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风之音
没有什么爱,是完美无缺的。
铭心,是否能被轻易抹去?
一声声心跳紧密相连的ta
却不过只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
从遍体鳞伤的躯壳中绽放的鲜红花朵,
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却凝结着苦涩的回忆。
“他”越过悲伤,拨开不甘,
“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他”轻笑着,将那奇异的花摘下,
放在鼻尖之下。
弧度温柔。
——楔子
——————
“原来,就连风,也追不上人类的罪孽么……”
“他”向前直径走着,明明是毫无留恋的模样,可却有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炽热的风将沙色的披风高高扬起,在“他”身后,是染红了一切的漫天大火。
疯狂肆意地吞噬着所有。
沙色披风之下,俨然是一身独属王公贵族的服装,还有一块刻有好几人名字的精致白玉。
烈火之上的天空,好生晴朗。
——————
车水马龙的城市,存在着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一个身穿沙色披风的人站在大厦楼顶,俯视城市。
“他”嘴角带笑,带有露指手套的手上捧着一本极厚的古书。风起,让纸页快速翻动,形态不一的花的图案在空气中掠过。除了颜色之外,它们几乎毫无相似之处——一朵朵,红得妖娆。
“是凌苓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进入凌苓耳畔,一个用披风将自己遮盖得与“他”同样严密的黄发少年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凌苓闻声转身,稍稍打量了一下来者,很快,“他”眼中的一丝疑惑消失不见。凌苓眯眼微笑着,准确无误地道出了对方的姓名。
“果然是你!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差不多50年了…你的书又厚了不少啊……”黄发少年的目光惊奇不已,难以置信的指着凌苓手上的书,“你到底收集这么多干什么?一般情况下,一朵忆花里的情愫就够我们撑五年了啊……”
面对少年的提问,凌苓选择了避而不答。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少年又自顾自地上前几步与“他”并列:“你这次的目标是什么?这座城市的苦情人好像还蛮多的……”少年的目光来回扫过整个城市,从各个角落里传来的忆花的香味让他有点激动。
“秘密哟。”轻笑一声,凌苓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城市的某个角落。
闻言,黄发少年愣了几秒,随后无奈地吐槽了凌苓的“神秘主义”几句,见“他”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有些扫兴地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别的余音连同少年一齐被风吹散。
像是被黄发少年的表现逗乐了,凌苓抵唇轻笑。没有预兆的,“他”纵身跃下了大厦,在坠落中用手取下了披风的连帽,并在可能被普通人发现的上一秒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他”在夕阳的余晖中被风带到了一个街道上。那儿几乎是寂静无声的,只有一名女子静静伫立着。在女子的面前,是一棵并不高大的树。
从女子的着装打扮可以看出,她的家境很不错。奇怪的是,她的双眼被一条白布遮着,脸上的神色,也是掩不住的悲伤。
凌苓轻轻嗅了嗅,确认了那独特的香气是从面前的盲女身上发出的。
“痛苦吗?需要我帮你……解脱吗?”
“他”走近。
女子的身形怔了怔:“是谁…?”她惊讶于自己竟未发现凌苓的到来。
“我啊,是‘风旅者’哟。”又是一阵风,凌苓眨眼间到了女子前方,笑颜温和,毫不掩饰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风旅者’吗……”女子微微颔首,低声喃喃。她很平静,像是早已料到“解放”苦情人的风旅者回来到自己身边一般。
凌苓注意到女子脸上还有未尚未风干的泪迹。“他”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缓步走近:“没关系,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强求的哟。”
凌苓明白,眼前的女子不属于被另一方伤得体无完肤的类型,而且,“他”和一般的那些不管人类意愿便悄无声息地夺去人类体内忆花果腹的风旅者不大一样。
其实,遗忘或是铭记,都应该是人类自己的抉择——这是凌苓一贯的准则。
“你知道吗?”沉默了几秒,女子突然有了动作。她准确地绕过凌玲将手放在粗糙的树干上,轻轻摩挲着。夕阳落在女子身侧,泛着一层薄薄的金光。
无奈、悲伤、心疼、纠结……
这是凌苓从女子身上看出的,常常缠绕在她心脏的情绪——风旅者皆有的能力,准确读取人类的情感。
女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凌苓说话:“十七年前,这里还没有这棵树哦。它是在一场可怕的车祸之后才被种上去的……”她侧过头,眼上的白布被什么打湿了:“一天好不好?一天之后,再请你……”
她深吸一口气。
“帮我忘了他……”
女子似乎还在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什么。那是一种可被称为绝望的期待。
凌苓眼角弯弯,点头答应。风来了,地上的落叶飞扬而起,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凌苓已不在原地。
其实,“他”很想对她说几句宽慰的话语,但在这个有些傻气的念头闪过以后“他”又觉自己可笑至极——女子既会被自己所“捕捉”到,那么她与她的心上人便早已注定了悲伤的结局。
手中握着的玉佩已经有了温度,落在刻痕上的目光过分柔软,凌苓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好。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而悲伤的事。
第二日,凌苓如约而至,在机场附近的小巷中找到了等候多时的女子。
风旅者不便在人多的地方突然现身。女子细心地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好像即将同家人一起远行。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忘记?”女子轻轻开口,面对慢慢接近的凌苓,她的语气极近恳求,“让他解脱就足够了……他不该被愧疚束缚……”
摸着下颚,凌苓歪了歪头,断绝了女子最后一点奢望:“很抱歉,不行哟。因为,‘遗忘’是对双方而言的呢。”
不等女子继续说些什么,一本古书便凭空出现在凌苓手中,纸页被微风翻动,最终停在一页空白。
似乎知晓即将到来的命运,女子沉下了气,闭上眼。
“他”嘴角的弧度未曾落下:“来,选择吧,温婉。”
这是女子的名字。
凌苓的指尖轻触温婉的眉心,刺眼的白光乍现。
“我选择……”透明的泪从微睁的眸中淌出,温婉的声音里染上了控制不住的啜泣,“遗…忘……”那黯然失色的眼里,是她十七年未能看见的,他的模样。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她花费所有力气,生生从喉咙中逼出的。
“如你所愿。”
一声轻笑,温柔至极。
金光过后,只留下温婉一人站在原地。她的表情有些疑惑,伸出的手放到了胸口的位置。
为什么……感觉空落落的?
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温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父亲有些生气的声音穿过温婉的耳膜,她摇摇头,不再去理会那奇怪的感觉,向父亲迈开了脚步。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啊?不知道?”“嗯,完全没有印象……估计是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到了这里吧。”“你这小丫头……眼睛不好就别乱跑!知不知道我和你妈妈有多担心?”
温婉笑嘻嘻地应着父亲的嗔怪,之前的阴霾已随着忆花而彻底消失。
眼看着这对有说有笑的父女越走越远,凌苓坐在一栋居民楼顶层天台的边缘,单手撑着身子,摆动着双腿。
沙色披风悬在空中,微微飘荡。三指捻着一朵鲜红的花,凌苓保持着与脸上宛若泪痕的印记截然相反的表情。
“果然很香呢。”“他”偏着头,那犹如手中忆花一般红的眼眸清澈的可怕,“就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小温婉。”
凌苓用指尖触碰了花瓣。偌大的天台,仅剩下一朵血色的花诡异地飘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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