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奴跖


  司马瑾把江离拉倒身后,问那美少年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美少年笑着说:“这个麻,我可不可以不回答呢?”

  司马瑾拔出了倚天长剑,剑身闪闪,司马瑾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意。

  美少年急忙赔笑道:“好好,既然司马公子想知道,,那在你临死之前,我就都告诉你吧!我叫跖(zhí),从你一进金谷园的时候就跟着你了!”

  司马瑾瞪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大相信,他不信有人能跟得上他飞檐走壁的身法,但眼前这个叫跖的人能在楼阁上藏身半天,实在不可思议。

  “你刚说我临死前?楼阁上还有人?”司马瑾问。

  “没有呀!”跖做奇怪的样子向上看了看,似乎根本不担心司马瑾的剑此时会一剑刺过来。

  “就凭你一个人?”

  跖看着司马瑾眯起眼睛笑了笑:“是呀!”那笑容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根本感觉不到半点杀意。

  “你的剑不长。”司马瑾说道。

  跖从一把三尺长的剑鞘中拔出了两把短剑。

  “你是说这两把剑吗?”

  “双股鱼肠剑!?”司马瑾想起了裴俊,这是裴俊最擅长用的短剑。

  “啊,司马公子好见识!我用了好久之后才知道这两把短剑的名字呢!”

  司马瑾对采矶说:“采矶,保护江离先离开这里。”

  江离有些担心司马瑾,但是却不得不听司马瑾的话,与采矶迅速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问跖道:“你怎么会有双股鱼肠剑?”

  “别人送给我的啊!”

  “裴俊?”司马瑾不太敢相信。

  “裴俊?”跖笑着说,“我不认识什么裴俊,不过送我剑的人说,之前这把剑的主人已经死了。”

  司马瑾心下有些吃惊地问:“送你剑的人是谁?”

  跖笑道:“将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司马瑾道:“双股鱼肠剑的真义,在藏,你既示剑于我,与我的长剑相斗,你已经没有了优势。”司马瑾还是感觉不到跖的杀意,或许这个叫跖的已经把杀意完全藏了起来,真是这样,那这个跖将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跖笑着说:“司马公子说的很对,不过一屋之内,瞬息之间,尺寸之刃,足已。”

  因为感觉不到跖的杀意,所以司马瑾也不知道跖究竟何时会出手,这让司马瑾很被动。

  “既然你要杀我,为什么还不叫人?”

  跖笑着说:“我不认识这个石崇,叫了人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我想问,如果你就是司马瑾,那么你一定认识建威将军周处。”

  “是又怎样,与你何干?”

  “哦,非要说与我有关嘛……就是我把他杀死了。”跖说这句换的语气和表情,如同开玩笑一样。

  “什么!?”司马瑾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不信号称武神的周处,竟然会被一个少年杀死。

  “我说两年前,我把他杀死了。”

  司马瑾不知道这个少年说的话是真是假,无论是真是假,这个少年说的话实在让司马瑾感觉到了不舒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我不想杀一个无名之辈!”

  “哈哈”跖笑道,“说的好像能杀掉我一样。刚刚出于礼貌,我已经回答过你两个问题。虽然我今晚的任务并不是来杀你,但既然知道了你就是司马瑾,杀了你也无妨,反正早晚都是要杀掉你的。”

  “你是皇后的人?”

  跖微微一笑道:“司马公子不要猜了,你不会猜到的,说不定一会儿你就死了,所以眼下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司马瑾心中疑虑重重,却没有时间去弄明白这一切,这个跖虽然始终笑着,但是司马瑾感受还是能到一种神秘莫测的精神压力。与其因不知对方何时出手而受制于敌,不如先发制敌。司马瑾决定先下手为强,他不相信这个跖的剑会比他的剑还要快。

  司马瑾毫无预兆地飞身突刺过去,跖反应很快侧身闪过,司马瑾知道跖会闪躲,突然剑锋一转,毫无间隙地又刺向跖,跖刚侧身躲过一剑,脚下还未站稳,又受一剑,只得用短剑挡过,司马瑾借力一转横扫而来,三剑出招,招招要命。跖向后一仰,倒在地上,司马瑾又向跖躺的位置连连刺去,跖顺势翻身,一一躲开。突然,不知跖怎么起的身,一剑刺向司马瑾的脖子,司马瑾极限闪躲,也向后仰倒在了地上,直觉让司马瑾在地上翻滚一圈,这一滚,救了司马瑾的命,因为跖手里拿的是两把剑,可以一先一后做出两个动作,司马瑾倒地后险些被跖一剑杀死。

  刺客之术不在缠斗,不似武将驰骋沙场大战百十回合,武将之艺在于攻守,刺客之术全在杀人。故将与将搏,各负其伤;将与刺客,一死一伤;皆为刺客,非死即伤。出其不意,一招制敌,这才是刺客们追求的最高理念和境界。

  一招过后,司马瑾先发优势殆尽,两个人都半蹲在地上,中间隔着一排珠帘。诚如跖所言:一屋之内,瞬息之间,尺寸之刃的优势要远远大于司马瑾的长剑。

  刚刚司马瑾一招三剑之下非但没有取得跖的性命,反而险些被跖所杀,跖的剑术可见非比寻常,继续缠斗下去,实在是于司马瑾不利,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此地。

  跖看了看扎在地上的剑,摇摇头从地板上拔了出来,微笑着说:“司马公子的剑术之快,恐怕天下间的刺客无出其右吧!”

