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峙
而这时,王绥正拖着伤,偷偷潜入了阿拓靡的军营中,无声无息的放倒几个人,慢慢接近中军帐篷。
他一路寻找云舒,在庐江郡外几十里的山脉里,发现有个地方的松林巅上雪都化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是大军驻扎,火灶升温才让雪提前化了。
悄悄靠近,果然发现有大军驻扎于此,整整一个山谷,借着松林掩藏,连片的帐篷望不到头,少不了十万人马。
王绥皱眉,靠在山石上喘了口气,是谁?大军驻扎于此,与庐江郡里的叛军是否有关系?最重要的,云舒会不会也在里面。
不管在不在,这里都值得一探。
他偷偷摸近,听着士兵的口音,这竟然是乌孙人!
王绥越想越心惊,刚好有个士兵在草垛旁收拾,他干净利落的出手,换下了他的衣服。
等到了辕门外,让他更震惊的还在后面,那个人,不是武安侯的侍从裴越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那武安侯是不是也在。
王绥紧了紧上身上火头军的衣服,低下头跟在送菜的队伍后面。
到了灶上,王绥环顾四周,趁人不备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坛酒大摇大摆的问巡逻的卫兵:“军爷,刚刚那位裴越统领让我送点酒给他们侯爷,可是我没去过,不知道他的帐篷在哪啊,您看?”
那卫兵听他一口乌孙话,又见他确实生得不像靖人。
“你不要乱走,我带你过去。”
就这样,王绥跟在那人后面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楮铭帐篷前。
楮铭的护卫伸手拦人:“干什么的?”
“哦,是有位大人让我送点酒过来给侯爷暖身。”
护卫想着可能是那乌孙阿拓靡又派人献殷勤来了,便让他放下酒。
“让他进来吧。”
就在这时,楮铭的声音传出来。
王绥神色自若,向那护卫点头便进去,果然见楮铭正背对着在看那沙盘。
“王将军,好久不见。”
楮铭淡淡开口,语气古井无波,好像特意在等他一般。
王绥一惊,随即又了然了,他不是别人,是龙武卫统领,摄政王楮铭。
他转过身来,对怔愣的王绥说:“乌孙军中没有人称呼我侯爷的。”
原来如此,仅凭一句称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这个男人果然不凡。
“既然侯爷发现了我,我也开门见山,这大军隐匿庐江郡外是怎么回事,还有,郡王在哪?”
王绥从刚刚开始出现,楮铭看到他就一点也不惊讶,想必早已经知道云舒在边境来了。
“他们驻扎庐江已久,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至于阿玉,她已经离开了,应该在四处找你。”
王绥撑着沙盘稳住身形,冷笑一声,“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武安侯,竟然真的勾结外敌,这样看来,您也确实没受什么冤屈。”
楮铭也不气他的冷嘲热讽,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时局如此,本侯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可你对得起大靖的百姓吗?对得起…”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说:“为你放弃一切的郡王吗?”
他当然知道云舒的打算,爱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怎么瞒得过,只是为云舒不值而已,她真是个傻瓜,相信这个男人随口说说的承诺,为他犯险,为他放弃郡王的身份,到头来还抵不过他的一句识时务,
楮铭心中一跳,有个猜测在心底呼之欲出,可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别忘了,本侯能有今日,全是拜你们云家的小公子所赐,哪怕是阿玉,当初也没少动手脚吧。”
“当!”王绥一脚踢翻了他喝茶的小几,他最是看不得楮铭这样无论什么事都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劝你最好有点良心,她为了找你冒着危险千里迢迢到庐江来,甚至被人刺杀,还因此失了云王府的权势,别以为这世上谁都欠你的,要不是怕她伤心,我也不会比小公子好到哪去。”
楮铭不恼,依然坐着,“王将军果然是性情中人,只不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辜负她的,只是其他人,若是做得太过,本侯也绝不会手软。”
王绥不想在与他多费口舌,喘了口气,按住腰间的伤,“你如何想云家都没关系,那都是云家人该有的立场,只是别伤害郡王,否则当初我在义阳说的话,依然有效!”
指尖传来温热,想必伤口又蹦开了,他支撑着站定,“既然她不在这里,我就先走了,他日若战场相见,我们好自为之。”
等王绥隐入无边的夜色中,回神的楮铭才放下早已经冷掉的茶,云舒为何离京,是为他吗?
骁骑卫中正剑拔弩张,云述领着几位亲信到骁骑卫中接管,岂料这些部将不仅不听,还更加抵制。
“郡王有令,我等不能轻举妄动!”
“是啊,骁骑卫只听从云王的号令,哪怕是小公子也不能随意调动。”
云述眯了眯眼,没想到云舒的威信这么高,许多将领到现在还是为她是从。
“王兄惨遭不幸,云家群龙无首,为了保全云家,我才越俎代庖,诸位有何不满?”
一位百夫长上前:“小公子容禀,不是我等不忠云家,而是现在郡王只是下落不明,朝中波云诡谲,当初郡王有令,让我等只需拱卫,不能出京,现在陛下分明是想让骁骑卫平去叛,区区几千兵力,还不是以卵击石!小公子为郡王悲愤,可也不能中了奸人挑拨,白白让将士们送命。”
“是啊是啊!郡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岂能轻易就放弃他,我们要等郡王……”
他们岂是傻的,一旦云舒失了爵位,相当于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不管他现在是在叛军手里,还是被皇帝所虏,都将凶多吉少。
云述回身对旁边人说了什么,那人得令而去,云述又坐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云舒的亲信,他们可不认什么小公子,有人上前来问:“敢问小公子,王校尉和燕治军所在何处,当初郡王离京前,可是交代过,如遇大事可听从王将军指挥。”
毕竟云述现在的作为,怎么看都像夺权。
“王婳燕昭夜闯廷尉,深负重伤,我已经下令让她们好好休息。”
他又拿出那块云王令,“兄长离京前怕自己出事,特意留了象征云王身份的令信给我,如今世家想着夺取骁骑卫,陛下又猜忌云家,我才不得不承袭爵位,却没想到招来诸位如此猜想,是我辜负了王兄重托。”
众将看他手中竟然有郡王的令信,看来,云舒离京前还是做了安排的,一时有些动摇。
不一会儿,便见两个护卫扶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上来了。
“这是?”
“怎么回事?”
地上的人听到窃窃私语,抬起沾满血污的脸来。
几位年长的夫长校尉一眼就认出了他,“陈奕?竟然是你!”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年陈奕可是翻了不小的风浪,他口口声声说先王云蔚是被奸佞所害,和珲王遥相呼应,密谋造反,领着兵马准备控制武器库,要不是云舒提前拿住了云家的主力,化危机于萌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云述勉强站了起来,扶住轮车稳住身体。
“诸位都是一路跟随云家出生入死的老将,之桓一直把你们当做叔伯对待,今日云家危急,逼不得已,之桓要将当年父母无辜枉死和盘托出!”
众人见他神情悲怆,也知道这件事或许涉及先王云蔚,那件事,讳莫如深,这些年谁也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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