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展身手
冬季，核污染等级：4级，39区8号站台地表
我们在黑市商人猴子的地盘安营过夜，大家看起来都对这里很熟悉。
0420摘下面罩长舒一口气，“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看见我担忧的表情他安慰道“没关系的，你看。”0420指着他送我的微型辐射探测器。
我看到探测器上的指数几乎接近0，十分安静没有一点蜂鸣声。其他人也纷纷摘下面罩。
“这里是勘探队经常过夜的据点之一，放心吧。”0420说道。
“可是这里怎么会没有辐射呢？”我好奇地问道。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走下来，正是黑心商人，猴子。我赶紧转头，躲开开篝火的亮光，将自己的面部隐藏在暗部。
“诸位辛苦、辛苦了！”猴子殷勤的递上有包装袋的压缩食物和罐头。0420谨慎地用扫描仪一一扫描，确认无污染后分给大家。
警卫和队长一脸冷漠，并不搭理殷勤的猴子。
“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猴子说道。
“我要的东西，备齐了没有？”0420笑嘻嘻地问道。
“齐了，齐了，您一会尽管上楼拿！”
“好，去吧去吧。”0420摆摆手，猴子没有注意到避在阴影中的我，上楼去了。
我和队员们打开带包装的压缩食物和罐头，费劲的嚼着，我注意到包装上印着39-5的字样。
“你老爸的另一个发明，人工合成蛋白。”0420向我展示起各种罐头“喏，合成牛肉，合成火腿，合成...这是什么...反正都是蛋白。”0420面带失望无奈笑笑。
“你，没吃过真正的肉？对吧？”我嫌弃的嚼着来自395区的合成罐头。
“你吃过？!”0420吃惊的看着我。
我忽然发现我差点说错话，篝火让我太放松了么...？警卫和队长也吃惊的看着我。
“呃...我当然也没吃过。很好奇，所以问问你。”我赶紧含糊过去。
“咳咳...”队长咳嗦一下，示意我们安静。
队员们放下食物，等待队长训话。
“这个据点很安全，我们现在和非法贸易组织合作，也是没有办法。上峰也是默认这个事的，不然，实在是寸步难行。”
众人默默的点头。
“我们为这个家伙提供防辐射涂层，将这个建筑和外面隔离起来，这样的话，起码我们在4和8站台之间有个落脚点。”队长面带无奈地说。
我之前一直没机会好好观察我们这个勘探队长，一路以来，由于他隶属于074的情报处，我对他充满了戒备。火光映在这个憔悴的中年人脸上满是倔强和忧郁。大概是他不甘心和猴子这样的下三滥做交易，这年头像他还保持着这份执拗和荣誉感的军人，不多了。
“距离目的地只有几百米，但那里是39区辐射最厉害的地方。我们无法离开勘探车进行调查。防护服抵御不了那个级别的辐射的。明天，还是要有个方案才行。”队长叹气道。
“394F，394F，请报告你的位置！”我们防护服里的通讯设备响起来，是0316在塔台关切的声音。
“塔台394，我是394F，目的地东侧隔离据点，一切正常。”队长回应道。
“请务必保障安全。”0316的声音饱含关切之情。
天空的雪花开始变色，由刚才的白色，变为深灰色，已经在门口作为掩体的勘探车上，积起一层深灰色的积雪。队长和警卫已经睡去顶不住疲惫，渐渐睡去。开朗的0420精力旺盛，跟我背对背躺着小声聊天。
“19，我觉得材料学是以后的好专业方向，你看这墙上薄薄的防辐射图层，等技术稳定后肯定能引发一场技术革命！”0420痴迷的和我讲述着他的兴趣，他真是个十足的技术痴迷者，满脑子都是技术发明。
而我，简单地附和着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怪不得猴子会选择在这个区域作为他的营地，在4站台和8站台之间，勘探队没有据点，精明的猴子刚好钻了这个空子，变相得到了勘探队的保护，自己还能从地上幸存者和地下精英之间赚取差价。”
“咯吱咯吱..”建筑外不远处的黑暗中，细微的声响让我立刻警觉起来，我马上坐起身向门外张望，轻轻地将我那支小口径手枪上膛，我身边的队友竟然还在睡觉，这群金贵的地下精英简直毫无野外生存经验。
一个警卫起身打着哈欠向门外走去解手。
“小心，不要出去！”我连忙喊道，周围的队友全被我这一嗓子惊醒。
“怎么？”警卫满不在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外面不对劲！”我认真地说道。
“队长说了这附近很安全。”一边撒尿一边和我说着。
