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迹之翅
上回说到张小凡下楼报案，却被人背后袭击。
翌日，张小凡悠悠转醒，仰面躺着，第一眼看见是熟悉的天花版，略微抬头摸了下后脑处，还余着酸痛，知是睡在了自己的家中卧室，却不记得怎么归来，依稀记得的最后一幕是在长乐坊被人敲晕。现在脑袋还有些眩晕，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压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白？”他招呼喵喵，却不见有应，便两手撑着想要坐直起来。只看见一陀白色毛团自他胸口滑落下去，不是小白又是谁。小白变沉了？
坐起身来，房外的蝉鸣此起彼伏，估计有中午时分，他也不急唤来仆从，捉起小白一顿揉拧，却也不见喵喵转醒。双手支在喵喵的胳肢窝下，将它举高高，掂着重量是真的重了许多，而后就仔细检查起来。
喵喵的身上多了许多浅灰色的毛纹，最明显是自脑袋顶上到前额的三道纹，原先的纯白现下夹杂了些许灰色，不过咋一看还是白茫茫的一团。拎起爪子，捏着肉球让爪子张开，查看指甲的状况。指甲呈玉白色晶莹剔透，尖端透有寒光。随后又拨开喵喵嫩粉粉嘴唇，查看牙齿的状况，和爪子一致，似比从前坚固锋利许多。
重点查过爪牙，张小凡便拎起小白的尾巴，将它尾上头下倒挂起来，另一手左右拨弄，检查起喵喵的身体，从后腿、屁屁、腰尾、肚腹、肩背的顺序逐处肌骨摸排，却发觉有一处有异。
在喵喵的后肩胛处，稍微鼓起两块，还不及手爪大，骨肉形状呈三角形，紧贴在背上，被毛发盖着不易直接看见。恐怕是对没长成的小肉翅，他阿爷的灵兽就是带翅膀的，展开后能等身长。
三十年前，张嵩的灵兽：点点，便有一双被彼时太子、当今皇帝李必称为“奇迹之翅”的等身长翅。当年事件中，正是那对“奇迹之翅”让张嵩和李必得以逃离险境、大难不死，才有后来的张小凡，以及后来的大唐盛景。
……
又玩弄了许久小白，也不见它醒转，张小凡只好先呼唤仆从。
“外边可有人，给吾弄盆水梳洗。且取衣物焚香，甲字第五号常服。”
不时有仆人取来衣物水盆。待张小凡精心梳洗装着完毕，用了两刻多的时间，才看向床榻上盖着薄被，趴着露出个毛头的喵喵小白。这懒货应该是醒了，还在装睡吧。
“来人，取些吃食来，顺道问问膳房的人，日前焙制的小鱼干弄好没有？”他故作大声道。
奴婢听言就兀地去了，传来合闭房门的声响，不多时又有脚步声，传来划开门扉的声响。
这期间张小凡就在旁死盯着喵小白的毛头，先是见其眼皮下面咕嘟转动，半闭半睁，待第二声门响时，粉嫩的小鼻子耸动了几下，却不见其动静。中计了喵。
“小白快起来，还记得欠你的五条小鱼干吗？”张小凡指尖沾了水，弹向那团白色的喵头。
“喵，没有味道喵，骗喵的喵。”小白喵喵答道，却不见其睁眼起身。
醒转便好，打心底他还是很担心小白的伤势，灵兽不像人，人受伤了可以敷药治疗，而灵兽只能自行恢复，药石无用。放下心来的他心情大好，抱起小白就走，乐搓喵头。
……
清醒过来，张小凡猜想自己应该是被离而又返的武侯救回家中的，袭击他的人定是那伙匪徒的同党，毕竟那处里望月楼也不是很远。那就说明当时，甚至现下匪党仍然蛰伏在城中，甚至其窝点就在长乐坊。
于是他绕过花廊，朝府邸大门方向走去，待他行至中庭时，却是被人叫住，是府中大总管，忠伯。
“小少爷请留步，夫人请您往主厅用膳。”
“方才食过了。”
“可夫人尚未用膳。”
“阿姐可在府中。”
“现下，大小姐与夫人一同，具在主厅。”
这趟已过去半日余，想来也不急一时，先拜见小娘也好，不过就奇怪哉，害人精怎么也乖乖地待在府中？
忠伯是张家管家，上三代都是张家的仆役，其父便随张嵩之父南征北战，军功累累，到了他这一辈已是天下太平，他与张嵩自小长大，极得信任，故家中大小事务皆经手于他。
他有个儿子，年长张小灵两岁，原也是北守军一员，自小于军中历练，武功了得，后来张嵩念忠伯年高身边举目无亲，甚是可怜，便让其子归家照顾父亲。其子名为凌风，跟着主家姓张。
侯爵府卫队便已张凌风为首。卫队算是私军，明面上有七八十人，便也住在侯爵府中，日日行操练之事，与在军中无甚不同。卫队中多是北守军中因故退下，又不愿自谋生路的，爵爷继续给他们一份差事。然而在这平安州地面，尤其府城当中，经年累月培养下，还有着太多的暗桩能供侯爵府差遣。
……
二人循循来到主厅，一路上都未怎说话。
其实张小凡也多次启声想询问昨夜之事，几次尝试后忠伯并未搭理，索性施施然跟着。
他想着顶多是背口黑锅，供出始作俑者，便无甚担忧。人是她张小灵叫去的，被绑了怎么也算不到我张小凡身上。
这一路走得极长，风雨欲来而舟不自知，可怜。
主厅前有数个仆役恭敬立着，一旁堆放着像是献礼的几口箱子，用红巾系着。这些仆役看衣着不是张家人，可能是谁差来送礼的。
忠伯将张小凡引到厅前，作了个请进的手势，就自顾退下，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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