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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朕要临幸你。”

        初听见时,薛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愕地看着眼前逆光而站眉目阴翳的男人,耳边嗡嗡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生气地想要推开他。

        桓羡将她双手扣在床沿上,眼中漠然无光,薛稚挣脱不掉,脸上后知后觉地染上酡红,气愤又无奈:“你到底发什么疯啊……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只是骑个马而已,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桓羡,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你的禁宠!”

        桓羡不为所动。

        清润的眼眸,漠然盯着眼前气红了脸颊的少女,甚至抬手将她颊畔一缕散落的碎发别去了耳后:

        “方才,你和他坐在一匹马上,是不是想和他逃走?”

        薛稚一愣,于瞬间明了这症结所在。

        她再度用力挣扎了下,纹丝不动,只好道:“我没有。”

        “你说过,这时候逃走就是给你添乱,给大楚添乱,我没有那么不识大体……”

        她本意是不想牵扯到那无辜的三堂兄,语气也就软了些,试图与他讲理。但桓羡仍旧不为所动,微凉指腹,一寸寸轻揉着她微微发烫的侧颜:“所以,他抱你了?”

        语气清冷如冰。

        他似是问的今夜的事,然看她的眼神幽幽发冷,令薛稚莫名想到碧华宫里、他叫来谢郎看她的那天……

        她背后不禁一寒,仍是梗着脖子不承认:“没有。”

        他笑了一声,在烛光下幽寒森冷有如塞上秋风。却不再与她说什么,将她打横抱起,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薛稚脸色通红。

        她不情愿地挣脱着,踢腾着双足:“皇兄,哥哥……我不想……你放过我吧。”

        “会怀孕的,栀栀会怀孕的……这个时候,你不能分心……”

        衣衫一件件遗落在地,他将她放进水中:“谁说男欢女爱之事就一定会怀孕。”

        “栀栀。”他凑近些许,话声悠悠回荡于她耳畔,“还记得,当夜你生辰的时候,哥哥是怎么服侍你的吗?”

        “今夜,是你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桓羡眼神晦暗,指腹在她柔嫩的红唇瓣上来回揉搓着,嗓音里充满了暗示之意。

        薛稚怔愕地瞪大双目。

        香雾杳杳,云幄低垂。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薛稚才被放开,伏在榻沿上干呕起来。

        她唇角发红,如桃花红绯的面上全是泪水,颊上、唇边、下巴上也全是水渍,在穹顶漏下来的月光下闪烁着莹莹的光辉。有几滴甚至滴落在颈骨上,又向冰瓷一样的肌肤幽深处蔓延。

        发髻散乱,一把柔软青丝全泼在无一丝遮掩的玉白脊背上,如云雾漂浮的帷纱之后,起伏的曲线至下凹的腰处止,一层薄毯掩去了腰下春光。

        帐间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尚在平复,见她不适,起身替她倒了杯茶水给她。

        薛稚一杯又一杯地接过,漱过许多遍后仍觉口中有股淡淡的味道,怏怏噙泪不言。

        桓羡又取过帕子,打湿了水替她把脸洗净,才要丢开,却被她抢了回去,尔后用力地在脸上颈上搓洗着,直搓得肌肤一阵阵发红。

        他有些尴尬,将人抱入怀里,手指探进她柔顺的长发里轻捧着她头:“别哭了。”

        “又不是没给你这样过,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这般的服侍其实远不如彻彻底底的占有舒适,但看着自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乖巧地伏在腿上为他纾.解,带来的心理上的满足却是无法相比的。

        原先瞧见她与薛迟共乘一骑的怒气,也烟消云散。

        “那又不是我要你那样的……”薛稚低低地抱怨,眼睫上仍噙着泪水,若珠光一般闪烁。

        桓羡自知委屈了她,倒也没责怪,轻轻拍着她背,由着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薛稚平复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件事和三堂兄无关,你不许去寻他麻烦。听到没有?”

        感情这才是她今夜对他百依百顺的原因,桓羡凉凉瞥她一晌,没有立即应下:“你就那么喜欢他?”

        薛稚不置可否:“他是我兄长,血亲。”

        她从小就没有家人,也不得母亲关爱,好容易有了个疼爱她的哥哥还变成了个疯子。跟堂兄堂姐的相处虽然不长,却也让她感觉到家人般的温暖。

        桓羡冷笑:“他是你兄长,那我是什么?”

        这话竟然还有几分质问之意。薛稚心头无名火起,张牙舞爪的小猫似的,用力推了他一掌:“你不是人!”

        他没有防备,险些被推下去。却也未恼,唇角含了浅淡的笑意打趣她:“嗯,不是人,是栀栀公主的夫君。”

        “公主,叫一声羡郎来听听?”

