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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虚构的历史


  1795年圣诞节之前,伊斯坦布尔大使给远在巴黎的安德鲁执政官发来一份密函,前者确定拉科齐·费伦茨二世在泰基尔达和奥斯曼境内并没有留下后代。

  不久,安德鲁将寻找费伦茨二世后代的任务丢给了军情局,而布鲁斯局长指定了得力部下,穆勒上校来全权负责此事。

  在军情局和穆勒的努力下,最终确定费伦茨二世的妻子夏洛特,那位黑森公国莱茵菲尔斯伯爵之女,曾在1703到1794年间,为拉科齐·费伦茨生下一个名叫约瑟夫的男性继承人。

  与此同时,拉科齐正忙于在匈牙利组织抵抗派贵族,起兵反抗哈布斯堡的镇压军队。由于担心维也纳的秘密警察绑架约瑟夫威胁丈夫,夏洛特随即宣布其独子已死于当地盛行的天花传染病。

  第二年,夏洛特就托人将刚满周岁的约瑟夫送到法国,交给凡尔赛宫附近的布罗瓦修道院抚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是11岁的拉科齐-约瑟夫,未来的费伦茨三世果真死于1715年的天花。只是地点不在奥地利的维也纳,而是法国的凡尔赛。需要说明的,匈牙利的姓名与东方类似,姓在前,名在后。

  拉科齐·费伦茨在起义失败后,随即逃亡了波兰,不久又徙居俄国。从1713年起,他在法国路易十四的宫廷里住了几年。但是从1715年夏天开始,他就遁居于凡尔赛宫附近的布罗瓦修道院,直到奥土战争爆发。

  1735年4月8日,拉科齐在泰基尔达逝世。根据他的遗言,他的心脏安放在布罗瓦修道院,而遗骸则同母亲合葬在君士坦丁堡。那是拉科齐希望自己能这种方式,永久陪伴自己的儿子约瑟夫。

  事情进行到这里,普通的情报员都会如实向领导,以及领导的领导汇报。然而穆勒却不甘心如此,那样会显示出自己的无能。

  于是,他花费了三天三夜,精心炮制了另一个起死回生的“传奇”。

  真正的小约瑟夫并没有“二度死于天花”,而是拉科齐·费伦茨为了保护儿子,效仿之前妻子的做法,在凡尔赛制造的又一个谣言。

  因为在那个时候,一直庇护拉科齐父子的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已经逝世,享年77岁。

  与此同时,刚刚继承法王之位的“太阳王”的孙子,路易十五仅有五岁,无法亲政。基于此,路易十四在临终前,指定了路易十三之孙、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一世之子、兼自己的亲侄,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二世来担当法国摄政王,直到路易十五成年亲政。

  但不久,摄政王菲利普二世受到了同为波旁家族的,西班牙国王费利佩五世的威胁,因为费利佩五世也想成为法国的摄政王。

  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这位奥尔良公爵也是脑洞大开,居然想到了与法国的世仇,英国、荷兰、奥地利结盟,继而对抗同为波旁家族的西班牙。也不怕尸骨未寒的路易十四会气得在棺材里打滚。

  这期间,法国与奥地利结盟的条件之一,就是要逮捕被哈布斯堡通缉的匈牙利叛匪头目,拉科齐父子,将其交给奥地利人。

  奥尔良公爵生活放荡无度,特爱寻欢作乐,平常被一大群宠臣包围着。每天晚上,他都跟些酒色之徒野游无度。直到1723年12月2日,奥尔良公爵因中风而死去。

  于是“摄政时期”(Régence)这个词,至今在法语中仍是混乱与放-荡的同义词。

  尽管如此,这位奥尔良公爵并不是太蠢到家,显然他也清楚绝不可能将受路易十四庇护的拉科齐父子,交给哈布斯堡家族。

  如果是这样,不仅有损于太阳王和法兰西的威严,更会令奥尔良公爵自己受到全体贵族的唾弃。

  于是,这位法国摄政王建议拉科齐父子前往伊斯坦布尔避难,那是奥斯曼帝国与哈布斯堡帝国爆发了战争。

  拉科齐·费伦茨二世考虑此次前往奥斯曼前途渺茫,估计今后很难回到法国,随即决定要儿子约瑟夫隐姓埋名,留在法国。

  为了防备奥地利人追查,他买通凡尔赛宫附近的布罗瓦修道院,为儿子约瑟夫制造了一份假的死亡证明。

  事实上,费伦茨二世在离开法国之前,让自己的亲信带着年仅10岁的约瑟夫,前往法国西部的布列塔尼地区,两人以叔父与子侄的身份在雷恩居住……

  “哦,你为什么要让约瑟夫去布列塔尼,去雷恩定居?”布鲁斯放下手中被编造的虚假报告,对着面前部下问道。

  穆勒很是笃定的回应道:“那是我找到了约瑟夫现如今16岁的孙子,也就是未来的匈牙利大公,费伦茨五世。”

