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无畏无惧唯有期待
蔷薇闻言，杀气腾腾，只是刚想朝那少年走去，却是被夙夜伸手按住了肩膀。
“走。”
夙夜只淡淡吐出一个字，随后便径直转身。
蔷薇皱眉，但最终还是没有忤逆夙夜，跟着一起进到了客栈。
客栈院门口。
对于眼前这名少年的出现，老掌柜跟老猿同样非常的意外。
特别是老猿，他一眼就认出了少年手上那颗头颅的主人，那是断头谷一位实力仅稍次于夙夜的大妖。
更加令他在意的是，眼前这少年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波动，普通得就像一位没有任何修为的山民。
能够在他面前将气息隐藏得这么好，要么修为高出他许多，要么身上携有重宝。
但显然，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佐证眼前这少年的不凡。
“老掌柜我来住店！”
少年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径直冲老掌柜灿烂一笑。
这少年如果只看这张笑脸，不看他手中那颗头颅，倒是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老掌柜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姓名，来自何处。”
“我来自镇海楼，姓黄名雀。”
少年十分爽朗地回答道。
听到“镇海楼”三个字，老掌柜握笔的手颤抖了一下，一旁的老猿同样也是眉头一拧。
两人虽然猜测到了少年的不凡，但却还是没猜到这少年居然来自镇海楼。
“有什么问题吗？”
见老管家迟迟不落笔，少年一把将脑袋凑到老管家跟前，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没有。”
老管家摇头，“唰唰唰”地将那少年的名字登记在册。
在那名册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后，少年又是咧嘴一笑称赞道：
“老掌柜你的字写得可真漂亮，我师父经常说我写字跟鸡爪爬的一样。”
“少年，镇海楼派你来太平客栈是想做什么？”
一旁的老猿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向那少年询问道。
“自然是为了斩妖除魔。”
少年拎起那颗大妖头颅，冲老猿晃了晃，然后笑容阳光地说道。
“住进太平客栈，可不能伤人。”
老掌柜将一块牌子递给少年。
“太平客栈的规矩我知道的！”
少年点了点头，随后笑着看向老掌柜道：
“我师父说过，要杀人，就得现在杀生宴上胜过老掌柜你。”
老掌柜跟老猿齐齐皱眉。
显然，断头谷跟镇海楼的前后脚出现，并非偶然和巧合。
……
“断头谷，镇海楼，我太平客栈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望着少年进入客栈的背影，老管家忽然嘴角扬起。
“老伙计你还笑得出来！”
一旁的老猿神色凝重地瞪了老管家一眼。
“怎么笑不出来？”
老管家放下笔仰头望向天空，满是褶子的脸上慢慢露出惬意笑容，就连那浑浊的眼瞳，也正一点点亮起，好似重新回到了少年时候。
他跟着喃喃自语道：
“这场杀生宴，我黑云犬一族可是期待了上万年。”
这句话让老猿听得一头雾水。
一旁正拿着毛笔胡乱练字的张无忧，这时放下了笔抬起了头，望向了老管家。
作为养鱼人，他能清晰地感应到老管家此时的心境——无惧无畏，唯有满心的期待。
恍惚中，张无忧忽然觉得老管家脸上的褶皱正一点点被抹平，佝偻的背脊一点点被拉直，俨然变化成了那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模样。
“恩公？”
老掌柜忽然喊了一声正在发愣的张无忧。
张无忧眼前的老管家，立刻又变作了那满脸褶皱的苍老模样。
“怎么了？”
老猿也好奇地看向张无忧。
“没什么。”
张无忧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笑看向老掌柜：“我只是有些好奇老掌柜年轻时候的模样。”
说话的同时，他掌心的鱼轮微微亮起。
……
这天夜里。
天字一号房的书房内。
张无忧、老掌柜、龙妈、红烧肉、阿浪围坐在桌旁，就连阿九也悬浮在张无忧身侧。
房间内的气氛头一次如此严肃。
“造化炉能让妖骨、妖丹一类蕴藏有强大力量的事物变化为鱼，这些鱼食用之后能直接变成食用者的力量。”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食用者能够消化掉这部分力量，其实生命力越强消化的速度越快，生命力越弱，消化掉的时间就越长，甚至无法消化。”
“这就是老掌柜你吃完鱼之后，仅仅只是恢复灵力，但自身力量提升不明显的原因。”
张无忧对面前的老掌柜说道。
“我自己也感觉到了。”
老掌柜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自己那粗糙的双手，“吃完鱼之后，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股股难能可贵的力量，正不停地从我身上流逝。”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才继续道：
“这上天对年迈者真是不公，每天早上醒来时，仿佛都能听到有人在你耳边说，你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别挣扎了，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降临吧。
“我现在很能理解，山外那些天民维护苦苦追寻长生之道了，这种被天道舍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
“没有其他办法吗？”
龙妈看向张无忧，在她看来造化炉这种几乎无视天道法则的存在，理应是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有两条路。”
张无忧点了点头。
这也正是他今晚特地将老掌柜叫过来的原因。
“第一条路，你们应该也知道，就是按照《养鱼经》食谱进食，最终让血脉得到进化，成为更高等级的存在，从而拥有更长的寿命。
“但我们目前得到的食谱之中，并没有黑云犬一族血脉进化的食谱，而且就算有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到食材。”
张无忧向老掌柜龙妈他们娓娓道来。
老掌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一条路其实也是所有妖族在走的路，不选择修行的话，就只能靠着血脉觉醒来重获新生。
“那第二条路呢？”
老掌柜向张无忧问道。
“《养鱼经》里有一位前辈养鱼人曾在批注里提到过一种办法，那就是在短时间内吞下大量蕴含强大力量的灵鱼。”
张无忧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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