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清晨,泛着暖和金色的阳光从白色窗帘的罅隙间透过,照在温白还在睡熟的面孔上。
他肌肤赛雪,留在他脖颈处的红点更是被衬托得极其明显,一小片一小片的遍布身体各个角落。
许是阳光比较刺眼,温白翻了个身脑袋瓮在顾准坚实的怀里,动作依赖的蹭过几下又停住了。
他白皙圆润的肩头也显露出来,上面还残留没有消退的淡红色指痕,仔细辨别还能发现指痕上覆盖着薄薄的咬痕,表明昨晚状况十分激烈。
薄被在两人身上虚盖着,顾准醒的比较早,他将怀里的温白轻拢着,手掌一下又一下摸着头发。
“不要。”温白眉头轻抵,以为顾准又开始了,淡粉色的唇小声吐了句求饶的话。
他单薄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没什么温度的脸贴在顾准的胸膛上,顾准停下摸头的动作后温白拢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轻皱的模样能看出他的不安。
顾准亲了他一下,轻缓掀开被子穿鞋出去做早餐。
温白起身后仍然觉得不舒服。
他脸色一僵挪着小步子又去了趟卫生间。
顾准熬好小米粥和两份火腿煎蛋时,发现温白人不在床上。
浴室里传来淋漓的水流声,顾准以为他在洗漱,曲起手指在门口敲了几声:“宝贝,出来吃饭了。”
温白正专注清理,意外听到顾准的声音后怕他突然进来,慌张地将正在淌水的花洒关掉,花洒溅出来的水将温白身上的蓝色睡衣洇湿,晕开一大片深色。
等发现顾准没有进来的意思后才松了好大一口气,急促说了声:“好。”
温白捡起毛巾将身上溅到的水珠擦干,他盯着干净的镜面中倒映出的青年身影,眼眸湿漉漉的,黑发上还挺翘着一根出格的呆毛。
温白稍微侧了侧头,将睡衣往边上提了提露出脖颈处的痕迹,凌乱一片,乱七八糟的。
温白注视镜中的自己,脑海莫名出现昨晚的一幕与此时的场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重叠,他想到这个脸颊顿时烧了起来,昨天貌似在浴室也做了,而且也是在镜前。
顾准散漫地靠在门前,双手环抱,等看见人红着脸出来后拉住他纤细的胳膊,“是不是有点痛?我昨晚跟你上过药的。”
一提起上药温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耳朵尖动了动,摸着又红又烫,“还、还好的。’
顾准将人一把抱起来往外面走,低声说:“我下次轻一点。”
他自顾自说着话,告诉温白今天熬的小粥,口味清淡比较适合他,又说等阿姨来了让她买点新鲜的菜回来炖汤喝,他的关注点全部都在温白最近的饮食上,甚至还用手机备忘录记着。
温白像个乖学生一样坐在餐桌上,用汤勺吃着温热的小粥,他一搭没一搭地匙着,吃进嘴边的却没多少。
耳边尽是顾准认真思索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富有他独特的磁性。
温白忽地抬头看他一眼,顾准冷峻的面容在他眼底显得格外柔和,就像是初雪化后阳光照进来一样,温白嘴角弯起,继续吃着顾准给他做的粥。
没有下一次了,先生。
两人吃完饭后都没干什么正事,一打算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算了。
温白是这两天本来没什么课,适当休息,顾准是直接在家办公了,有事干脆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顺别告知助理没事别来打搅他和他老婆甜蜜。
助理跟了顾准好几年,揣摩人心的功夫不比顾准差,见状就自己给自己加了个班,把剩下的事情搁自己加班处理。
两人选的是一部灾难片,评分较高,演员演技也算是可圈可点,可温白对着高清屏幕心神不宁,为即将说清的事情一阵发慌,右眼皮直直跳动,预示并不太好的征兆。
他身体僵硬,手指因为攥得发紧而泛出渗人的白。
温白心脏跳得极快,嘴唇嗫嚅刚开了一条小缝子,身旁顾准问他:“卷卷,你身体怎么这么僵?是不是有点怕?”