  “哦,是谁?”尽管军情局总管知道自己的部下在给自己,给执政官编故事,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穆勒笑道:“格拉舒·皮奥什!这个小男孩就是执政官专程从雷恩寻找到的,拉科齐·费伦茨的后人。嗯,唯一的后人。”

  注:格拉舒·皮奥什的描述详见332章到333章。

  在此之前,军情局的弗恩遵从安德鲁执政官的想法,将格拉舒·皮奥什从雷恩带到巴黎,准备培养成为巴黎黑帮的继承人。

  看到直管上司一脸疑惑的模样,穆勒继续解释说:“格拉舒·皮奥什相貌与匈牙利贵族很是相似,还拥有褐色的眼睛与褐色的头发。

  此外,他不仅记忆力好,也非常聪明。能够在五、六个月时间,学好一口流利的英语,还能用英语书写密文。鉴于此,我相信他用半年时间,同样可以说好写好匈牙利语。”

  布鲁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格拉舒·皮奥什现在应该是刀疤脸林德的人了。”

  穆勒摇了摇头,回应道:“林德说皮奥什应该是个优雅的绅士,并不适合混迹黑道,沦落为一个强盗和杀人犯。数周前,当格拉舒·皮奥什独自回到军情局来找弗恩,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就决定让他成为拉科齐·佐尔坦·费伦茨五世。”

  佐尔坦,“Zoltán”,源于阿拉伯语,意为统治者。

  见到得力部下已编撰好了费伦茨五世的身世,甚至还找到了替代之人,随即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穆勒需要调教好格拉舒·皮奥什,哦不,是那位拉科齐·佐尔坦·费伦茨五世。

  1796年8月下旬,在安德鲁回到巴黎后,他在巴黎北郊,军情局的一个秘密基地里,看到了那位拉科齐·佐尔坦·费伦茨五世。

  与一年前相比,不远处这个未满16岁的小伙子明显长高了不少,差不多有了1米7,而且他体格健壮,相貌堂堂,不仅能说匈牙利语,骑马、击剑、射击与搏击等,同样也是样样精通。

  骑在马背上,身穿一袭匈牙利骠骑兵红色制服的皮奥什,很是轻松的跳跃所有障碍物,并在马场连续跑了两圈。乍一看,的确有几分匈牙利大公的英姿。

  念头一转,安德鲁拾起一旁的花剑,用剑头在地板上“啪啪啪”的敲打了几下。

  当跳下马的皮奥什的注意力投向这边时,安德鲁先是行了个持剑礼,随手再舞出一个轻巧的剑花,对着走过来的少年,用着并不熟练的匈牙利语,大声问道:“你是谁?”

  “拉科齐·佐尔坦·费伦茨五世,匈牙利大公的正统继承人!”

  不得不承认,这位表情镇定自如的费伦茨五世的匈牙利语,比起安德鲁要流利多了。他也从剑架上拾起一柄花剑,向安德鲁回敬了一个持剑礼。

  “你的曾祖父是谁?”

  安德鲁手腕一抖,当所有人以为他要向年轻人发动进攻时,却是将手中的花剑丢在一旁。

  显然,安德鲁对于击剑而言,只是个花架子。

  佐尔坦也丢下花剑,说道:“我的曾祖父是拉科齐·费伦茨二世,是全体匈牙利议会合法选举的匈牙利大公……1735年,病逝于奥斯曼的泰基尔达。”

  安德鲁再问:“你的曾祖父家族还有哪些人?”

  “我曾祖父的父亲,拉科齐·费伦茨一世,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因参与反对哈布斯堡王朝的‘显贵密谋’,而被神罗皇帝下令处死;

  我曾祖父的母亲,兹里尼·伊洛娜,也是匈牙利历史上杰出的女英雄,曾坚守孤城抵抗奥地利人长达三年;

  我曾祖母,夏洛特公主,她是黑森公国莱茵菲尔斯伯爵之女,1694年与拉科齐·费伦茨二世结婚,1722年病逝于维也纳;

  我曾祖父的长姐,拉科齐·尤丽娅,嫁给了一位波西米亚贵族。出于安全考虑,早在1711年就已经断了全部的联系;

  至于我的祖父,拉科齐·约瑟夫·费伦茨三世……”

  至少对族谱这边,男孩回答的非常流利,堪称完美。

  安德鲁一时兴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对着这位费伦茨五世说:“你听好了,我现在给你朗诵一首诗,《爱情与自由》,回到匈牙利,就去告诉你的同胞们,拿起武器,捍卫你们匈牙利人的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首诗歌作者,是裴多菲·山陀尔(1823-1849),匈牙利的爱国诗人和英雄,匈牙利伟大的革-命诗人,也是匈牙利民族文学的奠基人,革-命民-主主义者。

  1849年7月31日,裴多菲在瑟克什堡大血战中,同沙俄军队作战时牺牲,年仅26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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