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野人毛
“祓禊,这两个字读作fú xì。祓禊,是古代民俗。古人们,在每年于春季的上巳日,到水边举行祭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叫作祓禊。祓禊源于古代‘除恶之祭’。”,舒婷家的大厅里,何满子翻看着手机,对会议桌前的股东们说。
“上巳节,就是农历三月初三,又称春浴日、桃花节。这个节日,目前,已经和清明节合并了,今天是4月14日,今年的清明节是4月5日,也早就就过去了。现在,这个请帖邀请我们去参加什么上巳节?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奇怪呢?”女厨师范正也在翻看着手机说。
“我的老家是四川南充的,盐亭县离我家那里不远。”,服务员张翠花说。
“你是四川人,你知道这个榉溪吗?”,舒婷问张翠花。
“我小的时候去过盐亭县,记得曾路过这个地方。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对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张翠花说。
“在你的老家那里,你有没有听到过孟玥和麻丹霞这两个名字?”,舒婷问。
“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张翠花摇摇头说。
“这就巧了,我妈妈和华伯伯,就是请帖上的冯衡和华敏伟,这几天正在榉溪乡出差。”,舒婷说。
何满子接着把自己和舒婷两个人在饭店吃饭时,遇到了孟玥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这个孟玥有点神叨叨的,我没有给她留过地址,她就能寄过来两套衣服给我们。这次我们开会,刚刚在这里确定好了几个股东,她们就送来了请帖。请帖寄出的日期,是4月13日,是昨天。”舒婷说道:“难道她昨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她能够未卜先知吗?”
滴——滴!,一个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我妈妈的电话,我没听到。”,舒婷掏出手机说:“我们这里,在说榉溪乡,榉溪乡就来电话了!等等,我出去接个电话。”舒婷说着,走向一楼门外,去接听电话。
“我也是四川人,我的老家是茂县。”,萧雨婷说。
“你家那里,离盐亭县进么?”,何满子问。
“茂县是在成都的北面,偏西北。盐亭是在成都的东北,看着很近,其实很远。四川地区都是山路,茂县到盐亭县,需要绕过很多的山路才能到。”,萧雨婷说:“我没有去过盐亭,也没有去过那个榉溪乡,我要说的是,有一种蔬菜。”
“你要说的是什么蔬菜呢?”,陈职问道。
“野人毛。”,萧雨婷说。
“野人毛?那是什么?你家那里有野人么?”,朱莉问道。大家也好奇地看着萧雨婷。
“没有野人,野人只是传说。”,萧雨婷说“我家那里,属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区。我就是羌族人。我的羌族名字,羌语发音是‘吴德八朗’。”
“这件事情,还要从2013年说起。”萧雨婷说:“那一年,我还在茂县文工团工作,我是文工团的一名歌舞演员。当时,有一个导演,姓姜,姜导要拍一个电影,一个记实性的电影。羌语是一种已经逐渐消失的少数民族语言。姜导要求参加他的这部影片的演员,都需要会羌语,在电影里面用羌语对白。”
“我是羌族人,又会羌语,也是有表演经验的演员,姜导选中了我,出演这部片子。”,萧雨婷回忆着说。
“我也跟随着剧组,到各处去找过取景地。在四川省邛崃市,我们在一个博物馆的馆长家里,吃过一次饭。这个馆长,就给我们做了一个菜,这个菜,就是野人毛。”,萧雨婷说道。
“野人毛是什么样的菜?”,厨师范正好奇地问。
“看着和人的头发一模一样。黑色的,看起来,比人的头发还细,看着有点吓人。感觉就是人的头发,我当时都不敢吃。”,萧雨婷说。
“看着和人的头发一样,你说的是不是发菜啊?发菜就是看着象头发一样,所以叫发菜。”,厨师范正说。
“不,不是发菜,我也吃过发菜。”,萧雨婷说:“这个野人毛,比发菜还要细,颜色也比发菜还要黑,看起来,比发菜更像人的头发。”
“这种菜产自哪里呢?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把他开发出来?”,陈职问道。
“阿坝地区的当地人,每年都要到雪上顶上,去采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生长在山顶。四川地区的山上,气候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有的山上,这一面是一层冬天的白雪,另一面却是夏天的绿草。冬虫夏草就长在这种白雪和绿草交界的地方。”萧雨婷说。
“难怪冬虫夏草这样珍贵,原来是这种地方长出来的。”,朱大常说。
“那些采挖冬虫夏草的人,在有冬虫夏草的地方,看到有一种象是人的头发一样的毛发,他们就怀疑山里面有野人。”,萧雨婷说:“邛崃博物馆的陈馆长,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他跟着采挖冬虫夏草的老乡,一起去采挖冬虫夏草的地方,见到了老乡们说的野人毛。他就告诉老乡们,这个可以吃,但是一定要是黑色的,才可以吃。这种野人毛,长在白雪与绿草交界的地方,长在一种树的上面。野人毛刚刚长出来的时候,是白色的。白色的不能吃,有毒。等到野人毛完全长成黑色的了,看起来和人的头发一模一样了,就可以吃了。”
