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请收买奸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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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几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水匪再没出现过，萧翎一面派船只出海搜寻，一面让蒋宇秘密派人出去调查情况。

　　蒋宇正准备去向萧翎报告调查到的情况，程林峰偷偷叫住了他。

　　“你有什么事？”蒋宇对程林峰印象本不算好，所以戒心很重。

　　“小人是想提醒蒋将军一件事”程林峰说道，“这件事也只有蒋将军能办”

　　“哦？”蒋宇皱起了眉头。

　　“若王爷真的决定要招安，还得请蒋将军私下差人，以王爷的名义向相国送些礼才行”

　　“你在说些什么啊？！”蒋宇勃然大怒，“王爷招安，关那个狗官何事！为何还要向他送礼？”

　　国主昏晕，偏信弄臣，相国南宫启巧言令色玩弄权术，贪污腐败无恶不作，族人也是鸡犬升天，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程林峰竟然让堂堂哲钺王给那个狗官送礼，蒋宇听着就来气。

　　“蒋将军息怒”程林峰面不改色地低声说道，“若王爷想要顺利获得主上允许，此事需有相国相助才行。请将军相信小人！”

　　“你……”蒋宇愤怒地说道：“你究竟是何居心？先是一个劲儿撺掇王爷招安水匪，现在又让我背着王爷去送礼，这根本就是要陷王爷于不利境地……”

　　“将军！”程林峰淡定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和那些无辜百姓！王爷仁厚，断不忍残害百姓，若真要他去剿匪，良心上恐难安，倘若他不剿匪，又是违抗圣命。可如果要招安，还得相国在一旁说些好话才行……您是知道主上对王爷的态度的，如果贸然提招安的事，主上必定生疑甚至迁怒于王爷”他眼神坚定地看着蒋宇，态度很是恳切，“而您也知道王爷刚直不阿的性格，他为人光明磊落，定不屑向那狗官送礼……所以这事，也只有您能办了！”

　　他接着又立马补充道：“而且请您务必提醒王爷，折子要写得委婉些，千万不要提那些官员倒卖军器贪污腐败的事情，尽量避重就轻，只说招安，以免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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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唉呀……”蒋宇看着他那诚恳的态度竟一时语塞，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说……你这么殷勤给王爷献策，究竟是图的什么呢？！”

　　程林峰苦笑了一下，说道：“将军，人们常说，人往高处走。小人虽出身卑微地位卑贱，但也还算是有抱负的人，从小便立志要报效国家”

　　“可惜像小人这般卑贱的人，在我芷羽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国试虽说是在全国范围内选拔人才的考试，但除了国都的书生之外，其他地方的读书人都必须先通过州试，而州试又与权贵牵涉颇深，平民根本求仕无门！”“本以为参军总会有出头的机会，可进了军队才知道，没有后台没有钱财打点，根本升迁无望，摸爬滚打了这好些年，好不容易才混了个什长。而最高级别的军事将领选拔大赛，必须要百夫长及其以上的军官才能报名参加……”

　　蒋宇就这样听他说着那些苦楚，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

　　“小人没有王爷那般尊贵，也没有将军这般幸运……能一开始便跟了王爷这样的好主子！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机会了……”程林峰满脸愁容地说着。

　　蒋宇确实算是幸运的，萧翎当小军官的时候，作为士兵的他便一直死心塌地跟随左右，陪着萧翎一同出生入死，后来萧翎的军衔逐渐变大，他也就被提拔到身边做侍卫了。

　　“小人本来已经快要放弃，却遇上了王爷！”程林峰话锋一转，眼里又燃起了斗志，“听闻王爷是位坦荡的君子，善于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小人就想，要是能趁此机会助王爷圆满解决此事，说不定能引起王爷的注意。若王爷觉得小人还有些能耐，当然希望他老人家稍微提携一下……”

　　“你倒是知道走捷径啊”蒋宇幽幽地说道，“殿下心明眼亮，别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行还是不行，还得看真能耐”说完便走了。

　　“蒋将军说的是”程林峰对他抱拳道，“小人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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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宇径直走进了当地官员为萧翎临时僻出来的理政室，恭敬地说道：“殿下，您让属下核查的事项，已有结果”

　　“哦？！”萧翎放下了手中的家书，说道：“说来听听”

