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一更
盛萤想下车,陈烬又不让,还在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别来脸,扒着车窗,看上去颇有些可怜兮兮。
陈烬把她掰过来,“想跟你说说话。”
为了这事儿,她都好多天没理他了,打开微信看看,聊天框里一溜的都是他发的消息。
“我又不想和你说话。”
“萤萤,你还是不懂吗?”
盛萤怎么可能不懂。她只是不想懂。
她垂下眸,“你别再说了,哥。”
她从小到大就没叫过他几句哥。
陈烬眸色微黯,声音有些傲,“谁想当你哥了。”
“可你本来就是我哥啊。”德国骨科是不被允许的,法律都不允许!
他看着她越发逃避的眼,叹了口气:“有件事我觉得我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什么?”
“其实你不是爸妈亲生的孩子,我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盛萤嘴角一抽:“......”
就算是为了......也不用这么骗她吧?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亲不亲生的事情,傅书宁不是,她也不是?唬谁呢?
见她并不相信,他似乎也不意外,接着道:“爸爸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你知道的。”
盛萤迟疑地点点头。是被爷爷逼着去的,后来当出了乐趣,倒是不想回来了,愣是在部队里待了好几年。
“你是他战友的女儿,他的战友......牺牲了,战友的妻子,也就是你的亲生妈妈,在牺牲之后选择离开,你的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只能选择把你送走,爸爸听说之后便把你带回了家,养在名下。”
盛萤听得恍惚,“不带这么编故事的。”
“没有编,都是真的。萤萤,那时候我三岁了,我什么都知道,不然我不会有悖伦理地爱上你。”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盛萤。”他低声唤她,“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就算相爱也是合乎情理道德和法律的,你不要因为这个而退怯,你可以放心地爱我。”
盛萤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震惊之中,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亲生的,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可是,可是,她真的想过,如果她和陈烬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盛萤捏紧了手心,咬紧了唇。
这波冲击对她而言太大了,她需要缓冲一下。
“当然,我们都很爱你,爸妈对你的爱从来不是假的。我告诉你这个并不是说爸妈就不会爱你了,他们永远都会爱你,永远。”
盛萤当然知道。她在家中,一直是最得宠的小公主的呀。
那颗并不安稳的心,在这一刻稍稍有些安慰。
她握了握拳心,声音有些虚无:“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陈烬深深看着她,终于开了车门,他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
事情说完了,她可以慢慢冷静。他把爱他的资格交到她的手中,只看她想不想要。
-
陈家的订婚宴一散,圈里惊起了不少风波。
但在乎的人并不算多。
江京峋这边迅速联系了江家傅家,商谈婚约的事情。
傅家:“......”
又来???
都说了不要了!!!
傅安里笑着说:“他想了那么久,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
傅家人面面相觑半晌,才琢磨出味道来。原来这次是自家闺女同意了。
林照舒怕她是被江京峋给哄着了,拉着她偷偷叮嘱:“囡囡啊,我们女孩子不急着嫁人的,在家里多待待也能陪陪我们,我们不催你的。”
傅安里知道她的意思,只说:“妈妈,只是想把婚约定下来,倒不是说现在就结婚。过几年再结也不迟。”
林照舒有些舍不得,“真想好啦?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了吗?”
傅安里轻轻点头,“决定了。”
就是他了。
——那个学生时代你喜欢的人,你们最终怎么样了?
她想给出的答案是:在一起了。
林照舒深深叹了口气。女儿都这样说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唉,再没有比她还可怜的了,女儿刚找回来没多久,就要被别人给叼走了。
她忍不住泪意,抱着傅安里抱得很用力,“妈妈真的舍不得......”
可是没办法,再舍不得也没办法。
傅家和江家终究还是坐在一起商量这个事。最主要操办的还是两位老爷子和两位老太太,毕竟他们在意的那些规规矩矩门门道道,属实是复杂,小一辈的都弄不太清楚。
江承国真的是高兴,本来以为这个事儿黄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圆回来。他对江京峋真的是欣慰。
今天人多,江京峋和傅安里座位离得远,他动不动就要看过去一眼。
傅安铎全看在眼里,在心里呵呵两声,很想很想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
如果可以,他想跟江京峋去拳击场打几拳,凭什么他妹妹就这么同意了?!他给小里灌了什么迷魂药?
江家和傅家的婚约很快流传到了整个圈子里,众人哗然。
他们不知内情,不知道江京峋和傅安里有过什么关系,只觉得这是豪门里固有的手段,两人肯定没什么真感情。喏,刚闹翻的陈家和冉家不就是这样么?到最后,联姻没联成,还闹得忒难看。
有陈冉两家作为前车之鉴,圈子里并不太看好这段突如其来的以婚约为名的联姻,也就当个茶余饭后的事儿说说笑笑罢了。
江傅两家却是认真的,还特地算了日子,要去拜拜菩萨。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长辈们在操劳,傅安里忙着画展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莫长青的画展,她不仅要参与,还接了任务,答应莫长青要帮忙准备置办。
办画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前期的准备工作繁琐至极。
一投入里头就没了时间,傅安里常常早上出门,晚上才回,也可以说是披星戴月了,别的倒无妨,家人很少见她对一件事这样上心且用心,非常支持,也不怕见不到人,大不了他们早点起,晚点睡,一天下来还能跟她打两个照面。
可怜了江京峋,一连好几天,连她的人影也没见着,发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圈子里总有消息灵通点的人,听说这消息,立马笑了:“我就说了吧,来来来,押注押注,这婚约什么时候取消?我赌两个月!”
有人嗤之以鼻:“瞧你这出息!我赌一个月!”
有人大笑:“哎哟喂,大胆点行不行?半个月!”
筹码一叠一叠往桌上压,看着都吓人。
这事儿传到江京峋耳里的时候,他脸色一黑。这都一群什么人?还敢赌这个?!
他问:“有没有赌不分,结婚的?”
来人胆战心惊地摇了摇头,......还真没有。
他眉毛一竖,叫来李岱:“去,给我压,压结婚。”
“压多少?”
“他们压了多少,你就压多少。”
哟。
还挺有信心?
李岱赶紧去了。
他也觉得这群人挺蠢的,笑话,这婚约不知道是自家老板求了未来老板娘多久才求到的,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江京峋一咬牙,拿了车钥匙出门去。他再不去,那个没良心的怕是都要把他给忘了。
画展时间地点都定了,已经初具规模,傅安里正指挥着工人布置大门口处的装饰,待会再对个名单。
莫长青知道她没经验,但还是很放心地把整件事都交给她。这么大的一个展,傅安里都佩服莫长青对她的信心。她接过来并非没有压力,也并非不怕办不好,但是她不能逃避,她只能迎难而上。这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必修课。到了那一天,她得交给莫老一个满意的答卷。
画展的场地很大,规模之大,实属难得。这也是莫长青地位的一个象征。他在圈里的地位不容置喙,这两年比较少露面,但绝不是可以让小一辈轻视的理由。
傅安里忙起来的样子,是江京峋没有见过的。他倚着门,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很久,舍不得出声打扰。
等傅安里发现他的存在,都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赶紧小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我再不来,某人都要忘了她还有个......”他顿了下,把自己的“新身份”拿出来溜溜,“未婚夫。”
像是个,得到了新玩具就迫不及待和众人展示展示的......幼稚鬼。
傅安里憋着笑,憋得辛苦。
“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未婚夫——”她拉长了声音,故意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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