“好吃么?野人毛好吃么?”,何满子吞着口水问。
“很好吃!非常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婷坐回到了大家的身边,她说:“这个野人毛,拳头那么大的一小团,放在冷水里面泡,会变长,一小团能泡成半盆。只是放一点油,放一点葱花,炒一下,就可以吃了。很滑嫩,入口即化,、很鲜、很香。野人毛的鲜,和海鲜的那种鲜、和蔬菜的那种鲜,都完全不一样。”
“你也吃过?”,何满子问舒婷:“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你问雨婷姐,当然是她带来的。”,舒婷指着萧雨婷说。
“我们在邛崃博物馆的陈馆长家里,吃到野人毛的时候,也问过陈馆长,哪里有卖这种野人毛的。陈馆长说,这种野人毛,没有地方卖,也很稀有。能够采挖冬虫夏草的地方,才有野人毛生长。那些采挖冬虫夏草的老乡,也不认得这个野人毛。只有阿坝地区的一个乡的老乡,认识野人毛,知道可以吃,这些老乡,就是当初带陈馆长上山顶,去看野人毛的那几个老乡。”,萧雨婷说。
“看起来,这个野人毛,要比冬虫夏草,还要稀有和珍贵了。”,陈职说。
“说起来,事情也巧。前一段时间,我回到了茂县。我从茂县去红原县走亲戚,坐的是长途汽车。汽车过了黑水县以后,长途汽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地方休息。停车的地方,有个老乡,摆了一个桌子在路边,卖饮料和零食。他的桌子上,就放了两团野人毛。长途车上的人,都不认识那是什么?也不敢买。我过去问怎么卖,老乡要一百块一团。我还了价,花了一百五,买下了那两团野人毛。我问他还有么?他说只有这两团,再没有了。这个野人毛,也只有那么几天,才能在雪山上采摘到。”,萧雨婷说:“我猜想,这个老乡,大概是当初,和陈馆长一起找到野人毛的老乡之一。”
“婷婷吃到的野人毛,就是你买到的那两团吧?”,何满子问到。
“是的。”,萧雨婷笑着说。
“看看你,说的这个野人毛,把我们都馋出口水了。可是这个野人毛,我们吃不到啊!你们的命,太好了!”,钟正南吞着口水说。
“你们聊,我离开一下。”,萧雨婷笑了笑说,她从座位上站起、离开。
“原来,雨婷姐也是演员,难怪她这么漂亮。”,朱莉说道。
“雨婷姐当初,可是被选中的,院线电影女一号。”,舒婷对朱莉说。
“她这么漂亮,就应该是女一号。”,朱莉点了点头说。
“那时候,雨婷姐被选中了女一号。可惜雨婷姐的命不好,她刚刚被选中了女一号,就生病了。”,舒婷说。
“不会吧!这也太不巧啦!”,朱莉说。
“这事情早就过去了!”,萧雨婷走到了大家面前,背着手说:“那个时候,我忽然生了病,一个礼拜的时间都不到,我的脸上,就长了一个很大的扁平疣,脖子上和身上,也跟着长了扁平疣。我那时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脸上好象有一团黑气,人也显得老了。我才二十几岁的人,看着就像五六十岁一样。姜导的电影,拍摄的计划,是事先排好的,也不能等我把病治好了,再拍摄。剧组只能换了其她的演员,来接替我,演了女一号。那时候,我的心情,的确差到了极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也太惨啦!”,“雨婷姐太可怜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承受不了。”
朱莉、翠花、范正、刘萧萧几个女人发出了感叹。
“姜导把我送来了上海,把我托付给了婷婷。婷婷带着我,去好多家有名的医院看过,都没有治好。后来,我就不看了,就一直住在了婷婷家,婷婷的妈妈,还发工资给我。我在这里,也住了快五年了。前一段,满子住了进来。满子就是我的贵人,他只用了一个礼拜不到时间,就把我给治好了。我从一个老太太,又返老还童了。你们看,我的脸上一点疤都没有留。”
萧雨婷把脸和脖子伸了出来,给大家看。
“你的皮肤真好!这是象剥了壳的鸡蛋。”,朱莉羡慕地看着萧雨婷的脸说。
“我的皮肤,比我生病之前还要好,这要感谢满子。”,萧雨婷温柔地看着何满子说。
“是你本来就底子好,我只是治好了你的病。”,何满子说。
“我也要你帮我治病,我的脸,也要象剥了壳的鸡蛋”,朱莉对着何满子说道。
“我也要象剥了壳的鸡蛋!”,“我也要!”“我也要!”
范正、翠花、刘萧萧几个女人一起对着何满子说。
“我到哪里找到这么好的药啊!”,何满子无奈地说。
“这种药是找不到,你们也吃不到了。但是,有一样东西,你们能吃得到,你们看,这是什么?叮铃铃!”,萧雨婷举起了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手上拿着一团头发一样的东西,在大家面前晃动着。
“野人毛?”“这就是野人毛?”
大家一起兴奋地看着萧雨婷的手上。
“今天的晚饭,我就请大家,吃了这一团,全上海独一无二的野人毛。”,萧雨婷笑着对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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