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 120 章 一生一世,生死不渝……
裴沅祯心下一叹,俯身亲吻她的眼睛,将她流出来的眼泪一点一点舔舐。
“别哭,栀栀别哭”他说“我在这里”
沈栀栀闭眼,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渐渐平复心绪。
裴沅祯将她抱起,走向西边的屋子。屋子里漆黑没燃灯,却并不影响裴沅祯的视力。
他抱着她单手开门,又关上门,然后走到床榻边将她放下。
沈栀栀见他要走,拉住他衣袖“你去哪”
“去把灯和炭盆拿进来,屋里冷。”
“嗯。”沈栀栀这才放开。
过了会,裴沅祯将灯拿进来,屋子里瞬间变得光亮。随即,他又出去把炭盆也端进来,放在床榻边。
屋子里狭小简陋,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以及衣柜。
沈栀栀就这么靠在床榻安静地看他忙活。
裴沅祯进进出出,一会又端了盆热水进来,然后在床边蹲下来,帮她脱鞋。
沈栀栀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忙起身“我自己来。”
裴沅祯按住她“别动,我帮你。”
他脱去她的袜子,像对待美好的东西一样,捧着她的脚放进盆中,帮她搓洗。
沈栀栀直直地盯着他,突然发笑“裴沅祯,你是不是第一次给女人洗脚”
“嗯。”
他洗得认真,脚趾头一根一根地搓过。等洗完沈栀栀的,就着这盆水给自己洗。
他不暇思索动作自然,仿佛这样的事经常做。
她坐在一旁歪头打量他。
“看什么”裴沅祯问。
“没什么”沈栀栀笑“我居然有种咱们在这生活了许久、老夫老妻的感觉。”
裴沅祯也笑,斥她“把脚放进去,别着凉了。”
沈栀栀立即将脚收进被窝。
过了会,裴沅祯洗完脚,端盆出去,进来后将门关上。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似乎在考虑今晚怎么开始。
沈栀栀莫名紧张起来,在被窝里缩成一团不敢看他。
裴沅祯好笑,解开外袍后钻进被窝。
他的手从身后横过来,落在她腰肢上“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沈栀栀没说话,咬唇。
“栀栀”裴沅祯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根处。他说“转过身来。”
沈栀栀听话地转过去。
他背着烛火,英俊的面庞隐在阴影中。
沈栀栀看不清他的脸,却发觉他的眼睛异常明亮。
他说“我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吗”
“嗯。”沈栀栀的手攀上他胳膊,紧紧抓住他“裴沅祯,我不用想,我喜欢你,也想要你狠狠地喜欢我。”
夜色下,小姑娘分明紧张,却明艳而坚定地说“裴沅祯,我喜欢你。”
裴沅祯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当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先是亲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尖,而后吻至耳畔。唇在耳边摩挲了会,又回到她的唇上。
舌尖敲开她的贝齿探入,动作温柔且耐心。
“栀栀,我也喜欢你”过了会,他说。
“很喜欢很喜欢”随后又补充道。
听见他这句话,沈栀栀闭上眼睛,心里踏实、宁静。
夜幕深沉,庭院一片寂静。
沈家西屋却还亮着灯,烛火透过窗户纸映出来,忽明忽暗。
屋子里的声音也忽高忽浅,有时是一段短促的轻吟,有时则是低低的私语。
“冷吗”
“不冷。”
“这样可好”
“轻、轻点”
屋子里,沈栀栀紧紧扯着被褥以免滑下去,她靠在枕头上,神色迷离地望着头顶的横梁。
那里挂着串麦穗,是用来祈福岁岁如意的。
麦穗轻晃,她的心也跟着轻晃。
裴沅祯的头埋在被褥里,像是在探寻宝藏。一点点、一寸寸,细致认真。
沈栀栀怕他闷着呼吸不过来,还特地将被褥掀了点缝隙,结果又被他拉严实。
“小心着凉。”他说,然后埋头继续。
他唇舌所过之处,如柳枝儿轻撩湖面,漾起阵阵涟漪,而沈栀栀则在涟漪里飘荡。
像寻不到方向且担心溺水之人,她紧张、慌乱地攥紧被褥,大口大口呼吸。
沈栀栀仰头闭上眼,突然想起年初他们从岱梁回京的时候。
彼时朝堂百官站在东城门相迎。
裴沅祯一身锦袍站在百官中央,他高大、俊美,从容不迫地与人谈笑风生。
他似乎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此刻伏在她胸前也是如此,动作慢条斯理。
