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猝不及防
田潇潇到了市税务局的时候，史清媛也已经到了。
404还没有开门，她背着电脑怎么在走廊里等。
田潇潇有些意外跟她打招呼：“清媛，你怎么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史清媛看到终于来了一个人，赶忙上去抓住她：“潇潇姐，你也好早！还没有吃早饭呢，我听说局里的早饭特别的丰盛，所以想来蹭一蹭，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去啊？”
田潇潇听了不禁莞尔：“可以去，我们在食堂是已经挂上号的，走吧，我带你去。”
史清媛开心的一蹦老高，头发都飞到天上竖起来。
局里的早饭的确不错，为了照顾到每个人的胃，不仅花样繁多，而且营养均衡。
史清媛端的盘子很快就满满当当，找了个座位，放下盘子之后，她转身又接着去拿。
田潇潇很无语的坐下来，先吃着，也不管她，折腾了一夜她肚子早饿了。
很快，史清媛又端着满满一盘子才心满意足的坐回来。
“清媛，你吃完再去拿，这么多你吃的了吗？”田潇潇被她吓住了，这两大盘子至少得两个肚子空空的人才能吃下去。
史清媛却满脸轻松道：“潇潇姐，看！”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塑料袋，手里晃着给田潇潇看。
田潇潇看看塑料袋，又看看她面前的食物，都是鸡蛋，三明治之类不容易挤碎的熟食。
“这些你要装走？”
“嗯！装走！今天晚上我要去公司加班，这些可以当夜宵。”
田潇潇无语，这个女孩子简直简单粗暴，不知什么时候会惹出事来，自己还真是躲她远点。
她突然看着自己面前剩下的蔬菜粥没了胃口，这时她电话响了，竟然是秦天明。
田潇潇看了眼周围的嘈杂，她朝史清媛示意，接起电话朝外走去。
秦天明声音很急：“田潇潇，你还在楚兰那里没有？”
田潇潇立刻意识到楚兰可能出事了，赶紧回答没有。她边说边加快速度跑出食堂，怕里面的杂乱听不清声音，让秦天明急上加急。
秦天明的确有些焦急：“那你能不能立刻回去？送楚兰去医院？”
“好！”田潇潇脱下昨晚没来及换下的高跟鞋，光脚跑向大门口，边跑边问，“她怎么了？叫救护车没有？”
“不知道！你快去，然后给我打电话，没有叫救护车！”秦天明那边也响起一阵嘈杂。
田潇潇脑袋一阵嗡鸣，她迅速跑回404。姚浅已经到了，见她满是焦急，让她赶紧回去，这边她会给王建伟请好假。
田潇潇不知道其他人谁还知道楚兰需要帮助的事，她也不敢贸然往群里发信息问，不然整个组都会跑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看看楚兰的状况再说，可是又怕自己处理不了情况，就给二顺打电话让他也过来。
二顺正在给景琢等几个人开晨训，接到田潇潇的电话，也很焦急。告诫景琢看好几个小兄弟，他跳上破皮卡就一路往市内猛踩油门。
这个时候正是高峰期，他早上从市内往市外开，一路畅通。可这会反方向却寸步难停。
二顺着急地一个劲按喇叭，而田潇潇也站在路边打了十几分钟的车打不到。
终于有辆出租车停下来，车上还拉着客人。司机摇下车窗，远远地问：“姑娘，不是刚把你放下吗？怎么又打车？”
田潇潇这才看清是早上自己打车来的那辆，敢情是自己身上这身不合时令的着装给司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司机听田潇潇快速说完，还没开口，后座上的两个老人就开始催促：“姑娘快上车！我们没事，先送你！”
田潇潇感动地都快流下泪来，她坐上副驾驶，一个劲地朝先前的乘客致谢。
司机听着倒也不客气：“小姑娘，别一个劲谢了，我这辆车是**标兵，每个坐车的客人都是**。有道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社会就是这个相互帮助的大循环，我们就是推手。”
田潇潇有些尴尬地笑笑，她心急如焚，真是听不进去这司机一套又一套地说笑辞令。
后面的两位乘客看出田潇潇疲于应付这热心的司机，就阻止他继续说，让他安心开车。
司机花了比早上多一倍的时间，终于又开到了早上接田潇潇的地方。
不得不说的哥记性真是超强。
田潇潇扔下一百块钱，快速地朝后面乘客致谢就跑进了公寓。
让她意外的是楚兰公寓的门开着，楚兰坐在沙发上抱着头，穿着睡衣，但是已经不是自己给穿的那套。她旁边地上蹲着一个人，是岳辉。
“楚总，这是怎么了？”田潇潇焦急的问。
