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进山
绍纪洋交代完同事的工作内容后，不敢怠慢，又快步走回关着倪佳佳的警车。
他离倪佳佳的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步行的话，只要1分钟就能到。
生气其实就是1分钟的事。
就在这空挡，体育馆会场后侧，一辆用来装音箱等搭建物资的货车，突然亮起了车前灯。
那猛然变亮的大灯，还照的绍纪洋眼睛刺痛，他不解地看向那台卡车，思索是哪位同事在车上。、
这时，车子启动，不等预热驾驶员便突然猛踩油门，朝倪佳佳的警车狠狠地撞过去。
那个画面，邵纪洋眼中就如慢镜头一般，看着卡车冲过去，把倪佳佳的警车顶起来，甚至略略飞向半空，跟着是辆车撞击滑行，在更前面，传来一声车皮撕扯地面的吱嘎巨响。
车和车的撞击还飞溅出了点点火星，一股烧焦的热气腾空而起，那热浪震得邵纪洋从心里毛骨悚然。
他一时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车辆报废的灰色雾气里，邵纪洋看到倪佳佳坐的那小台警车不堪重负，已经整个地被撞翻了过来。
透过破碎的车窗看到，倪佳佳的头歪在一边不动，她整个被摔在地板上。由于她只是坐在车里，没有绑安全带，因此所有的冲击力都压在了她自己身上。
跟着邵纪洋看到像油漆那样稠厚的血，从现在是底部的车窗顶下方蔓延出来。
邵纪洋仿佛是傻了一样，丝毫看不明白，眼前荒诞不经的一幕是什么意思。
他去又看了看那台肇事的货车。
神奇的是，货车驾驶员也不逃，他好整以暇的从驾驶室跳出来，立刻被几个赶过来的干警顺利地双手反剪。押到车门上。
驾驶员骂骂咧咧，一边骂还一边笑。
“臭女婊子！你不是本事大，你不是坑老子么！你能耐呀，你有种爬起来再闹啊？你不是会坑人吗？告诉你我毛哥不是你能欺负的人，你找我的麻烦算你瞎了眼……”
驾驶员还不依不饶地飙出一串辱骂，绍纪洋看到他被押在地面上时，手臂上的T恤给蹭了起来，露出一截他熟悉的虎头刺青纹身。
恍如隔世的一个图案，他要想好久，才能想起来是属于谁的。
这就是两个月前倪佳佳为了接近沈亮，在ktv里陷害的刺青虎头哥。
他也是一切的开始，随后的唐柏年、雨诺、高宁、舒姐、王佩佩，一个个粉墨登场，仓促演戏，然后最终是这样荒诞的落幕。
他看明白了，可是连悲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凄凉地，冲着天空笑了下。
同事把2台破损的车，倪佳佳、还有犯罪人都拖走了，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邵纪洋一时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好，他便靠着临时指挥中心的工作台，抽出一根烟点上。
他这才发现觉得自己浑身在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
于是对着天空繁忙的雨，重重地突出一口哀愁的烟雾。
他抬头看着上方，那些无忧无虑，持续掉落的雨滴，在心里轻轻地，不知道是对谁说。
“你现在可以放心，不用去烦恼，20年后又要面对烦人的人间了。”
***
当绍纪洋和倪佳佳在体育馆发生巨变的时候，沈亮身着野行服，开着吉普车，正全副武装地，循着追踪信号，跟在唐柏年后面。
他们在一篇密林前停下。
几台吉普车围在一起，所有刑警都下来，一些去看周围情况，一些对着地图研究起了地形。
从地图上来看，唐柏年逃进来的这片树林面积不大，但是对寻找唐思茵的沈亮来说，却足够幽深。
这一带的山林密林密不透风，路也的崎岖难行。他们之前追唐柏年就很不容易，一不留神信号就会被树林挡住。直到临近午夜的现在，沈亮他们以为逐渐靠近目标的时候，当把警车停下，却发现，正在在一个断头路的前面。
沈亮抬头去看黑黢黢的山顶，那一个说不上陡峭，但也有30度角度的山坡。
车子显然是不可能开进去的，要继续深入，只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山顶。
沈亮低头看看手上的监视器，显示唐思茵方位的小红点一闪一闪，按照测量仪的方位，他知道很近了，唐思茵就在离他2公里的地方。
要说他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反应过来，还是得拜谢唐柏年弯弯绕的心思。
体育会馆的舞台塌方之后，唐柏年趁着混乱把半昏迷的唐思茵带走，由于他只带走了一个人，要等沈亮他们把人员都救出来，清点完毕之后，才知道少的是谁。
一切都明朗了。
唐柏年做一个这么大的局，目的居然只是自己的女儿。
从老魏那边听闻的传说又一次得到了印证，唐柏年可能最终想要用女儿的命，去换太太杨柳茵的命。
沈亮于是全副武装，按照秦队长的命令，一共带着四队人马，跟着信号源出发。
派出所关押之后，沈亮在唐思茵身上装了探测仪，他猜测或许唐柏年会和女儿有联系，也的确让他找对了路子，可没想到的是，会误打误撞，无限接近这样大一个案件的中心。
倪佳佳可以作为同伙，指认唐柏年的罪行，而唐思茵可以带他找到唐柏年。
沈亮之前也过不少地方，爬过雪山，挺进过无人区，再差的路他也走过。可是面前的群山峻岭不一样，那种有尖锐剪影的植物让他心里感觉毛毛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在心底哪个地方蛰伏着，呼之欲出。
他摸了摸腰后，92式左轮手墙，那种硬冷的金属质感给让他的心冷静下来。
沈亮轻轻地对大伙说：“a组从山的正面上去，c组和d组走侧面路线，b组在山脚下原地待命。”
话筒里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过来。
“a组，是否要等天亮后再行动。”
没有等沈亮回答呢，在远处指挥中心的秦队长同步听到了，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秦队长是一贯的暴烈脾气，二话不说，直接把提问的人劈头盖脑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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