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驱逐
沈亮跟在倪佳佳后头亦步亦趋地走着,他看着倒映在窗户上,倪佳佳精彩又克制的表情,她的那些小情绪全部被他尽收眼底。
他的确在恼怒的情绪中,所以更用力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倪佳佳就这么大意着,不拿警察当回事的话,可是太小看人的。
沈亮拿出刑警队电子特警组提供给他的特制模拟机,轻轻按下了几个键,模拟机的屏幕上跳出一个转动的地球仪,显示正在读取数据,当数据的滚动条显示100%的进程后,沈亮手上的这部模拟机就完全copy了倪佳佳的手机。
倪佳佳在用什么app,有哪些照片,通讯录名单,给谁发过消息打过打电话,沈亮这边全部能一摸一样地接收到,他现在手上有的,就是完完全全的一部幽灵手机。
这也就是,他今天特意来接她的理由,因为模拟机只有在特定范围内才能复制成功。
倪佳佳还不明白,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把刑警耍的团团转,殊不知一张大网正向她洒来。
2人沉默地,各怀着心事回到名城公寓。
在那边,陈莉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在了门口,手里一个很大的工具箱,里头放起来的是警队用的对讲机和监视器等器材。
倪佳佳看着哼哧哧提重物的陈莉,好奇地问。
“咦?陈姐要出门吗?”
陈莉奇怪地看了一眼倪佳佳,话是冲沈亮问的。
“你还没告诉她呢?”
沈亮摇摇头。
倪佳佳见这个两个人一问一答,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拧起了秀气的眉毛:“什么事啊,什么叫还没告诉我?”
沈亮手插在裤袋里转身,看着她。
“陈莉的意思是说,对你的保护已经解除了,从今天开始,佳佳你可以走了。”
倪佳佳往后退了一步,被驱逐的滋味可不那么好受,她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佳佳你应该回学校了,我们对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可是你们还没把人抓到呀!”
“对,就是为了能尽快抓到人,我们已制定了新的计划和目标,所以你不用担心,抓罪犯这件事我们一直放在心上。”
倪佳佳烦躁地咬住嘴唇,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现在要她走,这怎么可以?那她还怎么帮唐柏年窃取警方的内部情报?
她还刚刚想好了,从今往后要做唐柏年左膀右臂,还要挤掉唐思茵的呢,怎么能立刻就失去有礼位置。
“我不能走!”
沈亮觉得有意思极了:“为什么?”
“这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
陈莉有些受不了了,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倪佳佳,警队里的决定还要事先经过你的同意吗?还是你在这儿住习惯了,想赖着不走啊?”
倪佳佳羞红着脸,一跺脚。
“不是,是你们太不负责任了!犯人还在外头晃呢,你们就把我赶出去,这不是等于让我送死去吗?不行!我强烈要求警方继续保护我!”
换沈亮回答她。
“你说的一点没错,佳佳,犯人的确还逍遥法外,而我们一大队人马居然无计可施,只能跟在犯人后面被耍的团团转,简直像一群弱鸡!说起来,我都替自己脸红,我这几年里受到的刑侦教育都白做了,工作也白干了!但......这一个月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
“就是那个人对你毫不感兴趣。”
倪佳佳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被沈亮戳到心事,她心跳剧烈加速起来。
沈亮仿佛没留意到倪佳佳的情绪波动,他径直走到厨房吧台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继续道。
“其实你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可以放120个心,这段时间,我们24小时守在你的身边,监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表明犯人会来报复你。甚至你在农场的那个晚上,罪犯去抓了雨诺和高宁,不是还放过了,一个人睡在农舍二楼的你。”
沈亮一边把弄着玻璃水杯,一边抬起眼眸观察她的表情。
倪佳佳不能说没有触动,可是她的防御机制很严密,没有漏出什么严重马脚。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工作做的到位,监视很严密!”
“是吗?我们工作做的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优秀的我们,眼皮子底下可以不见了6个人?我觉得警察在这一次事件中简直扮演了酒囊饭袋的角色!”
陈莉觉得沈亮说话太过分,再说下去就要令目标任务警觉了,提醒了他一下。
“沈亮!别说了!”
沈亮闭嘴,仰头咕咚咕咚喝水,完了把杯子重重往餐桌上一放。
“对不起佳佳,我最近情绪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警方确认了,你是绝对安全的。哦,对了,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安全也不放心,我也可以在你身上装监听器。”
沈亮对着陈莉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提着大箱子走了过来。
“别!我不要!”
“不要吗?”沈亮奇怪地问,“你不怕了?”
倪佳佳脑子迅速转了几转,为了自己行动方便,也为了在警队里继续留下好印象,她只得打消继续留在警方内部的念头。
她无缝切换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刚刚是我任性了,沈警官,陈姐,真的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真没用,耽误警力那么久的时间,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倪佳佳收敛了一下神情,往里房间里跑了两步,突然又折回身,对着沈亮和陈莉一鞠躬。
“在沈警官家里叨扰了一个月,还啥忙都没帮上,我真是太恨我自己了!不管怎么样我要感谢您和其他人所有人对我的照顾!”
语毕抬起头,眼角还有晶莹的泪花。
“真的谢谢你们!”
当倪佳佳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的时候,沈亮和陈莉对换了一个眼神。
陈莉翘起大拇指。
“高,真是高,我读大学的时候还跟个傻叉一样啥都不懂的,这孩子心思如此玲珑,真令我害怕。”
沈亮也看着倪佳佳跑进卧室,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她未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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