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应变
“老大您快下来看看,我们闯祸了!”慕思归是真的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小脸煞白,躺在地上的女子又瘦又小,她的皮肤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惨白,再配上从嘴里溢出的血,叫人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怎么了?”沐泽深听到自己的小东西呼唤他,跟在楚河澜身后下了车,看到口吐鲜血的人时,男人下意识皱皱眉,可当再看到第二眼,他皱着的眉毛便松开了:“伤哪儿了?”男人问道。
听到对方这样问,秦霜降捂着肚子叫唤的更凶了。
她从听到慕思归的声音开始就后悔了。谁能想到堂堂郡主,居然会坐一辆这么普通的马车!可是既然躺这儿了,这戏怎么的也都得给演完,至于之后要怎么演,秦霜降的脑子里转了无数的弯。
“看来是被马踢到了肚子。”听着她的呻吟,慕思归更着急了,蹲到秦霜降面前,回头问自己老大:“老大,能动她吗?还是我去喊大夫。”
“被踢到了肚子?”沐泽深冷冷一笑:“血倒是吐的很真,但是这位小娘子,你恐怕不知道人被踢中了腹部,会有呕吐反应,以及根本不可能捂着肚子在地上打个滚。”
嘿呀……秦霜降心中顿时好气,她血都给逼出来了,这位大理寺少卿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就这么直接拆穿,真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啊?”听了老大的话,女孩一脸惊诧的再次看向躺在地上的人:“你是装的?”
“恐怕刚才那声炮竹爆炸的声响,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吧。”
“不……”估摸着自己的那点运气全在百里柔身上用完了,秦霜降只好改变策略,捂着还在咳血的嘴,姿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这……这位官爷……我……不碍事……不碍事的……”
嘴上说着不碍事,她那期期艾艾的表情却一点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带她去看看大夫吧。”慕思归相信老大不会看走眼,但看到眼前这个似乎随时都会死掉的女人,心中又万分不忍。
“不……不用……”勉强勾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秦霜降转身想走,却被女孩再次拉住,随即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去看看大夫吧……”慕思归在拽住她手的瞬间,眉头一皱,回身又扯下了沐泽深挂在腰间的钱袋:“好好看病。”
定安郡主您简直是菩萨转世!秦霜降在心里给慕思归行了个跪拜大礼,嘴上到了声谢,赶忙要走,却又听到一直没说话的青年忽然开口:“慢着,爷让你走了吗?”
这还有完没完!默默翻了个白眼,秦霜降一边装咳,一边回过身,小心翼翼的问:“不知这位官爷,还有何吩咐?”
“本……公子是十分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们是官差的?”楚河澜挑眉问她,今日他们微服出巡,并没有穿官服,为何对方一开口就称他们为官爷?
楚河澜逐步逼近,不等对方回答,又继续道:“本公子平素最讨厌就是被人骗,我看你病得那么痛苦,不然就让本公子就帮你脱离苦海,如何?”
说着,楚河澜还伸手去捏住秦霜降那张巴掌大的脸,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秦霜降有一双上挑的凤眼,五官虽没有慕思归的深邃,却灵气十足,布满血渍的脏污面庞以及灰白的脸色都不能阻挡其一二。
楚河澜心想,没病之前,就凭这双眼睛,也该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重点是这美人的反应也很有趣。那双漂亮眼睛里倒是没有惊慌,琥珀色的眼瞳滴溜溜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想什么应对之法。
“公子,您可知道,会出现咳血症状的疾病中,有一种,叫肺痨?”沐泽深身声音不大,却足够提醒楚河澜。
捏着秦霜降的手一把将人摔倒地上,而后厌恶的抬起右手,慕思归很有眼色的递上去一个帕子让他擦手。
“小女子有幸,昨日在观前街见过几位官爷。”老老实实回答对方的问题,秦霜降像是为了证实自己很有能是个肺痨鬼,赶忙补了几个咳嗽,没想到咳嗽的动静太大,又惹出一口血:“故而知道几位爷的身份。”
这血顺着开合的嘴说出来,让人看着心惊胆颤,一想到自己刚才可能碰了一个肺痨鬼,楚河澜更闹心了。
“若真是肺痨,那岂不是废了?”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楚河澜心中的怒火止不住的翻涌,语气相当生硬:“干脆让人来送她一程,免得她再受苦”
“各位官爷,小女子有一事想禀报。”秦霜降没有迟疑,手脚并用的爬跪到几人面前,将声音压低:“请几位官爷救救陇溪百姓。”
“此话怎讲?”慕思归赶忙问。
“此处人多嘴杂,小女子怕有命说,没命回去看病。不瞒几位官爷,小女子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今次之举,绝不是有意讹诈几位官爷的银钱,而是……而是……”而是什么秦霜降没有说,只是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现在她的脸上又是血又是泪还沾着地上的灰泥,十分没眼看,却又透着十足的可怜。瞧她这样子,慕思归与两个男人交换了个眼神,大步走上前,将人一把从地上捞起来。
刚才那番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围着马车一圈已经站满了百姓。
马车夫在后面替他们善后,那些被踢翻了摊子的小贩要一一赔偿,受到惊吓的百姓也要一一安抚。他这边善后还没结束,就听到车前忽然传来沐泽深的怒喝:“既然你不肯老老实实交代,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再然后,在马车夫的一头雾水中,马车就被慕思归给驾走了。
“这都怎么回事?”瞧着马车的背影,马车夫的莫名其妙没持续多久,就被索赔的百姓们,再次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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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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