“安全？安全的话，394E怎么会出事？”我说道。
大家没人理会我，该睡觉的睡觉，该撒尿的尿完回来继续睡觉。见到他们的态度，我只好回头看着我身后的0420，和他认真地说道“相信我，不要睡。”
0420冲我点点头。
我常年在地表与野兽和变异人打交道，这种半夜的细小噪音只说明一件事，绝对有生物在我们附近。之前我的第二任养父母，想要把我做成肉干的半职业军人夫妇，跟我说过，现在的地表生物无论怎么变异强大，它们始终是害怕人类的，一般不会主动接近人类营地，它们也祖祖辈辈的见识过人类枪子儿的厉害。
难道是上次袭击394E的人类？
我定身细细听着黑暗中的声音，仿佛是钝物碾压骨头的声音，忽然我心头一紧！有一种情况，如果这里的生物尝过人肉的味道，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声音来自394E事故地点，那里烧焦的尸体附近一定有东西！吃过人尸的生物，以后就不会再惧怕人类，它们会像其他人类幸存者一样，为了新鲜的食物铤而走险！
当我正想拿起枪准备查看的时候，声音消失了...
我起身的声响惊动了警卫。他俩疑惑地看着我。
“任务点有声音！”我小声说道。
“哎，你可真是，干好你的活就完了！”两个警卫唧唧歪歪的抱怨着，无奈的起身，懒散的戴上面罩，提着枪走进黑暗。队长擦擦眼睛，烦躁的示意我和0420戴好面罩。
我们三个戴好面罩，手持武器，朝着警卫走进的黑暗张望了好一会，并没有动静。
“塔台394，394F警卫人员外出巡视。”队长向塔台汇报。
塔台安静了好一会才回应“收到，请注意安全”0316的声音里也满是困意。
我突然警觉起来，听见一串沉重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定是大型生物急速靠近的声音。
“快回来！队长，快叫他们回来！！”我赶紧和队长喊道。
“做好你本专业的事，0919！这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字还没说出口，队长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两个警卫使着吃奶的劲疯狂的往回跑，吓得面部扭曲说不出话，憋了半天大喊道“豕科变异体！！！”
二人冲进屋内，大口喘气，举枪对着门口勘探车和墙壁的缝隙，“豕科变异体、是、豕科变异体！”
“没关系，有勘探车做掩体。”队长也举枪。
“咚咚咚咚咚咚....”野兽沉重厚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家咽了下口水。
“应该..可以..”队长话音未落。
“轰————！”接近五吨的六轮勘探车被撞的45度倾斜，腾空起来卡在墙柱和天花板之间，腾空的勘探车下面一米多高的空间，一群黑影慢慢靠近。
豕科变异体？这他妈的不就是野猪么！？
重型自动步枪，手枪瞬间一起开火射向门口的野猪。野猪狰狞着嘶吼着，顶着子弹向我们冲来，领头的两只体型较小的已经倒下，顺着血迹滑到我的脚边，我冷静下来，一只手举枪射击，另一只手摸起一把工兵铲准备防身，不擅长枪械的0420早已经射光子弹，慌乱之中备用弹夹也掉了一地。
一阵巨大的喘息声，一只体型巨大，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巨大黑毛野猪，从猪群中踱步到最前面，仿佛是心痛一样嗅着倒下的小型野猪。黝黑的背毛上还盖着深灰色的辐射雪花，随着巨大的喘息声起伏。獠牙和鼻尖上滴着鲜血，应该是这畜牲撞翻我们勘探车时留下的伤。
巨型野猪双瞳紧紧盯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我定睛一看，野猪左嘴角一道长长的疤痕，露出里面的牙齿咯咯作响。这、这不是我在森林里常常拿来做肉干的那群野猪么！！真是冤家路窄，现在手头没有陷阱，没有我那支趁手的霰弹枪，靠手头的武器怎么可能脱身！
“别、别开枪。”我小声和警卫说。
“什么？你疯了么？”警卫大声和我喊起来！
“相信我...”我冷静地说道。
和我对峙的野猪首领一定恨死我了，平日里，我用陷阱和各种手段将它的童子童孙变成一串串肉干。我相信现在的我在它眼里，不是食物那么简单。它的眼神里有着人类一般的怨恨。
我盯着它的双眼，右手握紧工兵铲，慢慢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小声和0420说道“快去，去楼上。”
“什么？你怎么办？”0420担心地说。
“相信我...”
