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墓园偶遇奥什
之前的意大利军团特派员塔里安，目前已授命赶往埃及，担当法国驻开罗的总领事。于是督政-府下属的战争部长，又给拿破仑身边派去一名新的特派员，萨利切蒂。此人是拿破仑在科西嘉的老乡。
不过，安德鲁还是担心萨利切蒂难以制止拿破仑在外交方面的肆意妄为。随即，他让肖弗兰侯爵作为法国全权外交特使的身份，留在了意大利半岛。
于是，这位肖弗兰特使在结束对热那亚的访问后，带领一个外交团队重新回到维罗纳。他们将借助有线电报的快捷方式，随时与巴黎保持联络，“协助”意大利军团处理所有对外谈判事务。
所谓的协助，实质上就是接管了拿破仑对奥和谈的权力。
换言之，在意大利军团方面，战场之下任何形式的和谈，如果没有肖弗兰特使，及其外交团队成员的主导或参与，都属于非法的，不被督政-府接受的。
此举，是安德鲁在提前防范拿破仑私下绕过督政-府，与奥地利方面，缔结所谓的《坎波福尔米多和约》。
……
抵达凡尔赛后，安德鲁下令在此地停留了半天。期间，他在秘书克莱尔的陪同下，前往一处公共墓地，祭奠一下自己曾经的导师、同事兼挚友，勒让德尔。
春天的墓园虽然清冷，但也不乏生机，盛开的桃花已经迎着明亮的阳光开始绽放。墓碑边、脚下、一簇簇充满绿意的，是潮湿的苔藓还有新生的嫩草。高大的树干将阳光切割开来，落在形状各异的墓碑上，照亮了一处又一处充满爱的纪念。
此刻，安德鲁已在勒让德尔的墓碑前摆上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自从1795年开始，发布的各种宗教和解政策实施后，巴黎政-府已不将百合花视为隐射保王党的政治标识。
至于克莱尔，他在专心致志地擦拭自己生父的墓碑。很快的，勒让德尔的那尊墓碑再度光洁透亮，与周围长着青苔和杂草的墓碑形成鲜明对比。
祭奠完毕，安德鲁与克莱尔二人便沿着林荫大道，走出墓园。在大门外面的停车场，安德鲁留意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嗨，我的朋友！”安德鲁首先向熟人打起了招呼。
“执政官公民！”对方也同样留意到安德鲁。
此人正是已卸任的原西方军团司令官，曾经执掌布列塔尼与旺代地区的军政总督，路易·拉扎尔·奥什。
原本即将登上马车的奥什不得不跳下来，快步走到安德鲁身边。
然而在面对安德鲁张开的双臂，做出拥抱的动作时，奥什却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克莱尔秘书挥了挥手。
随后他才转过身，再度面对安德鲁说道：“我是来祭奠弗朗索瓦·马索将军的，你们是来探望勒让德尔执政官的吗？”
安德鲁颇为尴尬的放下手臂，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是的，我刚才在马索将军墓地前摆放百合花的时候，发现他的墓碑已经被人清洗干净了。”
算起来，弗朗索瓦·马索也是安德鲁的老部下，曾在他指挥的阿登军团下服过役。只是阿登军团就地解散后，马索就进入了皮什格鲁指挥的北方军团，并在荷兰战役中建立过不少功勋。
等到巴达维亚共和国成立，轮到北方军团解散之际，马索被皮什格鲁推荐到儒尔当将军的摩泽尔军团效力，一直到1795年6月。
当安德鲁在巴黎率部成功平定“牧月暴动”的消息，传到莱茵军团时，马索却暗地里在为皮什格鲁的枉死，表现出忿忿不平的情绪。消息传到巴黎，继而引发了安德鲁的不满。
很快的，马索就跟随上司儒尔当来到了瑞士军团。在1796年5月，27岁的马索奉命率领1万法军，增援拿破仑的意大利军团。
在不久后开始的第一次曼图亚攻防战中，担当敌前指挥的马索将军，不幸被奥军要塞里发射的一枚实心弹击中头部，当场阵亡。
这应该是法军在1796年的境外战场，最高军衔的阵亡军官。但由于马索曾一度质疑，甚至反对过安德鲁执政官，使得共和国的军方没有为这位将军举行高规格的国葬，而是低调处理了。
对此，当时还在巴黎的安德鲁也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他对熟人马索也算是仁慈义尽了，并没有暗中痛下黑手。
那是依照《1795年宪法》的补充条款规定：共和国的一切现役高级将领，都不得非议督政-府的执政官，以及他们做出的任何决策。违者，会被要求剥夺军衔，强行退役，继而取消一切待遇。
可尽管如此，安德鲁明显感觉因为马索之死，奥什就对高高在上的法兰西执政官冷淡了很多。就连去年本应该奥什亲自前往巴黎汇报政绩，结果临时变成了由絮歇替代奥什来巴黎述职。
那是因为奥什与马索，不仅是凡尔赛老乡，两人也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安德鲁原谅了奥什那种非理智的情绪行为，一如既往的支持对方在布列塔尼与旺代的平叛。
只是刚才，奥什在与安德鲁见面时，居然使用了一种非常正式的官方称呼：“执政官公民”。而且，当安德鲁展开双臂，表示友好的时候，奥什居然转过头，竟然与一旁的克莱尔打起招呼。
法兰西的执政官强压了内心的不满，他保持微笑的表情，继续与心高气傲的卸任总督，有一句、没一句的尴聊了好一阵。
很快的，奥什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安德鲁留意到阿德莱德女士的腹部已高高隆起，估计至少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恭喜了，我的朋友，你要当爸爸了！”
安德鲁很是高兴的拥抱了奥什，然后他又从身后秘书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物品，转手就递给了面前的阿德莱德女士。
安德鲁继而说道：“这是我督战意大利的时候，为你们俩的孩子准备的一件见面礼，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说完，安德鲁用手轻轻拍了拍奥什夫妇二人的胳膊，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等到马车离开墓园，行驶了大约七八分钟过后，安德鲁毫无征兆的在马车上用力跺脚，暴跳如雷的他还在不停的大声嚷嚷。
“奥什，这TMD的混蛋，他认为他自己是谁？！怎么敢对我如此无礼，他到底想干什么？”
“阁下，我们是去镇上，还是直接返回巴黎！”半晌之后，同在马车上的秘书克莱尔，小声的问了一句。
“先回镇上，你去给警务部发一份电报，通知德马雷今晚10点，来圣路易岛别墅一趟。我要听取他对巴黎治安状况的汇报。”
……
在另一辆马车上，阿德莱德小心翼翼的扯开了安德鲁赠送的礼物外包装，显露出一件来自东方的吉祥物，这是用纯金打造的古色古香的“小孩长命锁”。
“我喜欢这件礼物！”阿德莱德将长命锁放在奥什的手中，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调和丈夫与执政官之间的矛盾。
“嗯嗯，你喜欢就好！”奥什拍了拍妻子的手，很是简单应付了一句，然后就靠在车厢小睡起来。
奥什与安德鲁的关系开始交恶，不仅仅是因为马索的不幸遭遇；更多的，是奥什非常不喜欢让布律纳来接替自己，担当抚平布列塔尼和旺代的职务。
然而，奥什向督政-府提交的后续人选，却遭遇到执政官们一致否决。那是督政-府认为，依照宪法的补充条款，前任军政总督不能推荐自己的继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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