岳辉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说：“潇潇辛苦你，带楚兰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田潇潇疑惑的看着楚兰，好好的，怎么又要去医院？要做什么检查？自己刚离开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慢慢的蹲下来，轻轻去拉楚兰的手，让她的脸露出来。
楚兰的手似乎只放在头上，没有丝毫的力气，田潇潇很轻松的就把她的手拿了下来，看到了楚兰面带恐惧的脸。
“楚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田潇潇声音轻轻，生怕惊扰了面前的人。
楚兰一下子抱住田潇潇，大哭起来。
田潇潇不明所以只好抱住她一顿安慰。
楚兰哭了许久才放开田潇潇，泪水打湿了田潇潇的衣服和长发。
楚兰紧紧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口，浓浓的鼻音带着恐惧。
“潇潇，我可能得乳腺癌了…”
楚兰说出这句话，忐忑的眼睛里瞬间又装满泪水。
“怎么可能！”田潇潇冲口而出。
楚兰刚从医院出来没一个月，她有宝宝那会儿，经过了产科精细的检查，身体棒棒，除了有些贫血，没有其他的问题，怎么现在又冒出这样大的身体变故。
楚兰盯着田潇潇问：“你也不相信是不是？我也不相信！可是刚刚我洗澡的时候摸到了硬块儿，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我二姨就是乳腺癌，她就是摸到硬块去医院检查才确诊的。”
田潇潇看着眼前这个陷入绝望的女人，几个小时前她还谈笑风生，和自己说，不怕身体垮，只怕身体垮的太慢，不能给她深爱的人留下追寻其他爱的时间而苦恼。而现在她的心愿，马上就要实现了，却是这样的苦恼和无助。
田潇潇知道她是对秦天明爱的太深，才会想放弃。可是她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因为这样的方式，受伤更深的不是楚兰，而是秦天明。
田潇潇突然觉得命运给楚兰的考验无比残酷，她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她努力地理了理情绪，对楚兰说：“楚总，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是不一样的，你不要把别人的情况硬加在自己身上，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身体很好，没有问题，这点我确认，因为之前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来，你站起来，我们换身衣服，一起去医院。”
楚兰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动不动。良久，才开口喃喃道：“我想给天明打个电话。”
田潇潇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秦天明电话。
她赶紧把视频接过去，秦天明似乎一直都在等着，连接通声音还没响起，他就接通了。
“兰兰，别哭，有我呢。你先去医院，我很快就到，去医院找你，好吗？”秦天明视频里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平和，似乎在说着晚上吃什么。
“不！我不，我要等你！”楚兰哭起来，哭声伤心欲绝。
对面的秦天明露出淡淡的笑：“乖，你看我已经在机场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没准你还在路上堵车，我已经在医院等你了。”
“去吧，岳辉和潇潇陪着你，我只有一个人，这次你赢了喔！”
秦天明耐心的哄着。
职场里风行雷厉的楚兰此刻如同风雨里无根的树叶，孤单娇弱飘摇。
半晌，她才点点头：“那听你的。你别告诉爸妈，别告诉其他任何人。”
“兰兰放心！他们不知道，我说去帝京他们笑我，又想你了。”秦天明声音一直温润，缓缓慢慢，如溪水慢慢浸入楚兰的心，平复着她的情绪，她终于安静下来。
岳辉和田潇潇对视了下，岳辉出门去准备车，田潇潇扶起楚兰想给她换身衣服。