        薛稚在心间烦他不要脸,没有应声。

        她背过身躺下,面朝着里侧睡下了,唯于心中反驳。

        不是的。

        她的夫君才不是他。

        桓羡未觉,紧实的胸膛追随贴上去,将人转过来,交颈而卧,躯体紧贴。

        像是怕他再来,她紧紧闭着唇,眼也倦怠阖着,纤长的羽睫轻柔搭在重归洁净的脸颊上,于月光之下映出历历可数的纤盈,模样乖巧有如羔羊。

        桓羡原还有心折腾她一场,见了她这般乖顺的模样,反倒于心不忍起来,吻了吻她唇,与她相拥着睡去了。

        次日清晨,他叫来薛承父子,直截了当地为薛迟指了一门婚事。

        是随驾而来的兵部尚书沈弁之女,系出名门,艳色天姿,除却新郎新妇盲婚哑嫁,实在是一桩好婚事。

        如此突然的指婚,打得沈弁与薛承这对即将结成的亲家皆是措手不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唯独薛迟心间心虚,支支吾吾地,通红着脸应下。

        柔然大军已在怀荒一带集结,谁也不知道何日会兵临城下。桓羡变得忙碌起来,每日皆在城中巡视城防、与部将商议御敌之策,常常数日不见人影,薛稚便留在了朔州府里。

        朔州是军事重镇,也是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眼下援兵虽至,城中军民也丝毫不敢耽搁,男人上城楼戍守,女人便在后方缝制铠甲与御寒的棉衣——寒冬将至,一切都要未雨绸缪。

        薛稚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事情做,不能享受着万民供养却只知绣花喂鸟。于是,在朔州安顿下来的第三日,她便跟随薛嫱前去城门施粥。

        朔州前时被围困,城中存留的粮食有限,加之冬天快到了,即使是从南边新运来的粮草也要节省着用,故于各个城门处支起了粥摊,用来赈济因战争流离失所的灾民。

        城门处人来人往,多的是前来领粥的灾民,她同芳枝忙忙碌碌,忙了一上午,累得连胳膊肘也险些抬不起来。

        而因布粥,她也不好再戴帷帽,只在脸上蒙了半块素色轻纱,遮住了有如白瓷莹润的脸颊,只露了一双山水清灵的眸子在外。

        饶是此般,仍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前来领粥的灾民不管老的少的都往她脸上看,更是奔走相告,言城南门来了个天仙似的小娘子在布粥,惹得城内几乎万人空巷,队伍排得老长。

        灾民之中,更有男子不怀好意地专盯着她看,满脑肠肥,目光淫邪,肆无忌惮地在她胸臀处打量。

        薛稚脸上燥热难言,脸儿越来越低,几乎低到滚烫的粥锅里去。

        在旁冷眼围观许久的薛嫱终是看不下去,抱剑而出:“看什么看。”

        “领完了粥就赶紧下去,别在这儿碍事。阿雨阿云!”

        她唤一声跟随在身侧的侍女,立刻有两名高大威武的剑婢出列,将那人驱逐而出。

        男子嘻嘻笑着,原还想来闹事,认出这是刺史府的二姑娘,脸色一变,讪讪地走了。

        薛嫱怒气难止,命道:“这么壮的人还来领什么粥!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煮么?传令下去,此处只能妇女老叟前来,男子请往别处!”

        阿父要她来护卫这位娇滴滴的公主堂妹,她其实是有些怨言的。

        大战在即,放着正事不做来看护薛稚,依她看,属实是浪费时间。

        然而眼下也明了,这是天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怠慢不得,要放堂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流民,她薛星岚也属实放心不下。

        这世上,原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弱者,要受别人庇佑保护,譬如薛稚。

        而自己是强者,自然要保护她。

        “多谢阿姊。”

        薛稚施粥的动作微停,抽空与她道了声谢。

        她原是想为朔州的百姓做些什么,不想还连累了堂姊要在这里陪她,浪费堂姊的时间,心下十分过意不去。

        薛嫱摆摆手示意无碍,转而问起了旁事:“你既从京中来,可知万年公主如何了?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

        她已听说了万年公主辅政之事,但朔州离建康千里迢迢,消息总不如薛稚这个宫中之人来得准确。

        薛稚颔首:“陛下很敬重她,此番将国事全托给了她和梁王。”

        见她似是松了口气,又追问:“阿姊与长公主相熟?”

        “倾盖之交罢了。”薛嫱微笑,“她过得好便好。等将来公主返回建康,还请公主替我捎一物给她。”

        临近黄昏,前来领粥的人渐渐少了,薛稚将最后一碗米粥端给最后一位耄耋老叟时,老人眯眼看了她和薛嫱一刻,道:“您是刺史府的千金吧,老朽认得,这位小娘子倒是眼生,不知是谁家女郎。”

        薛承历来亲民,路遇高年,常常是邀其同车而坐,亲问民生,薛嫱也不例外。笑着揽住堂妹的肩:“这是我家才找回来的小妹,老人家没见过也是情理之中。”

        “这倒是。”老人点头,“这位小娘子生得跟天仙似的,一瞧便是薛刺史的掌珠,气韵不凡。”

        几人正说着话,忽见桓羡身着轻甲,同陆韶几名俱着甲胄的文武官员朝此处来,几人全停在十丈开外,独他一人向薛稚走来:“栀栀。”

        他才巡视了城防回来,见她在此处施粥,顺道便欲接她回家。

        老人的双目已经迷惑地眯了起来:“这位是……”

        薛稚没想到他会过来,忙应:“是我的兄长。”

        “是她的夫君。”

        这两句几乎同时响起,薛嫱头皮已经发麻起来,尴尬地咳嗽两声抬眼望天。

        老人愈发困惑,不解地看看桓羡又看看薛稚。薛稚脸上如烧,正不知要如何辩解,桓羡已极自然地抓过她的手,微笑与老人解释:“我们快成婚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而已。老人家,到时有空还请来喝一杯喜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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