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破碎
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脸。韩雨凝默默的把人推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幽怨的说：“差点就被吓到了。”
那突然看到的眼睛，没有一点的感情，眼底的水波就如深潭一样，一点波澜都没有。
转过身去，抱住依旧看着前方的人，叹了口气：“阿衍，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事。”
韩雨凝凑到他的脖子处，因为是在床上，两人贴的很近，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男人脸上的任何变化。
光滑细嫩的脸，感觉连毛孔这种东西都没，韩雨凝忍不住就摸了上去，一边感叹手感，一边注意他的表情。
许久，陆寰衍才说出一句：“雨凝，如果，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
他看着她，眼底是沉痛和自责，小心翼翼的问：“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闻言，韩雨凝白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虽说男人保护自己女人是理所应当的，但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我会努力不拖累你。”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说：“至于生你的气，我不会，我爱你呀，笨蛋！”
房间里静悄悄的，许久都没有声音，在韩雨凝几乎要以为陆寰衍睡着了的时候，他像是带着宣言的说：“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的。”
这话一出，韩雨凝在感动的同时，觉得有些好笑，再者心里不舒坦，他这么说，仿佛他们的未来会很曲折一样。
心里酸涩不已，“不要这么说，我，我会难过。”
“你的命没了，那你要我和平安怎么办？”
陆寰衍的手搂住她的腰，眼里含着笑，“不会的，你和平安会好好的。”就是没有他，奶奶他们也会照顾好她们。
“好了，我们睡觉，大晚上的。”
韩雨凝听了，“嗯。”
突然疑惑：“你怎么这么晚还开着灯？”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的是凌晨一点。
“在等你醒来。”
不用，我……
韩雨凝的话还没说出口，那温柔的不像话的声音就蛊惑了她整个人，“你怕黑。”
“你真好。”一醒来看到他的确更安心，而不是只有一片黑暗的恐慌。
“嗯。”
窗外，是黑夜，静谧，却幽深可怕。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
翌日，陆寰衍像以往一样牵着自己身旁的小女人，正准备送她去上班。谁知，空气的摩擦感在顺便变了。
他猛地把人推开，砰的一声，子弹穿透模板最后打在铁门上。随即，接连的子弹袭来。他一边小心的把人藏在自己的身后，一边扫过四周，冷厉的眸子怒红充斥着杀意。
“滚出来！”
一声怒吼，他像是暴怒的狂狮，身手敏捷的躲闪，很快，伴着几道枪声，他知道了，人已经被击灭了。
韩雨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起的，温暖的怀抱，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她很无措，害怕会连累他。
她下意识的跟着陆寰衍的脚步走，手被拉扯然后松开，整个人仿若是不会行动的木偶一样。她怎么都没想到，昨晚对方才说害怕保护不了她，现在就有人想要他们的命。
“别怕。”一双大手拍着她的背，动作轻缓，那呢喃的声音是夹着着一丝的伤感，他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都是……”
韩雨凝恼怒的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唇，撕咬之后舌尖含着血腥，“不要说这种话！”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韩雨凝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待他说什么，拉着他的手就往陆宅里走去。
因为奶奶不喜欢把车开进宅院里，爷爷便在陆宅的右侧建了个车库，现在这个车库反倒成了祸害。
回到之后，韩雨凝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陆寰衍打电话，浑身冒着杀气，那冷漠的眼，完全不像是之前的柔意。
看着他，韩雨凝似乎看见了漫天猩红。
“查清楚那些人的来历，一个都不能放过！”冷厉的唇瓣，话是噬骨的寒。
看着男人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韩雨凝觉得很欣慰，心里甜蜜。其实，平安不在也是好的。
迷迷糊糊中，韩雨凝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她连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眼的都不知道。
许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隐约的听见了曼珠的声音。
曼珠几乎是扯着喉咙的喊：“你为什么这么做？”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韩雨凝猛地一惊，原来不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曼珠的语气像是在自责一个男人是负心汉？而且最为可怕的是，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爱着却一直怀疑不敢完全相信的男人。
本来经过枪击一事，她是想完全信赖他的，但心底的恐慌却在此刻犹如洪水一样势不可挡的把她的信赖给冲毁了。
不会的，不会的！韩雨凝不断的对自己说，突然，她听到了陆寰衍的声音：“不要在做让我恼怒的事。”
曼珠嗤笑：“是吗？”
“她死了又能怎么样？”
“该死的！你闭嘴!”陆寰衍低沉的声音咆哮着，带着愤怒。
“闭嘴？韩雨凝还不知道吧，你已经跟我上床了……”
你已经跟我上床了。
冰冷的话在韩雨凝的脑海里回荡着，呢沉寂的声音告诉她，这是事实。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雨凝闭上眼，她想冲出去质问那个男人，但却没有。一旦打破了现有的局面，那破裂是肯定的。
泪水顺着眼角流出，说到底，她过于懦弱，对于陆寰衍这个男人太过懦弱。
最后，没了声响，但韩雨凝的心里却越发的冰冷，那个男人，没有反驳。
他默认了曼珠说的。
……
初阳升起不知道多久了，韩雨凝揉着自己的头，在眉与额的地方多揉了几下，但还是无法缓解脑袋的沉重。她觉得自己的头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了，而她无法动弹。
“雨凝。”温柔的声音，到了耳朵却是冰冷。
你在叫我？
“老婆，你还要睡吗？真是小懒猫。”
为什么背叛了还可以这样？
“老婆，快点醒醒，我们去看平安吧。”
真是卑鄙，用孩子威胁我。
“你不回话，那我就当你不想去看平安了。”
她想怒吼，想爬起，但怎么也起不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像是死尸一样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
“老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醒过来，就是醒过来，也是为了平安。只是，为什么是醒过了？她只是浑身没有力气罢了。那样亲昵的喊着我，你的心到底是在谁的身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吗？即使是真心，可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到底有何苦衷，你到底是有多自负，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韩雨凝想要咆哮，扯着人的衣领质问他，可是，连最基本的起身她都无法做到。
其实，她知道，是为了那可悲的解药吧。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毒药，侵染了她健康的身体，伤害她的孩子，而现在，这却成了企图撬墙角的家伙的阴险机会。
她不知道想了多久，或许是一会儿，或许是很久，总而言之，她最后睡着了，耳朵只有男人的轻声呢喃。像是圣乐一样的感染了悲伤，最后却会属于魔鬼。
“衍，她不会醒过来的。”
“闭嘴——”
耳边，是谁发生了争执，砰砰的，什么落地了，闷声响。
于此同时，风起云涌的海面上，一艘巨轮被黑色的海浪不断的拍打，闪电雷鸣，伴着隐约的悲伤的哭喊声，那声音隐约可以听见“妈妈”的字眼。
娇小的人儿，浑身发着青紫，仿若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投向上帝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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