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约定
连二爷一脸阴沉地看着空中，他刚稍做布置就听手下来报老太爷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要他不要轻举妄动！萧总管虽然在家主之争上站在自己这一边，但他效忠的还是连家家主，老爷子一声令下萧总管已经停止了一切行动！都是空中这火线鸢害的！
纵然愤恨但连二爷也不得不承认拥有悬空如此长时间的火线鸢的偃师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空中的火线鸢依旧盘旋，连府已经将戒备等级提到极限，连家太爷与大爷一回来就招来萧总管仔细询问细节，然后又将连二爷叫入房中，四人密议良久见偏厅二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才各自出来，连二爷一脸阴沉而连大爷脸上却隐隐有喜意。
连老太爷站在连廊上看着空中终于渐渐消失的火线叹了口气，他身后萧总管束手低头不发一语。
“老萧，我们主仆多年我也不瞒你，虽说老二能力强过老大，但还是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在这乱世之中会拖垮整个家族，老大没太大野心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守成是勉强够了。我知道你想老二成为家主，想连家彻底打败金家，老大也许达不到，但有连城在，你的愿望还是可能实现的。”连老太爷突然打破平静道。
“主人！”萧总管闻言立刻跪下，沉默一会又咬牙道：“我自小跟着主人，但金家与我有灭门屠户之仇，大爷生性软弱纵然击败金家也绝不会替我杀戮报复！二爷不同，他心眼小有仇必报，凡挡在他路上的他绝对会清扫干净，金家曾经不卖他面子还让他吃亏，二爷若成家主就必然会对付金家！”
他顿了顿猛地抬起头看着连老太爷沉声道：“老爷！老奴我是看不到大少爷他当家了，有生之年我的仇只有二爷能报！”
连老太爷依旧看着空中未曾回身，他缓缓道：“欲速则不达，老萧你去二房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唉，你好自为之！”
萧总管猛地一震抬头看向老人，随后磕了个头不发一语起身离开。身后连老爷子喃喃自语：“风要起了！”
另一边偏厅中连二爷带着三名随从站在水寒二人身前，一脸不耐：“韩先生，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连府！报个价码，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我们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我说过了，只换不卖，要不是贵府与焚天观交好，直接举荐教员的把握更大我也不会来这里和你们交易！”水寒神色不变端坐一旁。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把他给我拿下！”连二爷脸色阴沉，举荐教员是老爷子才有的权利，他没有办法做到，现在老爷子明确提出老大是下代家主他手中的筹码几乎一朝散尽，他急需把握新的筹码来争取其他族老的支持，否则连家家主之位就与他无缘了！
“慢着！连二爷是吧，现在我二人在连家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你们这么做就真的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吗？要知道等着你们犯错想取代你们的商会可不只一家！”云罗冷哼一声插口道。
“那是家主要考虑的，和我无关，先拿下再说！”
“哼，连家那只老狐狸还真是狡猾，早听说他有意让长房接掌连府运输业，现在把二房推出来，既拿到想要的又把矛头指向二房，无论是削弱你们的势力还是把你们当替罪羊都是一举数得，佩服佩服啊！”云罗拍着手笑道。
连二爷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他手下随从回过头来看着连二爷也有些不知所措。连二爷咬咬牙发狠道：“是我棋差一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给老头子那里留下把柄了，你们如果不合作就不要怪我！”
“你想我们怎么合作？”水寒突然开口道。
“很简单，服下我给你们的毒药，然后一切听我指示！”连二爷一脸狰狞。
“那就抱歉了，恕难从命。”水寒耸耸肩一口回绝。
“由不得你们！给我上！”
那三位随从看似不起眼气势一发竟也都是知著巅峰一只脚已经踏进先天通幽的高手，三人联手亦有奇异阵势竟抵得上一位通幽上境，不过可惜对手是化名云罗的雷霆天将拾羽！
