着他的侧脸,过了几秒后,微微笑了一下。
“遵命。”他说。
—
之后又过了段时间都无事发生,中间沈慈倒是有给陆朔做点思想教育的打算。
上次陆朔想杀人抢项链这件事给他提了个醒,之前是他想得太简单了,觉得拯救只需要单纯对陆朔好就行,忽视了小孩的心理健康。
沈慈打算给他做些心理辅导,嗯……告诉他生活美好又阳光,别整天满脑子血腥的。
介于公爵人设做起这种事太过惊悚,沈慈于是让系统给他易容了一下,装成庄园里的佣人,时不时和陆朔聊聊天,送他点书,想潜移默化给他灌输些社会主义理念。
结果,陆朔看着不声不响,在沈慈又一次以为聊天成功,刚准备转身走时,直接被他拽着抵在了墙壁上。
少年黑沉的眸子里透不出一点光,他手上把玩着一把小刀,锋利刀尖几次擦过沈慈皮肤,带起一阵阴冷。
沈慈不得不稍稍扬起脖颈,后背和墙壁贴紧,试图避开刀尖。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奇怪了,”陆朔将刀一下插进沈慈耳边的墙壁上,手掐住他喉咙,语气冷漠,“你想做什么?收买我?还是……”
陆朔掐他喉咙的手慢慢收紧:“想害公爵?”
沈慈:“……”
他才没有。
他只是想教点平等理念。
陆朔松开他,声音阴戾厌恶:“别再让我见到你,滚。”
沈慈:“……”
算了,慢慢来。
然后等他转回公爵身份后就捡着个小问题,挑三拣四的对陆朔发了通脾气。
陆朔一如既往的顺从,面对这些小脾气全盘接受,就连沈慈让他把一个餐具反复清洗了二十几遍也没见一点不耐。
沈慈冷笑:“刚刚可没见他这么好脾气。”他脖子到现在还痛着呢。
888:“……”
它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
就这么看似平平静静实则鸡飞狗跳的过了段日子,到了月末的时候,米诺雅那边传来了抓捕爱里德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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