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小酒馆
一间小酒馆里，坐着个性感妩媚的女生。
女生面前的桌上放了一盘炒螺蛳，还有一瓶已经打开的啤酒。
啤酒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泛着白色的泡沫。她旁若无人地一边吮吸着螺蛳，一边喝着啤酒。
她好像不是太能吃辣，但还是喜欢这鲜红辣椒的味道。有人说辣是一种痛觉，可这世上偏有很多人喜欢这种痛感。
痛并快乐着。
小酒馆里的客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个被人刚刚甩掉的伤心女子，在这里借酒浇愁，等着别人的安慰。
可是她这样漂亮的女子，怎么会有男人狠心撇下她呢。
小酒馆里有几个腆着啤酒肚的男人，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她才不管这些下流男人的眼神。
她继续吃桌上螺蛳，喝她面前玻璃杯里的啤酒。
这身借来的牛仔裤和白衬衫，穿在她身上虽然有点紧，但好歹能凑合着穿。
很小的时候，她就经常来到这个镇上。
夫人知道她喜欢这家小酒馆的螺蛳，每次来一定要给她点上一盘螺蛳。夫人就在旁边喝着啤酒，看着她狼狈地吸着这又辣又香的小虫子。
她从未想过，为什么这些住在自己壳里的小虫子，经过烹饪加上辣椒和其他调料后，会这么美味。
小酒馆的名字没有改。但老板已经换了。以前是个肥得流油的胖子，爱笑。仿佛天生没什么烦心事。每次见到他，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从小她的两个姐姐就不喜欢她，她们抢她喜欢的娃娃，撕掉她作好的画，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个血淋淋的娃娃。
她知道娃娃身上是用红颜料染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仿佛天上被人捅了个大窟窿。数百亿吨的水从天上倾盆倒下。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这么大的雨，每个人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而她却独自坐在这里喝着啤酒，让人看起来不免有点奇怪。
她把螺蛳吃完，叫来老板结账。
下一次再来这里吃螺蛳，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男子。不知为什么，他头顶上那个圆的发亮的地方。让她想起天上那明得耀眼的皓月。
他的衣服很考究，脸上带着微笑。
但是她知道，如果有机会，他将不会放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她把钱递给他，转身走出小酒馆。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正用猥琐的眼神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撑开那把不知是谁丢弃的大黑伞，独自走在大雨滂沱的街上。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孤独却无助。
离开自己曾经依靠的人，自己有了自由和选择的时候。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雨点滴答滴答。
她看见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这些野兽一刻不停地跟踪她。就算她逃了出来，他们也不曾放松过半分警惕。
那些黑色的影子，穿过滂沱大雨。就像一个个跳梁小丑，不知疲倦企图想抓她回去，也想把她在乎的人抓回去。
倘若回去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要杀了他？
她加快脚步，那些黑影发出邪恶的笑声。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眼睛里闪着地狱之火。
她感觉到那些人的脚步在加快了。
就在她准备迅速逃离时，这十来个穿黑衣的人把她围了起来。
很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是家里派来追捕她们的人。
他们衣服上有一个统一的符号。
不是符号，而是一个骷髅头像。
这些人来自哪里，他们想干什么？
她抽出长剑，在雨中傲然挺立。就算她死，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一个头戴灰色连体帽的男子走向她。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准备一场血战。
这人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他目光如炬，威严而且带着杀意。他手里拿着他们人类的热武器，一把手枪。
“他在哪里？”领头男子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握紧手中的长剑：“你口中的他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男子诡异地一笑：“不要住大客栈，那里有他们的眼线。不要去朋友家，因为那是他们首先排查的对象。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带着他逃出去。车我已经准备好，趁着大雨赶快离开。”
男子递给她一把车钥匙：“食物和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得天亮前离开，否则等他们追到这里。再想走就已经迟了。”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她没有去接男人递过来的钥匙，这也许是对方设计的一个圈套。全世界都想让他死。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从小就不受人待见。
跟她一样。
她和他是同病相怜，而且心意相通。
她不指望他会说点甜言蜜语。但知道他一定会对她很好。
虽然她知道现在照顾他的人，也很喜欢他。但是那个人不能保护他。反而会让他陷入危险中。他跟那个人不是同一路人，注定不会走在一起。
对面的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会明白的。时间紧急，我希望你不要延误了时机。”
男人说完递给她盒子和车钥匙。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银制的骷髅戒指。
她从没听他说过，有关这些骷髅的故事啊。
十几个黑衣人，一会儿就在大雨中消失不见了，她听见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她想，不管天涯海角，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远离杀戮和被杀戮。
她收好长剑，撑着大黑伞继续在街道上走着。
她得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提防追杀者突然出现。刚才的那些人，又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她穿过两条长街，看见一个肥猪般的男人，开着一辆蓝色轿车从她面前经过。他副驾驶上放着一束鲜花和一个蛋糕。应该是去给他心爱的女人过生日。
他的车开得很慢。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开到前面又把车倒回来。
他打着伞从车上下来：“小姐，你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谢谢，不用。”她冷冷地看着他，警惕地看着他的手。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一只手依旧握住灰色的伞。
“我去给我追求的女生过生日，她可漂亮了。”男人唠唠叨叨：“今晚我要向她表白，让她知道，我才是值得她爱那个的人。”
“那个女生一定很幸福。”她看着这个说得眉飞色舞的男人，不想去给他浇冷水。也许他喜欢的女生并不喜欢他。
哪个女生会让自己心爱的男子，在这么大雨的晚上，开着车去给自己过生日呢？
如果这个女生，并不在乎这个男人的行车安全。那么她一定不爱他，也许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备胎。但是备胎是很少用的，除非车行驶在路上，突然爆胎才能用上。
等开到修理厂，备胎就会被换下。
备胎永远是备胎，不可能转正。
她不想去打消男人的积极性，但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听他胡扯。
她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再见，祝你表白成功。”她撑着雨伞向前走了。
男子摇摇头，回到自己的车里。
蓝色的轿车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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