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姐姐的美人计
这日，李轻戈从妹妹轻弋那儿回来，又去逛街重整了一套衣裙首饰，她是买不起上乘的衣料的，这衣服就是胜在款式新颖！
衣服整体以纯白色作背景，上织七彩的丝线，从上往下一层一层的织，杜绝庸俗，又不失艳丽。衣服很修身，足以衬托出李轻戈窈窕有致的身形。在衣服肩头，还有衣摆下方均饰有流苏，而衣袖则是束口的花边袖，脖颈处的衣料是全白色的，上边缀着莹莹发亮的小红珠，愈发衬得人美颜如玉，肌肤白胜雪！
她这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出现在青桐客栈，当真是惊为天人。她这身光鲜亮丽的妆扮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座各位在客栈饭堂用晚饭的，男男女女无不多看她几眼。男的垂涎，女的羡妒，这正是李轻戈想要的万众瞩目的效果，想当年，她乡下一枝花在乡下何等风光？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点都没错，她相信这往昔的风光很快便要回来了！
不过她今天特意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出风头。她在角落旁的桌子边坐定，细腻白嫩的皓腕一抬，纤纤素手往上一掀，揭开茶杯盖子，为自己斟上了一杯客栈里免费提供的凉茶，朱唇微启，优雅地喝上一小口，又冲侯在柜台旁边的小二道，“小二，给我来一碗清汤面！”
那小二原本也只是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地站在柜台前方听吼客人吩咐的，听得这一道清亮动人的嗓音，忽地转头朝她看去，低声道，“原来是李姑娘！”
这时，掌柜的墨染“嗯哼”了一声，店小二又回过头去，道，“客人叫我上菜呢，师兄有什么吩咐！”
“没事！记住，不准与那位姑娘多说话，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兄！”
原来这二人都误将轻戈认作轻弋，有了师祖的前车之鉴，断不敢再马失前蹄！墨余走上前去，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客人稍等，面马上就来。”就去厨房里安排去了。
李轻戈很惊讶，这小二年轻气少的，竟然丝毫不为自己美色所动。刚刚与他说话，竟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难道是自己今天魅力还不够吗？
李轻戈当然不知道，之前与李逸传闻共度良宵在客栈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当事女主，便是自己的妹妹轻弋，也不知道店小二墨余把她错认成了妹妹！
所以当墨余端面上桌的时候，她趁机撞了一下对方的手肘，面汤水洒了出来。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洒到你身上啊？”
“有啊，你要赔吗？”
“赔…赔……赔多少钱……”
墨余原本就是山上的弟子，下山义务给青桐客栈打工服务的，哪来什么钱？墨余心想，这下不得了！不过，李姑娘好歹是师祖的朋友，不至于对自己这么小气吧！因此，墨余怔怔地看着李轻戈，希望她不要狮子大开口。
不料，李轻戈道，“你仔细看一看我，觉得我美不美？”
墨余全程低着头道，“姑娘的确很美！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看我？”
墨余心想，总不能说，是师兄不让他看的吧？“这个……这个，姑娘见谅，店里客人实在太多！姑娘，您慢用！”
墨余想要开溜。
“等等，你还没赔我的衣裳呢！”
“好像是呀……”墨余紧张地挠了挠头，“那姑娘要我赔多少钱……”这李姑娘怎么也装的不认识自己一样，一点人情也不通！
“五两吧！”
“啊……这么多……”其他客人又正在催上菜，墨余实在为难得紧，于是赔着小心道，“下次吧，等下次我找掌柜的借些银子赔给你，成不成？”
“不成，现在就赔！”
李轻戈有心作弄，看着这小呆瓜着急的样子着实可爱，改口道，“不过，如果你能当众大声地喊出，这位仙女姐姐真美！小生爱慕万分！”
看着墨余吃惊张大嘴的样子，李轻戈调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你做得到，衣服钱就不让你赔了！怎么样？”