没多久,院外传来了点动静。
好像是婢女起夜。
两个婢女初来此地觉得陌生,即便如厕也是两人相约一起。
“你帮我提灯,我先进去。”一个婢女小声地说。
“好,那你快些。”
沈栀栀屏气凝息,生怕屋里的声音被听了去。
然而下一刻,裴沅祯挪至身下。她惊呼了声,浑身打了个激灵。
异样的感受令她神志浮浮沉沉,再记不得什么婢女,也记不得旁的事了。
“嘘”两个婢女如厕好后,互看了眼,皆明白屋子里怎么回事。
她们蹑手蹑脚往回走。
从后边茅房出来会经过西边的甬道,但主人们的屋子也正好在西边。
屋里的人像是正在经历什么甜蜜的折磨,声音难耐且愉悦。
听得两个婢女脸红羞臊,忙匆匆回屋关门。
沈栀栀也听见了急切的关门声,羞得脸通红。
她抬脚蹬裴沅祯的脸“够了。”
少顷,裴沅祯从被褥里钻出来,笑问“现在舒服了”
沈栀栀别过脸,不想理他。
她想象中的情\事不该是这样,而应像尤冰倩给的那些画本子里的,两两交融。
可裴沅祯却硬生生忍着自己,只让她在他唇上发泄。
她缓了缓,问“你就不憋得慌吗”
怎么不憋得慌裴沅祯都快炸了。
只不过,他不能在这里要她,也不能这么潦草地要她。
“栀栀,”他说“等回去,我便请旨赐婚。婚前我不能唐突你,万一有孕对你不利。”
他想得如此周到,沈栀栀心下惭愧。
“嗯。”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现在难受吗”
“难受。”
想了想,沈栀栀翻身将他压住“换我来帮你。”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沈栀栀像泥鳅似的钻进被窝。
过了两天,天气转好。
沈栀栀跟裴沅祯用过早膳后出门,今天,她要带裴沅祯去爹娘的坟墓前祭拜。
因太久没回来,坡上长了许多杂草,连路都看不见了。还是隔壁常婶的丈夫得知她要去祭拜,便热心地帮她领路。
常叔拿着把镰刀在前头盘草,将路边的荆棘以及多出来的树枝都砍掉。
侍卫们一道帮忙。
裴沅祯背着沈栀栀在后头走。
“你累不累放我下来歇会吧。”沈栀栀说。
裴沅祯摇头“你趴好别动,我就不累。”
“哦。”沈栀栀箍着他脖颈,果真不动了。
不远处的山上有人打柴回来,看见两人这般亲密,促狭地笑。
“看见没,”一个妇人对自家丈夫说“这才是会疼人的。”
那丈夫听了,笑起来“你要我背你下山行啊”
他把肩上的柴一撂“来来来,我背你。柴不要了咱们下山,回头一起喝西北风。”
妇人气得很,跳起来就去打他“你这个挨刀的,我就说一句,丢柴做什么我哪里说让你背我除了这个你不会旁的了疼我两下你会死啊”
妇人骂骂咧咧追着打,丈夫边笑边哎哟哎哟地躲。
夫妻俩打打闹闹下山了,惹得沈栀栀好笑。
裴沅祯也莞尔。
沈栀栀的父母就葬在后山上,很快,两人就到了地方。
坟墓周边的草都被清理干净,露出两座小土丘来,上头歪歪斜斜地立了两块墓碑。
沈栀栀指着左边的说“这是我爹的墓。”
又指着右边的说“这是我娘的墓。”
“他们死的时候没有尸首,里头埋的只是两人的遗物。墓还是村里人帮着挖的,我当时从家里掏了些钱请人打了两块墓碑。”
裴沅祯摸了摸她后脑的头发。
他记得她曾说过,父亲在她六岁时去世,母亲在她十岁也去世了。到了十一岁,家里的积蓄用光只好自己卖身为奴。
当时,她只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裴沅祯望着两块墓碑,在沈栀栀惊讶的目光中,跪下去。
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你”
沈栀栀张了张口,不可思议。
说起来,坟墓里的人跟裴沅祯毫无关系。她们只是沈栀栀的养父养母,而且还是南汌皇室的仆人,一个奶娘和一个侍卫。
却不想
沈栀栀愣愣地看了他一会,见他神情肃穆庄重,像在默念着什么。
过了会,她问“你跟我爹娘说什么了”
裴沅祯笑,不语。
沈栀栀压着唇角嘀咕“神神秘秘做什么,我才不想知道。”
裴沅祯笑,起身拉过她的手“告诉你也无妨。”
“我跟岳父岳母说我是他们女婿,以后会替他们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生死不渝。”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饶是沈栀栀脸皮厚,也脸颊发烫。
她嗔怪地瞪他“谁是你岳父岳母了我们还没成亲呢。”
说完,她忙几步上前,羞臊地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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