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仪王“被迫”同意
那是一块黑铁打造的长方形牌子，巴掌大小，凹面刻了一个“赵”字，跟当初玉烟染给他那一块一模一样！
“湛王殿下何意？”玉容涵忽然沉下脸，身上漫出杀意。
白弋和萧玄泽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敏锐察觉出了他的紧绷，白弋将手轻轻握在了剑柄上，凝神留意四周的动静。
三人忽然静默，空气中满是紧张感。
“仪王殿下不用紧张，萧某今日是来谈条件的，并非要与殿下你死我活。”他伸手将令牌后的字扣住，把令牌平推到桌子另一边，玉容涵能够得到的地方，平淡道：“殿下不用怀疑我拿到这东西只是偶然，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若想取，多少都能拿到。”
这话委实猖狂，玉容涵的脸色越发难看，白弋没有看到令牌背面的字，暂时还不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谜。
玉容涵在快速思索他说得是真的还是仅仅在诈他。
一瞬间，他考虑了各种可能，一开始他怀疑当初玉烟染骗了他，自己留了一块以备以后威胁他，但如果湛王说的是真的，那她没必要这么做，更何况她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可若他说的是真的，他到底怎么能轻而易举拿到他们培养的暗卫的令牌？
只有一个可能，也是玉容涵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被湛王发现了！
湛王漏夜前来，‘请求’他搭救长公主，凭借的真正倚仗其实是这个！
他看了白弋一眼，心道这个湛王真是老奸巨猾，若他自己来，哪怕倾一府之力，也得想尽办法杀了他灭口，保住这个秘密，但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白弋，自己以一敌二本就吃力，若是失败了，无端得罪西苗。
要知道文琇现在还在西苗做王妃呢！他不能轻举妄动。
萧玄泽神色悠然地低头摆弄扳指，白弋见玉容涵瞧他，神色戒备，心里顿时也明白了几分，索性直接开口：“仪王殿下给个痛快话，肯不肯帮我们？”
玉容涵咬牙，他是一定要救柔缈的，只是被别人逼着救，叫他堂堂皇子的脸面往哪放？尤其这个人还是他顶顶讨厌的湛王！
“你是怎么知道的？何时知道的？”他沉着脸问萧玄泽。
“知道许久了，”萧玄泽道：“萧某知道此事只是偶然，殿下不用多虑，这是你们靖国事，同我并无关系，若没有长公主的事，萧某也绝对不会多嘴跟别人提起的。”
玉容涵继续瞪他，这话听着好听，只是丝毫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这说明他戒备得很，自己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这块牌子，长公主曾经给过你一块吧？”萧玄泽抬头看他。
玉容涵心中一震，他连这个都知道么？
“我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晚是我杀了那个想嫁祸给侯府的人，从他身上摸到了那块令牌。”萧玄泽看了看他的表情，接着道：“我问她那个东西该怎么办，她便收了去，那时我便猜，她必是将它还给了你。”
玉容涵抬眸，冰冷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微弱光芒。
“她这人就是这样，不肯轻易伤害别人，除非是被逼急了，她捏着许多人的把柄，知道许多秘密，但她从未主动想用什么当做危害旁人的筹码。她看着精明能干，在夹缝里生存也游刃有余，每次遇险最后都能化解，可其实她懒散得很，也没有什么野心，若没被人逼到悬崖上，绝对不会想着还击。”萧玄泽说到这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
玉容涵也没说话，这些年，他对她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就这么听着湛王絮叨心中她的模样，让他满心充斥着微妙复杂的情感。
既高兴于他慧眼识珠，和自己一样能看到她的善良温柔、强大聪慧，又嫉妒于他比自己好命，能参与到许多自己看不到的她的生活。
“与其说她不想还击，倒不如说她不想伤害别人，尤其是她想，或者觉得该保护的人，一旦这些人因为她受伤了，她就要自责许久，她是公主，她明明可以张扬跋扈的，坊间也多传她凶残冷酷，可她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萧玄泽笑了笑，神色语气也温和柔软。
“她在天牢里，连个信都没递出来过，大概是为了不连累我们，连求救也不想说，她总是这样，一味逞强。”
三人沉默下来，可以说，玉烟染与他们每个人都有无法割舍的过往，或者被感动、或者被救赎，他们对她的心意也许不一样，也许或多或少，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抛开身份，没有人愿意看着她就这么香消玉殒。
“事先说好，”短暂的沉默后，萧玄泽抬头看玉容涵，语气恢复了冷硬，道：“即便殿下同意搭救，事过之后，长公主同你也并无半点关系，她不涉党争，殿下不要以为救了她，她就会助你夺嫡，今晚的交易，仅限于你我之间而已。”
玉容涵冷哼一声，冷笑：“湛王殿下身为北晋皇子，随便议论我靖国储位可不大好，我靖国之事，殿下不要插手便好。”他意指的是萧玄泽发现秘密基地的事。
“殿下与萧某交易，我便守口如瓶。”萧玄泽淡声道：“萧某自在行宫与羽林卫中郎将展大人同队击鞠后，甚为投缘，还想邀他再比一场，届时，殿下可要来凑个热闹？”
方才尚算温馨的气氛被撕破，玉容涵胸口起伏，萧玄泽在威胁他，他那意思是若自己不同意，他便要把承恩侯府圈养私兵的事通过展决嘴告诉皇上！他可真够狠的！
“本王明白了，”玉容涵终是妥协，走回桌边坐下，冰着脸道：“这事好办也不好办，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缺少时间。如殿下之前所说，此事疑点重重，但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得赶在父皇下旨惩处她以前找到破绽，而且需一击则中。”
“仪王殿下有何好主意么？”白弋问。
玉容涵脸色难看地看了看两人，若是他有头绪早就行动了，还用在这儿听这两人威胁！
“我有个想法，殿下不妨听听。”萧玄泽道。
“请讲。”
“柔霞长公主，突破口应该在她身上，若不是她出宫被发现，禁军不会顺藤摸瓜搜到布防图，而你想过，她为何要深夜出宫么？”
玉容涵沉思片刻，点头道：“此事我会安排人进宫探查，有了消息自会告诉你们。”
白弋点点头，但看了一眼萧玄泽。
“仪王殿下，”他慢条斯理地抬头，直视玉容涵，“殿下也说了，时间紧迫，但愿殿下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要敷衍我二人才好。”
玉容涵立时感到被冒犯，周身都是冷意，不客气地问：“你什么意思？”
“殿下，我们又无法跟你进宫看你的人到底是怎么探查的，若是你偷懒，随便找个人去问一问，然后说一句打探不到，这时候我们却没有时间了，长公主岂不危险？请恕我二人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玉容涵被他的更加不客气气得发颤，忍着怒意道：“那你想怎么样？”
萧玄泽勾了勾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个难言的杀意，森寒道：“仪王殿下，请您拿出点诚意来，至少要让萧某看到你拼尽全力救她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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