  司马瑾双目满含杀意道:“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

  跖笑着站起身道:“司马公子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你刚进金谷园的时候,潜入那座楼上,却并没有去杀那个假的石崇,使他们白白布置了一张网,恐怕你一开始并不知道那里有陷阱,但是看到那个假石崇后,你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说明你认识那个石崇。不过你今晚想离开金谷园,已经不可能了。”

  司马瑾问道:“我只问你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跖笑道:“这个恐怕是我唯一且永远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从跖的话里,司马瑾意识到自己早就被人算计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此时整个金谷园,就是一张为了抓捕自己而铺下的天罗地网,刺杀已经暴露,而司马瑾现在连石崇本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这是刺客的大忌。刺客之道不惧死,但司马瑾因为始终藏有复仇之心,所以司马瑾怕死。

  跖说他杀死了周处,现在,司马瑾终于有点相信了。这个叫跖的少年既不叫士兵,也不找帮手,刚才刺向自己的致命一剑,司马瑾完全是下意识间凭着运气躲了过去,因为感觉不到他的杀意,也就无法预测他的动作,司马瑾觉得这个叫跖的人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危险,司马瑾决定要尽快离开金谷园。

  跖将一把短剑反手相持,笑着说:“刚刚司马公子先手一招,每一剑都差点要了我的性命,这回由我先来吧!”

  跖的话音刚落,已飞身穿帘而来,司马瑾差点没有挡住第一剑,急向后跃,跖的速度更快,近乎同时起身,左右手两把短剑随之刺来,两把短剑一正一反,变幻莫测,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得到最大的发挥。司马瑾虽然剑术不凡,用剑也快,但其高明处只在于攻,弱项便是防守,这是刺客的通病,倘若速度上没有优势,防守的弱项也就完全暴露了。

  司马瑾中了三剑,两剑手臂,一剑肩膀,而跖一共只用了六剑。

  “致命的三剑都避开了呢?”跖的表情有些许不可思议,“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强。如果你肯与我们合作,听命于我家主人,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毕竟我家主人并没有跟我说一定要取你的性命。”跖又露出那标志性的微笑,“当然,也没有说这次不杀你。”

  司马瑾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起身虚晃一剑后,然后跳上临近的桌子上,脚下用力跳向一个柱子,借力一跃飞向上面的楼阁。跖躲过一剑,见司马瑾飞向楼阁上,也以同样的方式紧随上去。司马瑾没想到跖能跟着他飞上楼阁,心中大惊,跖趁机向司马瑾刺了三剑,司马瑾躲了一剑,胸口中了一剑,大腿中了一剑。司马瑾见自己被缠住,无法逃走,只得翻身再跳下来,大腿上的伤让他险些摔倒。

  跖也跟着翻身跳了下来。

  跖道:“真是可惜,看来你并不肯跟我们合作,如果你今天选择杀的不是石崇,我本可以放任你在洛阳的所为,但是你既然来了,而且不肯合作,那我也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肯不肯合作?”

  “你不该告诉我,你们杀了周处,还有裴俊。”

  “什么?”跖一脸茫然。

  司马瑾缓缓站起身,没有摆出用剑的姿势,也不像要束手就擒。跖奇怪地看了看司马瑾,以为他有意投降,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息向跖压迫过来,那是跖从未感受过的巨大的杀气,一般的杀气会暴露自己的行动意向,但是这股杀气完全压迫着对手的精神以及感官。

  这是司马瑾离开云梦山以后,第二次用云梦体术。

  司马瑾第二次向跖发起了攻击,跖差点被司马瑾一剑刺中,司马瑾的剑贴着跖的脖子划过去,在跖躲开第一剑之后,身上便中了一剑,跖突然发现自己几乎看不清司马瑾刺来的剑,紧接着,司马瑾又刺了五剑,跖躲开了两剑,身上中了三剑。

  跖这时明白,自己已经看不清司马瑾的动作了,他被眼前的这个司马瑾惊得笑容全无!

  “五石散?”跖不想跟这个司马瑾再打下去,这次换跖跳上了楼阁,司马瑾紧随其后,跖又蹿上了屋顶,司马瑾也跟着飞上了屋顶。

  司马瑾与跖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高楼楼顶的房檐上相对峙,刚刚月亮还挂在窗外,现在月光就照在他们两人中间。

  “五石散?”跖问司马瑾。

  司马瑾不语。

  “看来惹怒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身中数剑还能如此迅速,从刚刚的状态看,你明明是服食了五石散,可是我并没有见你服过,这令我很好奇,希望我跟你以后不要成为对手啊!”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不说出来,我会杀了你!”

  虽然心下吃惊,但跖还是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蹲下身捡起一块瓦片。

  “看来司马公子还没有看清当下的形式。”说着,跖将自己手里的那片瓦扔了出去,随后在楼下传来瓦片碎落的声音。

  “楼上有人!两个人!有刺客!”碎落的瓦片很快引来了许多侍卫。

  司马瑾向下看了一眼,跖趁机刺过来,逼司马瑾不得不举剑来挡,跖与司马瑾四目相对,笑道:“后会有期!”

  跖借着司马瑾挡剑之力,向后一跃,翻过屋顶跳了下去,身影很快在夜色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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