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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醒的少年圣君


  混沌初开,清气上升为之天,浊气下沉为之地。千年之后,清浊二气精华内敛,遂生大天尊与大天魔。

  大天尊一族居于天,大天魔一族居于地。

  那时天地初开,大地黑暗荒芜,且天灾不断,天界却是一片繁华平和、其乐融融之景。

  大天魔不满日渐强烈,遂率领魔族攻入天界。

  仙魔两族展开了首次交锋,一战便是百年之久,天地震荡,日月失色。

  就在生死存亡之时,大天尊施展俱焚大法,以形神俱灭毁灭的代价将大天魔封于九天之外。同时被封印进去的还有诸仙和诸魔的元神,从此之后,天地间再无仙魔之争斗。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仙魔二族争斗之时,人族却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原来仙魔大战,天地间充斥着仙、魔两股气息。

  魔气具有腐蚀性,生灵触之则死,唯有避之;仙气反之,能被人体吸收,在体内聚集形成仙源,具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待二族泯灭之后,魔气荡然无存,仙气却未见消散,世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吸收仙气,其中不乏天赋超然者,最终超脱界限,将仙源实体化。

  实体化后的仙源具有强大的能力,上至呼风唤雨,下至腾云驾雾,一旦成形,终身藏匿于修炼者体内,唯有宿主死亡方能一睹其真容。

  人们初见它之时,除了表面发出些微弱的光华之外,形状颜色竟与人的骨头并无二异,由于拥有它便可拥有神仙一样的能力,因此世人便称其为“仙骨”,修炼之人称之为“仙骨者”。

  在神武大陆,仙骨乃是人人梦寐以求、趋之若鹜之物,但仙源有所不同,天命各按其身,却也是强求不得的事情。

  仙魔大战的一万年后,在一处阴暗的洞穴里,有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双目紧闭,呼吸匀称而缓慢,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肤色过于苍白了些,反倒与那瘦骨嶙峋的躯体十分的映衬。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眼皮忽然有力地跳动了几下,胸口开始急促地起伏起来,那双骷髅一般的双臂盲目地在半空挥舞,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片刻之后,少年的眼睛猛地睁开了,自语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口齿不算伶俐,但声音却很低沉,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磁性,若非亲耳听到,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少年人之口。

  随着意识的恢复,疼痛感也逐渐从全身传来,他稍稍扭动了一下脖颈,就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咔”的声音,身体就像是几百年不曾活动过了,既僵硬,又虚弱。

  少年艰难地坐起身,一面大口地喘着气,一面环顾着四周。

  洞穴里一片死寂,虽然有微弱的阳光自洞口射进来,但依然不是一个叫人赏心悦目的地方。

  “这......究竟是哪里?”

  少年想不起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冰冷的洞穴里醒来,更想不起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脑海中一片空白,这种感觉令他非常的不舒服。

  “我到底是谁?有人能告诉我吗?”少年开始急躁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强光袭来,正照在少年的双目之上,顿时灼热难当。

  被这样无理的对待,若是换了旁人定会勃然大怒,然而少年的处境却不同。

  他经历了身体的疼痛和灵魂的缺失,在煎熬和空虚的双重打击下,忽然有人出现在身边,即便是敌非友,也会像救命稻草一样,让人异常的兴奋。

  “有人在吗?”少年的声音中透着强烈的兴奋感“拜托回答我一声!”

  “你终于醒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分不出是男是女,年轻或者年长,声带好像被撕裂了,虽然让人不舒服,但却让少年欣喜不已。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了!”

  “您是我们伟大的圣君,我自然无时无刻不在您的身边。请允许我不能现身与您想见,如果您能原谅我这种无礼的举动,我将不胜感激。”

  对方的声音虽然难听,但语气却十分的恭敬,这也让少年对他大生好感,说道:“我现在只想有人和我说话,不然我要疯了!”

  “伟大的圣君,您的仆人一直都在。我既不会叫您死,也不会叫您疯掉。”

  “你刚才一直都在说着‘圣君’‘圣君’,那是我的名字吗?”