　　“关于水匪的情况，跟程林峰说的相差无几”蒋宇回道：“确实大都是我国和隔壁大姜出逃的百姓，以及一些附近岛屿的居民。水匪不到两千人，加上他们的家眷，总共五千人上下。只是……船只和武器的来源，恕属下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实在调查不出……”

　　“那不怪你……”萧翎说道，“这帮蛀虫敢私自倒卖军器，想必也是做得周祥”

　　“那程林峰呢？”萧翎似是很关注程林峰这个人。

　　“程林峰是青州人，现年二十二岁，尚未婚配。幼年时父母双亡，并无其他亲人，从小四处流浪，后被林州一姓袁的大户人家收为家奴，主人开明，教他读书习字，十七岁时说是想要出来闯荡，便在当地参了军，之后随军四处奔波，大半年前所在部队被调派到海州，才跟过来的”蒋宇认真地说道，“这些情况都是从军籍档案和他的同僚、上司那儿了解的。林州那户姓袁的人家也核实过了，没有问题，只是再往前的事，实在无从考证了”

　　“哦！”蒋宇接着补充道：“关于这个人的评价，百姓、同僚和上司说的差异很大！”

　　“是吗？！”萧翎好奇地笑了笑。

　　“百姓说他乐于助人，帮孤老修缮过房子，也驱赶过欺负百姓的地痞。当地驻军买东西很多都是硬抢不给钱的，可他从来不会，偶尔遇到看起来窘困的人还会多给一些”蒋宇说道，“有的同僚说他人还不错，与人为善，照顾体恤下属，跟百姓关系也好；有的却说他为人自大，心比天高，顶撞上司，一心只想着往上爬”

　　“那些上级的军官说的更扯”他接着说，“都说他为人浮躁，喜欢哗众取宠，爱强出头，时常顶撞上司，不服管教，是个刺头。不过也有少数军官觉得此人是有胆识有能力的可塑之才”

　　“有意思……”萧翎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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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拟个折子，尽快送回域城请主上定夺”萧翎说道。

　　“殿下……”蒋宇似乎有些顾虑，“您真的要招安？”

　　“怎么？”萧翎说，“如今看来，招安肯定是最好的策略啊”

　　“可是属下担心……”蒋宇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把程林峰来见过自己的事说出来，“总感觉程林峰此人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他方才在外面叫住属下……”

　　“让属下劝您还是招安为好，而且提醒您折子要写得委婉些，只提招安不要提其他……”蒋宇终于还是没有把程林峰让他送礼的事情说出来，“他还说，之所以如此热心，就是想借此机会出人头地……竟然想利用殿下，此人心机未免也太重了吧！”

　　萧翎却哈哈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国内的官员选拔制度陈腐，寻常出身难以出人头地，他为了有所进取，如此殷勤也无可厚非。况且看他心思缜密能言善辩，或许真的是个人才，能为我芷羽多发现几个人才，也是好事一桩”

　　“殿下……”蒋宇说道，“属下虽然对程林峰此人印象不怎么好，但或许他说的没错……我们对于地方官员贪腐的证据并不充分，况且不清楚牵涉有多深，属下也认为，您在折子里不要提那些事为好！”

　　萧翎叹了口气点点头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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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翎写好了奏折，即刻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域城。

　　萧晟看了萧翎的折子，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急召相国南宫启入宫商议。

　　“臣参见陛下”南宫启恭敬地作礼，他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身材倒是瘦长，不似那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有那身华丽的官服和佩饰的衬托，显得神采奕奕。

　　“爱卿免礼！”萧翎客气地说道，“这么急召你入宫，是真有要事啊！”说着他把萧翎的折子递给南宫启看。

　　南宫启恭敬地接过折子读了起来，萧晟没好气地说道：“这个萧翎，真会给朕找事情！叫他剿匪就安安心心剿了便是，现在给朕搞出个什么招安！简直多此一举……”

　　南宫启读完折子，笑了笑，问道：“陛下认为此策不好？”

　　“一群刁民，无事生非，剿了便好”萧晟说道，“这萧翎不知打的什么鬼心思！”

　　他看了看南宫启，接着不悦地说道：“以往让他剿匪，都是领旨照办，恭恭敬敬从来没说半个不字，这次竟然敢跟朕提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了！他这是翅膀硬了敢跟朕叫板了吗？！”

　　“陛下息怒！”南宫启说道，“以往剿匪，都会消耗大量财力物力，士兵也会有折损，百姓也会受波及。难得这次哲钺王变通了一下，如果真能兵不血刃解决此事，对国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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