其他人将信将疑缓缓挪动脚步，向楼梯靠拢，举着枪倒退着往楼梯上走，走到一半，0420突然对我大喊“19！楼上的门！上锁了！”
“什么？我艹！快叫他开门！”我着急地喊道。
“开门！！给我开门！”队员大声喊着，摇晃着楼梯口的铁门。
一定是猴子这胆小自私的奸商听见野猪的动静，吓得不顾我们死活，锁上了通往楼上的楼梯铁门！当然，我们的死活对他来说无所谓，我们挂了还会有下一个勘探队和他做买卖！队员们绝望的摇晃着、踹着铁门、大声喊着猴子开门。
门口的这群野兽被我们绝望的声音激的狂躁起来，与我四目相接的巨型野猪，觉察到了我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惧，随即一声巨吼，张开甩着粘液的大嘴，像一辆重型机车朝我冲来，它身后的童子童孙也大叫着一起冲向我！
“砰砰砰砰砰砰——”队友们急忙开枪射向奔向我的野猪群。几只小型野猪尸体卷着尘土和血水砸在我身上，我被砸倒在地，巨型野猪冲过来的瞬间，我睁大瞳孔，最大程度的保持镇静，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握住工兵铲，将工兵铲立在跨间，巨型野猪刚好扑到我脸前。
“噗——呲——”一股热流将我的面罩染成红色。工兵铲正好插在巨型野猪的喉咙，它巨大的力量带着我左右摇摆，随着队友重型步枪的补射，野猪倒下将我重重压在下面。我几乎窒息，透过染得发红的玻璃面罩看到，小型野猪已经被惊的四散逃开，而我已经被埋在野猪尸体堆里。
队友七手八脚的来救我，竟然一时搬不开巨型野猪的尸体。
“0919，你这家伙到底是？”队长的声音开始颤抖，声音里满是疲惫和紧张。
“我，我，我是你们的生物基因采样员...快...搬。”我几乎要被压得晕过去。
“报、报告塔台394。遭遇巨型豕科变异体！”警卫慌张的打开通讯。
“394F伤亡情况，伤亡情况？”0316焦急万分。
我任由通讯设备里的0316焦急地乱喊。喘着粗气说“什么豕科，野猪、是野猪。”
大家气喘吁吁地把尸体挪开，吃惊地围着满身是血的我。
“你没事吧？”队长关切地问。
我喘着粗气，答非所问道“解剖结构正常，体液正常，行为姿态也正常，只不过和人一样，有些人...天生...天生大个子。”说着我摘下面罩，大口呼吸着。
队员们被我的镇定和专业惊呆。一旁忙着扫描兽尸的0420盯着辐射仪的结果，兴奋的拍了我一下，“你太牛了！19！不是辐射变异体！”
我累得瘫倒在地，盯着脸旁带血的面罩，0316的唇印混在暗红的血浆里...
“吱——”一声铁门开门声吸引了我们的视线，是天杀的猴子！！
“还、还、活着？”猴子吓得浑身发抖。
“你个王八蛋！！！”警卫和0420冲向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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