那三人中的红衣人鼓催内力双掌如烈火般赤红——“赤焰掌”！他强先出手一掌隔空劈向拾羽，顿时烈焰翻飞。
而另一青衣人却后发先至不知何时出现在拾羽身边双腿连环朝着拾羽要害踢出——“狂风腿”！腿风如刀卷起翻飞而来的烈焰顿时风助火势，狂风腿腿劲夹带着烈焰掌掌力化作数条火龙瞬间包裹拾羽！
而在这烈火之中一道雷光闪现，最后的白衣人借此机会出指——“隐雷指”！
连二爷嘴角刚挂上一丝冷笑就看见水寒一脸镇定地喝了口水，顿时他心中微冷，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刚想出口提醒就见红衣人衣衫轻动身子不由自主地随风飞起，原本双掌的烈焰突然被引燃般遍布全身，那红衣人在空中还手舞足蹈地不停惨叫，落地时已再无声息！青衣人和白衣人一头冷汗背靠背防御，他们已经看到那渐渐熄灭的火焰中哪里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连二爷也是心惊肉跳，才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就被他自己烧成了飞灰！突然那白衣人纵身扑向水寒！他们找不到拾羽身影但看得出她是保护这位偃师的，所以毫不犹豫地对水寒出手以期围魏救赵。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一只略显秀气的拳头映在了白衣人腰间，白衣人一声怒吼雷光瞬间遍布全身，但那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也在他腰间涌现。
“这女人好大的力气！”这是白衣人最后的想法！青衣人站在原地惊恐莫名连动都不敢动！
“好一个‘清风抚柳’‘煅日融金’！”门外响起一阵掌声，连老太爷一边拍手一边踏入偏厅，“姑娘稍歇，老夫在这里替犬子向两位道歉了，老二还不赶快过来认个错！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连二爷此时已经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年轻女子竟有如此实力！他好不容易招揽的高手一下子战死两位，而躲在暗处的那位先天高手竟至始至终没敢出手！他犹豫一二才略显不甘道：“两位实在抱歉，是在下孟浪了，万望恕罪！”
云罗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就听连老爷子插话道：“姑娘的‘浮风指’让老夫想起一个人来，前些日子偃师郑伦前去焚天观参与修复焚日炉，身边就带着一个同样使用‘浮风指’的小姑娘，更巧合的是她与姑娘一般指法与步法！不知姑娘可与她有何关系？”
云罗暗骂一声老狐狸不动神色道：“哼，那小姑娘可是唤作云兮？”
“应该错不了，郑大师称呼她兮儿。”老人点点头承认。
“那就没错了，她是我妹妹，前些日子离家出走要拜师学偃术，我也是为此才出山来找我师弟的。若是老人家可以提供家妹的具体位置，刚刚的事小女子可以不追究。”
“那就没问题啦，那位小姑娘现在正在焚天观，十日之后焚天观将会再次聚集偃师维修焚日炉。老夫长孙与郑大师、兮儿姑娘在一起，两位若是前往的话老夫手书一封让他替二位打点。对了连同大离学宫的推荐信老夫会一起交于韩大师。”连老太爷笑眯眯得说道。
云罗心念一动便领悟过来，水寒先前所展偃术太过惊人自己实力也不弱，连家已知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拿下二人，不如只把此事当做简单交易，而兮儿的信息就当是消除连二爷的影响换取好感。
云罗转头看了水寒一眼，东西毕竟是水寒的是否还继续交换只能看他。水寒点点头道：“就这么办，这是‘鱼形’的设计图，老爷子请过目，我们在此等候两封书信。”
老人一愣，他以为水寒二人必会借此提出一些要求却未曾料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两位稍等。”连老太爷赶忙回身安排下去自己却坐下陪同二人。
连老太爷与二人交谈想从言谈间找到二人师承，不过水寒只是轻笑，云罗却在回答中故布疑阵让人摸不到头脑。老人略一试探心知无果也就挑些年青时的奇闻异事与二人笑谈。
一盏茶功夫连家大爷亲自带着两封书信现身，老人分别盖上连府大印与个人私印交付水寒二人。
水寒二人得信稍作停留待连府确认图谱无恙便告辞离开。连家大爷亲自送二人出了连府又回到厅内，此时连二爷也束手站在老太爷身边。
老人挥手让两人坐下，“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软弱了？老二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将你当做弃子来用的？”
连二爷坐下脸色阴沉，不说话就表示他确实如此想的。
老太爷挥了挥手道：“连影，你来说说那二人的实力。”
