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挑是非
第112章 挑是非
次日一早,三人趁着早膳的功夫。方长清向铺子伙计打听道:
“兄弟,敢问归云山上的道家宗门怎么走?”
那伙计一边麻利地翻着笼屉一边答道:
“敢问客官说得是哪个道家宗门?”
一句话倒是将方长清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非归云山上有很多道家宗门?
心下难免埋怨了一番,想他师傅也是埋得一手好坑,既是说了归云山,何不将宗门一道说个清楚?
掌柜见三人面面相觑,便解释起来:
“这归云山有两大宗门,一是云虚宫擅长占卜星象,修仙得道,开山立派已有几百年。
另一个是云霄宫,擅长镇鬼驱邪,降妖除魔,不知三位客官有何事前往?”
“掌柜的误会了,我三人既不看相,也非驱邪。”
“那就是准备拜师啰!
按说拜师学艺自当选我云霄宫才是,不过我云霄宫门庭森严,甄选严苛。
似客官这把年纪,带个小畜生走个江湖耍个把式还行,修仙悟道这等事就不要妄想了,免得丢人。
不过你倒可以去云虚宫试试,据说他们这些年不大景气,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收的。”
只见一名缥色素服,作道士打扮的年轻男子颇有些傲慢地插话道。
方凌见其提了好些香烛黄纸,手持一把普通的七星剑,便颇不以为然地回了过去。
“听你言下之意,是既已入得那云霄宫门内了?”
那人放下东西,坐下道:
“那是自然,我自十岁入门,现已修行整整十五载。”
“哦,啧啧啧,既已修行十五载,居然还在干些跑腿采办的活计,可见天分实在不怎么样。
怪不得对我等三教九流之辈能如此感同身受。”
那年轻男子闻言勃然大怒,挥剑指向方凌道:
“你敢调侃我?可敢与我一较高下?”
小毛球吓得噌地一下跳上方凌肩头。方凌也没想到此人是个如此没有气量的,本就是还个嘴而已,谁知明明吵架动嘴的事却一言不合就拔了剑。
虽然心下有些犯怵,但想来这当街闹市,在这仙山脚下总不至于如此没有王法。
便硬生生地正了正身子,学着往日周氏那般尖声叫道:
“哎呀呀!门庭森严的云霄宫弟子平日里都是这般横行霸道,当街欺负外乡人的吗?如此这般没有王法的哟!”
“伱这小妮子生得一张贱嘴,岂有不教训之理?”
浮生听闻此人恶语相向,十几岁的少年郎最是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立刻厉声道:
“究竟是谁嘴贱?且不说我们非是拜师学艺,就是要拜也绝不与你这等狗眼看人低的人做同门!”
那人显然是被骂急了,手上剑身直颤,喝道:
“你胆敢再骂我半句,休怪我不客气!”
浮生怎可甘心败下阵来?便是方凌拦也拦不住,上前两步,怒目而视。
“你敢!”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顷刻间便要动上手了。
却见进来两名白衣男子,其中一位气质温雅,仪表不凡。
只见他步履沉稳地走到那年轻男子身旁,抬手压下那人手中七星剑开口道:
“驱邪镇魔虽然需要几分血性,但戾气太重却是要不得。”
那人见此白衣男子,虽有些不情不愿地收了手中凶器,但还是抱拳一礼。
“原来是素来偏爱主持公道的仙越兄。你既是来主持公道的,便该知道是他们骂我在先。”
话中虽带了几分讥讽,但那被称作仙越的白衣男子却并不理睬,只就事论事道:
“既是修行之人,心性岂能如此浮躁,动辄刀剑相向?
况且,究竟是谁出言不逊,在场到底还是有些人不聋的。”
“我云霄宫的人怎样修行,何时轮到你云虚宫弟子来管?”
说话间,又见一名缥色素服但却纹饰华丽的年轻男子带着两名侍从步入店内,望着名唤仙越的人颇为挑衅的说道。
仙越并不恼怒,直言道:
“怪不得手下弟子如此做派,原来有云霄宫的掌门弟子仙瑜撑腰。你们怎样修行我自是管不了,只是若要在这里闹事我却不能袖手旁观。”
“谁敢闹事?莫说上壅郡内,就是方圆百里只要有我云霄宫弟子在,就不许任何阿猫阿狗目中无人、狂妄撒野。”
“云霄宫管不管得了百里之境我不知。但这家店主却是日前才在我云虚宫求了平安符。
符咒虽只管阴邪,但我云虚宫弟子若是遇上宵小也同样是要管一管的。”
“宵小?你未免太狂妄了?”
先前出言不逊的男子自从有了那名唤仙瑜的掌门弟子撑腰,气焰便越发高涨。
闻听宵小二字,立刻率先发难,一枚符咒应声便向仙越掷出。
仙越对此毫不在意,只挥了挥衣袖,那符咒便已卸了力道落在地上。
“符咒虽小,却也代表着宗门脸面,平日里还是少生些是非,多练练功才是。”
符咒虽是先前挑事那人掷出,但他们显然是同一宗门的,落地瞬间本已让那仙瑜脸面有些挂不住,闻听此言更是怒火中烧。
“休得猖狂?”
说话间,便是一道紫光闪过。速度迅猛,刚劲有力,与方才那轻飘飘的一击截然不同。
仙越显然也不敢怠慢,右手调息聚力,伸手间符咒已近在咫尺。
眼看便要击中面部,却被他掌心灵力牵制住顺着来势堪堪旋了一周卸去力道虚虚悬停于掌心之上。符咒四周,紫焰袅袅,颇具气势。
只见仙越面色沉着,手掌一收一放虚虚一握,那紫符之中强劲的戾气顿时溃散。
而途有空壳的紫色符咒随着戾气溃散瞬间的爆发力已猛然朝着仙瑜反射回去,被其抬手夺过身旁那人手里的七星剑,一剑斩落。
只见那锦衣男子斩落符咒之后,面色阴沉地将剑丢给先前挑事儿的弟子,冷哼一声便出了店铺。
方凌三人均是一脸茫然,眼看好好的一场架不过才斗了一个回合,胜负未分怎就走了?
如此未免太对不起已然专心致志一门心思坐等着瞧热闹的众人。
浮生不明就里地问道:“这架就算是打完了?谁赢了?”
方凌也正摸不着头脑,只随口道:
“恐怕是那位白衣男子吧。”
浮生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瞧着顺眼些罢。”
方长清瞧着这么好的苗子都是别人家的门生。再瞧瞧自己眼前这两个不成器的,连个胜负也看不出。
遂恨铁不成钢地言道: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你们即便算不得内行,瞧了这么半天热闹,也该瞧见那人气急败坏,显然是输惨了。”
“背后嚼舌根,小心烂嘴巴!”
只见先前那挑事男急急慌慌奔回店里取落下的香烛,恰好听到三人对话,愤愤说道。
浮生从小脾气就算不得十分温顺,许是又到了叛逆期,现在更是听不得一句刺耳之言。
冲着匆匆跑出去的那人大声嚷嚷道:
“若不是你挑事,怎会连累出这场争斗?要烂也是你先烂!你全家都烂!”
只见外间仙瑜闻言已经回过味儿来,瞧着一路小跑的弟子眼色更加沉郁了几分。
浮生见状,这才满意了。真是挑得一手好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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