李轻戈单手撑在桌面，以手托腮，另一只手五指不停地在桌面敲着，期待墨余接下来的表现。
墨余左也不是，又也不是，其他客人一直在催上菜。可是他若是真的当众说出那样无礼的话，掌柜的不掐死他才怪！说曹操曹操到。墨染看到这边的情景，走过来道，“墨余，发生了何事？还不去给客人上菜！”
“掌柜的，我不小心把面汤洒在了这位姑娘身上！她叫我赔银五两。”
“哦……我刚在对面看得清楚，分明就只洒到了饭桌，你瞧着她全身上下哪一处有汤渍？你个傻二愣，眼睛瞎了吗？还不去给其他客人上菜！”
墨余心想，不是师兄不让自己看的吗？直到此刻，她方才抬头，细细将李轻戈打量了一番，女子目似桃花，面如芙蓉，浅笑嫣然，与第一回见面时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媚骨天成。只是她白衣洁净，彩衣靓丽，何曾见得有污渍，原来当真是诓骗自己的！
这时，李轻戈看墨余看自己看得仔细，成心逗弄墨余道，“原来是个假正经的小道士，竟将我一个姑娘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去！”说完竟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墨余听了羞得面红耳赤，刚刚还捉弄自己呢！这时墨染调解道，“姑娘莫要见怪，他年纪小，不懂事，姑娘连续三天的饭食，本店全包！”
李轻戈看到有如此好事，心想原本就是自己调戏对方，还落了个好，没理由不下这个台阶，于是点头当即答应下来。
“你还不去给客人上菜，还愣着犯什么色痴？”被他墨染师兄狠狠地瞪了一眼，墨余，又羞又恼，吓得立刻跑出了饭堂。
墨染亲自帮忙收拾了桌上油污，又让人重新上了一碗面，加了香菇，肉丝，还有一个荷包蛋。看着眼前这碗面，李轻弋禁不住掩嘴一笑，得亏了自己这张巧嘴，竟然连带解决了三四的饭食，她心满意足地小口吃起了面。
心中想着，今日，要怎么样找个冤大头敲上一笔，好给自己置一把上等的宝剑，以备明日比武之用。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美人兮，愿与小生同桌否？”
听得这几句吟诵，有人主动上前来邀她去同桌，是位穿得很平民的书生。书生道，“我看，姑娘吃得也忒简单了一些，不如去我那桌？小生那里有凉酒一壶，卤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碟，正好给姑娘佐面！”
李轻弋看了这人一眼，他说的那些文绉绉的句子她一句也没听过！估计都是些溢美之词！反正这朴素的书生也不是她今天的下饭菜，因此，她毫不留情打发乞丐般的一句话，“你那尽是些冷菜凉酒，可是来我桌蹭热饭热面的？别处去吧！”直接把书生气回了座位。
有这书生开头做了表率，其他不怀好心的人也起了勾搭之意。又有一位中年大汉上前，“这青桐客栈尽是些破吃素的，姑娘不如与我一桌，我那里有我自己刚打的野味！味道极好！”
李轻戈循着大汉手指方向朝他桌上瞅过去，什么野味，不过就是只腊熏的小野猪，猪身子上瘦的没有几片肉，光就一只大大的野猪头摆在那儿特扎眼！李轻戈看看那猪头，再看看黑壮的大汉咧着一张大嘴，朝她猥琐地笑着，与那野猪长得要不要太像了呀？不由觉得恶心十分，朝那人说道，“大哥，你那野味打了不少时日了吧，闻了怎生有一股烟熏味，莫不会是陈年老腊肉吧？”
大汉理亏，被人识破不好意思，悻悻地回桌去了。
又来了一个泼皮无赖，穿得倒是极好的一身锦绣华服，不过对上他的那张扁平脸跟色眯眯的眼神，顿时觉得非常不搭调，简直是糟蹋了上好的服装！
而且那泼皮一上来就伸出咸猪手想要揩油，好在李轻戈反应敏捷，身子一歪躲了过去，不然就是当众被那人袭胸了！纵然这泼皮讨厌令人恶心，可到底不能明着得罪人家。她脑筋一转想出个法子来，于是柔声细语朝那泼皮道，“公子可是过来找我拼桌的？”
那泼皮公子见李轻戈独独对自己表现得这般温柔和善，心下觉得有戏，大喜道，“来，美人，哥哥扶你去我那桌吃饭，飘香楼送过来的美味佳肴可都在我那！你我相陪，一定吃得尽兴！”说完就要去扶她的手腕，李轻戈一把推开对方的手，娇声道，“人家很想尝尝那桌的野猪肉，可那个大哥非叫我过去拼桌才肯分享，不如，公子去把那桌的猪头端来给我尝尝？记住只要猪头，猪身子瘦不拉几我可不啃骨头！”
“只要是美人开口，本公子我在所不辞！哪怕豪掷千金，只买他一只猪头也行啊！”
那泼皮看着美人对自己另眼相待，喜不自胜正打算去完成美人交代的任务，不料李轻戈及时叫住他，“公子等等！”
“美人还有什么吩咐？”