黑暗中一道人影慢慢显现，低沉森冷的语音响起：“主人，那女子隐藏了实力没用最擅长的武功，她至少有坐照境，而且不是普通坐照境高手，战力极强！那男子气息未明，可能是相忘境高手，也可能不会武功，我没法确定！但他一定精通阵法，此人一进屋就借散步破掉了屋内的窥探法阵！”
“可以无声无息地破除阵法，他一定会武功！”连家大爷眼睛一亮插嘴道。连二爷虽然不忿老大如此抢风头但也点头认可。
“连影你继续，不用管他们。”
“是，主人。那男子破除机关没有动用武力，只是用茶水多画了一条水线而已，当然茶水中应该也已经加入了其它成分。属下已派人检查茶水成分！”
“听懂了吧！无论那位偃师会不会武功他们都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个神秘师门！老二失败还战死两位供奉我们又放低姿态，这样做至少可以告诉城中人，我们已对那二人出过手但奈何不了他们也不想得罪他们！”
“父亲，那…那些人…知道了又能怎样？”连家老大一脸疑惑，老二皱着眉也没有想通。
“我总觉得那两人太不简单，若是可以用这种方法撇清关系，表明我们没有能力掺合也是好的。”老爷子叹口气解释道。
老大此时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老二却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但他心中却开始打起算盘，老爷子的经历让他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那两人真有可能引发什么大事件，他也许可以从中捞取好处，富贵险中求！
连府外谷阳城北的望春街上水寒二人缓步而行，“这是老狐狸啊！做足了姿态把自己摘出来！我准备去一趟焚天观接我妹妹，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去大离学宫任教吗？”
“先和你去焚天观吧，我也很想见识见识三大神炉之一的焚日炉。”
“那最好，有你这位偃师随行我也多些底气。不过你最好不要和我一起入观，我的真实身份有点特殊，在观里高手如云，说不定就会有人识破，那时候我可顾不上你！”
“现在说晚了吧，连家已经知道我们一伙的了，就算你会易容但此行目的也不会改变啊，只要你和你妹妹相认就会有人联想到我们二人！”水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放心好了，上离山的时候我会改一下容貌让我妹妹也认不出，你拿我的信物去找我妹妹，只要把她带在身边就行，我会找机会带走她的。”云罗看来胸有成竹。
“好吧，随你喽。不过你很信任我啊？”水寒颇不在意，反正就算被发现他也有办法冲出来，只是那样做就入不了大离学宫，然后从侧面去了解水家了。
云罗洒然一笑，看了水寒一眼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确很信任你。”
“你是羽族的雷霆天将吧！”水寒突然轻声说道。
云罗笑容微僵，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的？你应该不认识我啊。”言罢已是一脸严肃眸中精光隐现。
“我是猜的啊，三十岁以下的女子高手不少，但在最近可能在离国出现又会被离人敌视，还要比你表现出来的强，那最符合的就是羽族雷霆天将、落云郡主了！”水寒淡淡地解释道。
“小女子拾羽，公子好心智啊！你不去揭发我？这可是大功一件！”拾羽脸色稍缓笑着问道。
“既然你相信我，我又为何要揭发你，何况那是大离的事，我现在还不算大离的人。”水寒稍作解释，言语间却略显寂寥。
拾羽放下戒备伸手拍了拍水寒的肩膀：“今后若你成为离人我们还会一战的吧！”
水寒嘴角微微上扬：“那是自然，到时候你我都不用留手，沙场见真章！”
“有意思！那到时候谁输了就帮对方办件事！”
“好啊，无论何事！”
“无论何时！”
“亦无论何地！”
两只手轻轻拍在一起……这是雷霆与勾陈的第一个约定！
两人谈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上周围人群的喧闹并无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只是有些人略微奇怪与这对年青男女突然停步轻轻对掌复而又笑着并肩离开。
而此时的谷阳城中各大商会都已通过各自手段得知连家在那二人手中吃了亏，原本派出跟踪的人手也早已改为远远观察，此时的他们也未曾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动作会被后世称作“星雷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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