温白想说不是的,顾准把薄毯子裹在他身上用宽厚的胸膛将人环抱,光洁的下颔抵在温白的头上,随后又在他的发旋处印下一唇,将人裹得越发收紧。
温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灰沉沉的眼睛看着屏幕,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
两人看完电影,温白坐在沙发上低沉着脑袋,浑身上下看起来很低气压,就连那根翘起的呆毛都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
顾准以为是电影结局的原因,手掌拍着他的后背轻抚安慰,“先生。”温白喊道。
温白掀起眼皮去看他,眼神亮澄,宛若灰暗的光线下点燃起的小灯。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现在的温白是一点都不怕顾准的,满眼看到的都是顾准的好,可是一想到周声眠,温白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酸涩的胸腔蔓延出浓烈的不甘和嫉妒。
他比任何人都要嫉妒。
这种卑劣的心态促使他在不经意间对周声眠带有敌对情绪。
可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周声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温白这次捡回了他丢掉的仅剩下的自尊,视线与顾准直直对视,第一次鼓足极大的勇气开了口:“先生,我们——”
“叮铃。”门外的铃声响起。
有什么东西在寂静中破掉了。
外面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周而复始,在两人本该安静对话的氛围中显得突兀吵闹。
不过顾准没有先管房外的门铃,而是定眼去看温白,认真询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温白抿唇摇了摇脑袋,声音比刚才低上许多,“没什么,你先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盛明远和他妈。
两人局促站着,盛明远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动作,一动不动的。
顾准睨着两人,又想起他先前做出来的那些事,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好整以暇靠在门上。
“小准。”女人最先开口,“这事是明远做的不对,但是毕竟咋们都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有些事没必要做的那么绝,而且亏的钱已经打到你公司的账户了。”
“舅妈这次过来特地带明远来跟你道歉,这次你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顾准眼前的两人没什么好脸色,盛明远说到底和他还有一层表面关系,可面前的女人算是什么东西?
顾准微微一笑,带了点平时看文件时有的斯文气,“据我所知,我的舅妈是何家的已故的小千金,你是哪门子和何家沾亲带故的?”
女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眼色闪过一丝别样的复杂,脸上依稀带着笑意跟没事人一样。
温白穿上鞋子从沙发上起来,他步伐踌躇想着是上前呆在顾准身边还是一个人回到卧室,面前两人他都不认识,但是那人老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觉得像被阴暗潮湿匍匐的蛇给盯上了。
“小嫂子。”盛明远在门口做出乖顺的模样打了声招呼。
“谁让你这么喊的。”女人出口说道。
“我听他们都是这么喊的。”
这个“他们”说得是谁显而易见,除了何闻礼那一群人外没人会这么喊他。
温白脸色白了白,在顾准看不见的地方扯出一抹勉强惨淡的笑当做回应,他的身份似乎没什么好掩藏的,只是他脸皮薄,总归还是会觉得难堪。
盛明远也是第一次见到温白,以前早就听闻顾准身边养了个可人儿,现在见着发现这人长着确实不赖,一股清纯劲儿。
温白被他打量看了两眼,指腹不安分地挠着掌心,他想挪一小步往顾准身后靠着从而得到一些安全感。
可顾准却是烦了,没有想把宝贝拿出去给被人当东西观看的想法,头也不回对着温白说道:“卷卷,先回房间。”
温白挪上一小步的脚僵住,在顾准看不见的视线温白耷起脑袋,会错意地将脚挪回来一声不吭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下意识地将顾准的行为理解成自己上不了台面,导致情绪万分低落并且持续到顾准上班的那天。
温白很会隐藏自己的其他情绪,以至于顾准都没能看出来当天的温白有什么不对,反而很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而在他出门后,温白独自走进他住过一年之久的卧室,温白没有将顾准给他买的衣服带走,只是收拾了几件他自己的衬衫装在背包里,连行李箱都没拿。
公寓本该是由阿姨来打扫的,可这一次阿姨请假了,温白将卧室、客厅一一打扫干净,就连花瓶里的小玫瑰花都修理过。
他将一切都整理干净,干净得像他没有住之前那样。
临别之际,温白从沙发上拎起他的背包,在冰箱上扯下一张白色的便利贴,一笔一画很认真地写下几个字:
先生,我们断了吧。
他将纸条放在茶几上显眼的位置,用遥控器压着,把事先从包里拿出的银行卡也一并放了上去,随后将钥匙摆在玄关处的收纳盒,慢吞吞地穿好鞋子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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