  “是的,我们都是这么称呼您的,因为这世间唯有‘圣君’方才配得上你的伟大。”怪声的态度是真诚的,足以让人对他产生足够的信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是一个伟大的人,如果我是你们的圣君,那为什么会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还有,我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您的疑问有很多,那容许我一件件给您解释清楚。”怪声恭敬且耐心地回答道,“您是一个正直而伟大的人,虽然很年轻,但并不妨碍人们对你的敬仰。可是,您太善良了,所以受到了小人的暗算!”讲到这里,怪声的语气加重了,那种不伦不类的强调听起来更加的怪异,“他先是害死了我的主人,就利用他那张虚伪的、善于演戏的脸,然后,他又来害您......”

  “等等,”少年打断道,“你的主人?不是......我吗?”

  “哦,您是伟大的圣君,而我的主人另有其人。您和我的主人拥有着他所不曾拥有的力量,他杀了我的主人,抢夺了他的力量,然后,又想要抢夺你的。可惜啊,他竟然做不到!您的力量太强大了!他唯有把您封印,然后一点点吸收您的力量。眼看着您和我的主人都被暗算了,我真是又恨又怒。可是,我是个卑微的人,我是打不过他的。不得已,我只有假意顺从他,暗中寻找机会。终于,我等到了这天。他开始虚弱了,好像是受了伤,总之,我趁他不注意,将您带到这里来了。”

  “可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因为您的力量被吸收了不少,包括您的记忆。它们的恢复是需要时间的。”怪声的回答无懈可击,“您需要一些历练,可能会是很痛苦的历练,等您的力量都恢复的时候,就是您记忆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你会知道谁害了您,您会报仇的,对吧?”怪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说道,“您一定要报仇!”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好了。首先,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就是萧……”

  说到这里,怪声的声音停住了。洞里开始出现“嗡嗡”声,很低沉,像是某种飞虫震动翅膀所发出的声音。

  “朋友,怎么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可恶的家伙!”怪声大叫起来,“他对我施了追踪术,可恶的家伙!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朋友,朋友,你还好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君,那家伙对我施了术!这是我主人的术,是他抢夺了我主人的力量之后才得来的超级强大的感应能力!这个术,只要被施术者提起他的名字,他就会马上感应到的。他用这个术来对付我,我竟然疏忽了,简直可恶!”

  “你是说,他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少年的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怪声发成一声轻蔑的笑声,说道:“就算他知道您逃出来了,因为我只说出了他的姓氏,这个术也只完成了一半,所以他还不知道咱们现在的位置,圣君可以放心。”

  “我倒是不担心,”少年微微一笑,“若他来了更好,我也正要和他当面问个清楚。”

  怪声急声道:“现在还不是您去找他的时候,一死也还好,若他继续囚禁了您,把您力量据为己有,那这世界也就完了!我说得都是真的,请您三思,可不要莽撞行事!”

  “那好吧,”少年道,“我不去找他,也不让他来找我。既然你不能用说的,那就写好了。把他的名字写出来,我得牢牢记着,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哪天遇见了他,那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怪声踌躇道:“这个......”少年道:“怎么,连写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我......没有手......”

  “啊?”少年禁不住低呼了一声,正想要问“两只手都没了吗?”转念一想,这简直就是个蠢问题,既然不能写,自然是两手皆没了,只得小声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是那个人做的吗?”

  怪声干笑了两声,道:“不是他,是我天生就没有双臂,我不能见您,实在也与我怪异的身体有关。好了,话不多说,我该走了,在他起疑之前。”

  “可他已经不信任你了,你回去不是很危险吗?”少年关心地说道,“你和我一起吧,咱们有的是时间,你来帮我恢复力量和记忆,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不,”怪声答道,“他不信任所有人,我相信他也对其他的手下施了一样的术,所以,他知道有人出卖了他,但还不知道是谁。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这么辛苦在他身边,不能就此浪费了。圣君,我得告诉你,所谓的历练就是你的身体还会慢慢缩小,不是变小,而是返老还童,明白我意思吗?你会变成一个婴儿,然后重新再活一次。不要担心,山下有个村庄,我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久就会有人来,他们会收养你的。时间仓促,我只能讲到这里了,您多保重。”

  怪声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少年明知他已经走了,但还是忍不住大声问道:“返老还童?你在开玩笑吗?”

  可惜这次却没有人回应他了。少年又急又气,刚要起身追出去,却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好疼!”少年低头看去,这一下看把他惊得汗毛倒竖了起来,“我的腿怎么变小了?”

  不仅仅是双腿再逐渐地缩小,他整个身体都在萎缩。

  少年心头猛得一紧,心中惊道:“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历练!难道我真的要再重生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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