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你是有准备的 我是遭雷劈的】
黎明前的夜晚格外宁静。
也许是这个房间的四周包括墙壁和门窗都是用中空玻璃和毛毡、泡沫等隔音材料进行了特意的装饰,此时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了司梅尘自己呼吸的声音。
看着房间里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司梅尘觉得好像自己离家远行了很久以后,才再次回到了这里。房间里的每一样陈设,每一个物件,渐渐地都变得亲切了起来。
除了电脑、调音台和电容话筒等专业设备设施外,原主的乐器除了司梅尘背回来的那把吉他外,还有一支黝黑闪亮的长笛横躺在调音台的一侧。
这只长笛是十年前一个老人送给他的。
也正是这个老人发现了原主的音乐天赋,从此渐渐地就把一个放羊娃引领到了音乐的殿堂。
七八岁时的原主每天放学后,都要把家里的二十几只羊赶到贺兰山下的草场。
有一天一阵微风送来了一种奇妙的声音。
这种声音完全不像他经常听到的那些高亢婉转的“花儿”和“少年,”也不像鸟儿们的鸣啼萦绕。
这个声音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就像一种含混而朦胧、新鲜而又美丽的梦境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些美妙声音一样。
他追寻着这个声音,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山坡上的老人,以及横在老人嘴边的这支长笛和老人身边那些从田地里出来稍事休息的人们。
一曲終了,一阵凌乱的掌声和笑声过后,围着老人的人们伸展活动下四肢后又回到了田地里。老人刚要起身,才发现了站在他身后已听得痴了的小小原主。
老人被他专注而神迷的神情打动了,“你喜欢吗?”
他点了点头。
老人重新坐了下来,又专门为他演奏了一曲。
原主再次激动了起来。心里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情急之下,他噘起嘴唇,用口哨把老人刚刚吹过乐曲中的几个小节重复了出来。
发现原主能准确无误地重复他吹过的几个小节,老人高兴了,甚至是惊喜。
他接着又吹出一个小小的乐段。
仿佛在用石子试探着湖水的深浅。
原主依然能准确无误地重复出来。
老人激动得如同获得了意外的珍宝。
这个孩子,有着多么惊人的记忆和准确的音耳啊!
……
六七年的时间过去,老人在弥留之际把他的长笛和自己三十多年来在戈壁滩上、贺兰山间谱写的乐谱一齐交给了原主,并嘱咐他一定要去考平京音乐学院,一定要考上。
原主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位亲切得就像自己爷爷一样的梁老师,曾经是平京音乐学院的教授,一位蜚声国际乐坛的著名音乐家。
……
父母和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知道了原主是个音乐天才。
原主的父母倾家里所有,把司梅尘的卧室装修成录音室后,原主创作并上传的那些乐曲和歌曲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响。
点击量不多,付费下载更是寥寥无几。
父母无条件地倾家里所有全力支持他,而他的音乐才华并不能为父母为家里分担一点。原主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他不知道自己和老师的音乐差在哪里。
他甚至觉得那些被热捧的、排在热销榜上的那些歌曲,远远不及自己的作品。
不过是一些极其浅显的口水而已。这样的歌他一个晚上可以写出几十首。
他去酒吧唱歌,既为了赚点钱,更多的是想在线下尝试推广他的原创音乐。
然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就不得不唱那些别人的原创了。
他梦想的心愿,是要自己的音乐才华得到认可甚至是追捧,为更多的人,因为他的创作而带来更多更好的音乐审美愉悦。
他更不想让父母每天都那么起早贪晚地辛苦操劳。
他不仅仅是要考上平京音乐学院。还要在音乐的殿堂里攀上更高的山峰。
那是老师对他的期许。
原主原本是一个纯净而开朗的少年。因为这些心愿的严重受挫,却变得越来越忧郁而沉闷。近一年多以来,他几乎再没有创作出什么歌曲……
司梅尘用原主的账号登陆了几大音乐网站,先听了听各种排行榜上的前十,又听了听原主和他老师创作的那些音乐,就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个平行空间的国度,虽然也经历了人道洪流,也经历了类似改开的澎湃热潮,甚至这个国度的经济和科技的发展已经位居了世界前三,与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已经不相上下……
然而他的音乐、文学和影视等文化领域的发展,相比欧美和RB乃至更多的国度却落后了很多。
因为前世八九十年代疯狂翻唱港台和RB流行音乐的时代,在这个时空的国度里是不存在的。因为这个地球村对各种盗版的联合打击,会让盗版者倾家荡产甚至直接就被送进小黑屋。
所以经过样板戏一枝独秀数十年,流行音乐一片荒芜的沉寂后,只有十几二十年经历的原创流行乐,其稚嫩和粗糙是难免的。
至于文学和影视,则是因为数千年的儒家文化已根深蒂固,人道洪流的摧残更像是毁灭性的打击。人性被天然的扭曲和压抑,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而欧美文化那种激情澎湃的人性释放,虽然不断地引起广泛的争议,然而也正因为这些争议,却使得这些文化因子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全球,征服着整个人类普世性的那一颗颗渴望自由的灵魂。
这些国际化的文化思潮,对平行空间里的这个华夏影响体现在流行音乐上,就是摇滚和民谣这两个极端的音乐形式和音乐风格在当下的流行。
摇滚音乐是对备受压抑人性的疯狂宣泄和释放,是反叛是质疑,更是释放压力求得内心平衡的一个出口。
而民谣则是在改开后拜金的狂热与浮躁下,刮起的一股股怀旧风。淡淡的柔情和淡淡的忧伤,直接把喧嚣世界里人们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块薄薄的情怀一举击穿。
而反观原主师徒的作品,梁老师的作品虽然已经是登峰造极,然而学院派的风格毕竟还是属于小众。
原主的作品,则因为他文化和生活阅历的局限,与当下的流行音乐,确实也存在着一些不小的距离。
然而司梅尘也不得不承认。
师徒二人的大部分音乐确实都堪称经典。
它们就像一块块蒙尘的美玉,需要的只是被发现。是需要沉下心来摒弃那些喧嚣浮躁后,才能发现的那种纯净高洁的审美。
……
司梅尘静坐良久。
种种迹象看,这个时空的现在相当于前世的1995年前后。
改开风起云涌,各种经济与文化思潮竞相涌现。
有一些和前世相近的地方,又有很多很大的不同。
互联网的发展已经相当于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年代后期。
智能手机与核工业也是如此。
再比如程琳和侯德健。
程琳在前世八十年代中期以一曲《小螺号》而风靡华夏。
小螺号瞎几把吹,吹得海鸥瞎几把飞……曾经响彻大街小巷。
随后程琳与弯弯艺人侯德健合作并成为公开恋人后,八十年代末期就被一张大报提出了质疑和不点名批评。说她的歌声是颓废之音,靡靡之音。台风轻佻,有挑逗嫌疑。程琳的演艺事业因此陷入低谷。随即她就和侯德健开始在广州隐居。
而在这个时空,她们二人竟然在此时的大西北宁城首府的银城出现了。
其次就是王诗懿。
前世的王诗懿此时应该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个时空里她此时才十九岁。
再者就是张贤亮。这个已故的一手打造了大西北镇北堡影视城的著名作家,在这个空间里却似乎是销声匿迹了……
……
司梅尘把音响打开,一次次逐渐调大音量又一次次出门测试房间的隔音效果后,就开始录制歌曲。
随后他就把《心愿》和《存在》这两首歌通过华夏音乐协会官网注册了版权。
然后就把这两首歌上传到了影响力最大的几家音乐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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