“呆会过去，公子可千万小心！那大哥脾气并不好。你要礼貌点说“借”！”
泼皮觉得美人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一口答应下来，“知道，不就是借个猪头过来尝尝鲜吗！”
泼皮走到对过大汉的桌子旁，“喂，这是五十两！”泼皮拍了几个元宝在桌上，“借你的猪头尝尝！”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大刀就要去宰猪头。
这还没碰到猪头呢，大汉一个拳头挥过去，打在泼皮眼上，打得泼皮顿时眼肿，气急如牛，瞪圆了另一只眼，“我呸，不就是你的一只破猪头吗，还值五十两？”他挥舞着自己的大刀要找大汉干架。可刀还没挨到人家衣服就被对方使劲踹出一脚，屁股落地跌了个大跤。他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吼道，“我今天，还非要借你的猪头过去！”
众人原本就不敢过多关注这客栈里的打闹闲事，因此先前都只是安安静静吃饭来着，泼皮这一吼，顿时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看到大汉桌上的猪头，再联想起“借你的猪头过去！”大家纷纷哄堂大笑！只有泼皮还认为众人笑他自己被打丢面子，于是拿了刀，召唤过来几个随从狗腿子，“你们几个，给我一起上！揍他！”
泼皮冲在前头，几个胆小的随从跟在后边，还没冲到大汉近前，大汉运起全身功力，飞起一脚朝泼皮踢去，顿时主仆几个人仰马翻！泼皮撞破了几套桌椅，然后头先着地，翻了个跟斗晕了过去！被几个随从慌慌忙忙抬出了饭堂！
“我让你五十两就想买老子脑袋，踢死你！”大汉出了气，又凶神恶煞地瞪了看热闹围观的人一眼，大伙纷纷回到座位安静吃饭去了！而他继续享用着他的烧酒猪头肉！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期间，他又朝李轻弋看了一眼，李轻弋以为自己挑拨离间的事被识破，心虚地低下了头。好在，大汉骂了一句“矫情”便不再看她！
这时，墨余好奇地问道，“墨染师兄，你平常最见不得师兄弟们打架，刚刚为何不出来维持秩序，阻止他们俩个闹事？”
“墨余，你要清楚，青桐客栈免费提供住宿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还要成天管理他们闹事瞎吵，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又不是自家人，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下一个被打的就是你！”
墨余被师兄这样一恐吓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师兄！”不待吩咐他就要去收拾那些被打翻的几桌饭菜。
墨染叫住他，“给我仔细数清楚了，损了几套桌椅，坏了几套碗碟？少了几个茶杯，酒壶？一律回来报给我！听明白了吗？墨余。”
自从账房先生坤衫出问题以后，墨染再不敢从外头请人，自己顶了账房一职！又是掌柜，又是账房，又正当仙缘大会人流高峰，每天忙进忙出忙得不得了！
他一手拨着算盘珠，一边叹道，“真是个红颜祸水，祸害一个又一个！”而他说此话时只用余光不屑地瞥了李轻戈一眼！这一眼，看得李轻戈莫名其妙，不知所谓。怎么着，那掌柜的目光凌厉，似视她为蛇蝎猛兽？李轻戈心里正不明白自己何曾得罪过掌柜的，又有人来相邀，都是些寒酸三流相，她一个也看不上！干脆懒得理，懒得开口。
可自古男人好色，虽然有不少人从她那坐了冷板凳又还触了霉头回去，可是凭着她那绝世无双蛊惑人心的美貌，上来相邀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弄得她一碗面也硬是矫情地吃了老半天！就是没有半个合适的对象，目的未成，真是白瞎了她花钱置这一身装扮。
要不是她一早听闻客栈里面的小道消息，说是明日仙缘大会将有一场比武，她才不会在这里傻傻卖弄风骚？目的就是要找个合适的人揩油，为自己弄上一把好剑，顺便再学上几招实用的功夫！她们姐妹从小孤苦无依，如今来了青都城，更是一个依靠也没有！不靠自己又靠谁？美色是她唯一的资本，不靠美色又能靠什么？
李轻戈正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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