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天子动手削弱相权（2）

　　林佑带着这些重要的消息，立刻赶回丞相府。林素素听见家中有声响，从床上坐起，披着外衣走到前厅。她在前厅不仅看见自己的父亲，还有专门窃听机密的千耳。

　　“父亲，你找千耳入宫，可是要刺探什么大事？”

　　林佑赶紧将陆淮越中计的消息告诉林素素，心中还为自己调整方案而感到开心。他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他们会大意失荆州。

　　其实陆淮越回到书房的那一刻起，口中所讲的内容和笔下绘制的图画根本不一样。他之所以将卓凡调回，一方面是为了迷惑林家，另一方面，是为了查清楚西面边境有多少将领是林家的走狗。

　　有了卓凡的帮助，陆淮越将势力图交到父亲手中。陆萧看着豺狼的爪牙已经深入到中庭，当机立断的让卓凡带着新的通关印鉴前往西疆。陆萧让军队介入日常的通关检查，凡是没有加盖新印的通关文牒一律无效，若是有官员故意放松，卓凡可以不用上报，直接抓拿。

　　如此一来，林家就会失去西漠的援军，大大减弱林佑造反成功的机率。光有卓凡坐镇当然不行，陆萧下旨让陆淮越带着秦蓁兰一起赴往西疆。秦蓁兰的人在西疆，东海山主为了她的安全，必然也会赶到西疆，那么秦国的东面就不需要过多的军队驻扎。

　　调东补西，可以弥补西部兵力不足的缺陷。

　　第二日的早朝，林佑发现太子并没有出席。他循例向陆萧汇报案情的进展，并状告天牢保存尸体不当，导致流言加剧。林佑希望陆萧能够因为重要证据的损坏而放弃调查，但是陆萧仍然坚持要抓住真凶。陆萧应林佑的要求，处罚司狱停职一年，由天牢中行为操守良好的狱卒顶替该职。

　　林佑一出朝堂，就往凤仪殿走去。林佑的突然造访，让林琼疏于准备。林佑进入凤仪殿后，一直和妹妹站着交谈。林佑是外臣，不方便询问太子的状况。林琼一口气答应林佑，让他在殿中稍等一会儿，她亲自去太医院查看。

　　林琼来到太医院，跟御医说自己好像要犯伤寒，需要抓几贴药回去凤仪殿防范。御医在纸张上写下药方，让医女跟单抓药。林琼籍着医女抓药的时间，翻开药房存根，确认陆淮越昨晚有就诊后，带着药物回到凤仪殿。

　　她还没推开殿门，林佑就将房门打开，林琼看见他如坐针毡的模样，斟好一杯暖茶递给林佑，说：“哥哥为何如此心急？”

　　“妹妹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偷看了我画给狼王的路线图，并且上报给皇上。皇上现在对我起了疑心，想要通过翠柳的案子削去我手上的权力。今日早朝，太子罕见的缺勤，让我很是不安。”

　　“哥哥不用担心，我刚刚翻查记录，发现太子昨天曾经找过御医看病。他看病的时间只是比早朝开始早了半个时辰，应该是事出突然，才抱恙不出。”

　　林佑还是不放心，还想亲自到朝日殿去看看。林琼握着哥哥的手，对着他摇头。

　　“太子生病却秘而不宣，应该是病得不轻。哥哥突然进入朝日殿探视，只会让皇上怀疑后宫中有林家的眼线。林家的暗线分布在皇宫中最重要的几个城门，一旦被人发现，我们辛苦筹谋的一切就会白白浪费。西漠军队虽然厉害，但是进入京畿之地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必须等到他们进入皇城，才能里应外合，将陆家斩草除根。”

　　听完林琼的一席话，林佑的心情平复很多。

　　第三日，林佑打算闭门不出，但是天还没放亮，林府外就多了一群士兵。士兵们没有圣旨，只是奉皇上口谕，请林丞相按时上朝。林家家丁按照丞相的吩咐，转告士兵们林佑身体抱恙，要请假一天。

　　士兵不接受林家的申请，将家丁推到在地，直接闯入林府。士兵粗鲁的开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林素素，她走出房间，对着这群不速之客说：“是谁允许你们惊扰太子侧妃休息？我腹中的孩子将是秦国未来的主人，万一被你们惊吓过度，出了问题，你们担待得起吗？”

　　“回太子侧妃，我等奉了皇上的口谕，请林丞相上朝汇报翠柳案的进度。”

　　“今日还有早朝？”

　　“宫中无大事发生，为何要暂停早朝？”

　　林素素开始察觉到不妥。之前从翠柳口中得知秦蓁兰活不过三日，如今已经过去整整三天，应该到了发丧的时候。秦国掌上明珠兼太子妃仙逝，对于朝廷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按照律法应该要暂停朝会一天。

　　“你们在原地稍等片刻，我去叫林大人准备上朝。”

　　林素素说完，便走向父亲的寝室。她推开房门，看见房内的油灯仍然点亮，林佑则双眼发红，抱着兵书坐在床上。林佑看见女儿早醒，立刻让出床铺。林素素没有选择休息，她拿起挂在屏风上的朝服，交到林佑的手上，对着他说：“陛下下旨要你参加朝会，你不得不去。如果在朝上发生大事，切记不要惊慌，我和狼王殿下会想办法解决。”

　　林佑听从女儿的建议，穿上朝服，整理好倦容，精神抖擞的跟着士兵走入秦国皇宫。

　　他左脚一迈入金銮殿，陆萧就开口问翠柳案件的结果。林佑跪在离天子最远的地方，将头顶的乌纱帽摘下放在地上，伏身谢罪。他以为事情会以他停职而终止，谁知道这时从殿外走入一位佩戴太子令牌的男子。

　　“西疆守将卓凡叩见圣上。臣奉太子之令，将西疆各镇官员的通关印鉴及通关存根交还圣上。太子秘密到访西疆，发现不少官员做事马虎，利用职务之便走私贩卖人口。臣已将涉案犯人收押，不日便会抵达京城。”

　　陆萧看着卓凡呈上的资料，满意的点头。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将名册上的官员名字都读了一遍，明知故问的询问丞相和他们的关系。

　　“他们都是罪臣的门生。”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丞相身为他们的老师，却没能发现他们的罪行，是有意包庇还是被人蒙在鼓里？朕会让你有机会解释清楚，，在此之前，唯有委屈丞相在狱中多待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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