楚兰拒绝：“不换衣服了，又不是去饭局。这身睡衣是天明给我买的，特别贵，很舒服。我喜欢穿。”
田潇潇听了也就停下来，想了想，还是用手给她把长发他细拢了好几遍，又找来头发护理，把她的头发给护理了一遍。
楚兰任由她收拾，秦天明最喜欢她的头发，她也想让自己最好的状态给他看。
她很少有这样的心思，这是怎么了。
楚兰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下来，没有之前的激动和绝望，却多了悔恨。
如果是真的，那天明怎么办，他会多么伤心。
田潇潇站在她身后，装作没有看到她的眼泪。
在人生的态度上，田潇潇觉得自己比楚兰要超脱，更淡然。
但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她不想介入别人的人生。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她只管尊重就好了。
等田潇潇扶着楚兰出来的时候，二顺站在岳辉身边，满是焦急。
“田潇潇，你可真啰嗦，这么慢。于主任那里我找医院的人联系了，他上午就在门诊，我们去了先不挂号，直接去找他。”二顺说着，上前来想扶楚兰。
楚兰使劲保持着仪态，对他微笑：“好久不见！”
二顺见楚兰不紧不慢，自己反倒显得很毛躁，他点点头，有些别扭的回应着：“好久不见！”
二顺心里对田潇潇这个上司印象不是很好，他在几次的直接或间接接触中，总感觉她攻击力太强，还有些作，他不喜欢她这样的脾性。
楚兰对二顺更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因为斯夷山的事，他竟然和凯发合作做起了生意。在她看来，这就是利益交换，反倒是凯发在这件事上很大度，承担了很好的社会责任。
二顺不知道楚兰心里这样对自己定性。如果他知道凡事都被楚兰衡量为交换，他可能扭头就走了。
田潇潇不在意楚兰心里所想，但她从平时和楚兰的接触看来，知道楚兰觉得二顺沾了自己项目组的光，是动了心机得来的机会，是沾了便宜的。
但她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因为她想挣钱，钱的重要性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从小到大没有缺过钱，但从小就在父母把每分钱都反复安排的环境中长大，后来又经历了妈妈住院，长年用药，到现在的护工，每一处都需要考虑好。
田潇潇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这份工作能做多久，她只想看看自己与世无争的心态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被坚持多久。
岳辉似乎看出楚兰不大喜欢他出门碰到的这个年轻人，但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喜欢与否，那是闲人才会矫情的事。
当下，他只想楚兰没事。他在医院里有认识的人，可是并不对口，还要转来转去好几道弯才能找到想找的科室。虽然楚兰的病并不是急症，但早一分总会多一份希望。
所以他开始想的是直接挂号反倒更便捷些，听到这个年轻人说他在医院有认识的医生，他心里对他有几分感激。
“来，楚兰，上车。潇潇，你坐我的车，还是？”岳辉指指二顺的皮卡。
“岳总，坐您的，我陪着楚总。二顺，你开车先去找车位。”田潇潇上车坐在楚兰身边。
二顺早料到她会这样选择，没有丝毫怨言，很利落地上车先走了。
等岳辉他们到了医院找到二顺时，医院里的于主任已经在等了。
于主任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她用手给楚兰摸了摸心里就有了数。
于主任问二顺，要把她的建议说给谁听。
楚兰要求她自己要听，于主任也没有坚持，毕竟生病病人应该有第一知情权。
于主任告诉她，以她的经验，需要做切片来判断良性恶性。先不要有心里压力，如果想做，她就帮忙先安排检查。
楚兰一下又手足无措，后来在岳辉的坚持下，还是先把检查给约好。
在医院陪同楚兰等待检查的田潇潇没有想到，市税务局的典型调查因为副局长的一句话，瞬间进入了密集工作状态。她的缺席，给了陈胜绝好的表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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