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秦啸天
老人和秦啸天重新给陈理见过礼后，老人拿出一坛自酿的浊酒，三人喝酒叙谈。
原来这个壮汉家居吉安龙泉，自小和一云游老道学习武艺，他本身膂力过人，数年后就练有一身好武艺，弓马娴熟，未逢敌手。
有人让他参军谋取功名，可他不愿天天打仗杀人，因此在一直在家侍奉老母，有时出来走走，看看天下局势。这次正巧路过这里，顺便探望一下父亲多年的好友张老伯。
陈理一听秦啸天是龙泉的，这地方不就在井冈山吗？这么巧，而且这个秦啸天满身好武艺，说话稳重，很有见识，是块当兵打仗的好料子，假以时日磨炼一番，足可以独当一面。
他在心里算计了一番，给秦啸天和老人倒了一碗酒，笑着说道：“今日能遇见秦兄弟这样的英雄，是我的福分，来，我敬二位。”
说完，他把一大碗酒一滴未流喝了下去。
喝完酒，陈理看着秦啸天，道：“不知道秦兄弟愿不愿意和我打天下，建功业？”
秦啸天淡淡说道：“汉王身份尊贵，怎么能和我区区山野村夫称兄道弟？至于当兵打仗的事，在下不擅长，实在抱歉。”
老人见陈理言语谦和，豪气洒脱，而且生的相貌堂堂，气势威武，绝非一般的草莽之辈，碌碌之流，心中有了算计。
他早年干过小吏，也算是阅人无数，像陈理这么英雄的人才可算是凤毛麟角，足可以干一番事业。他虽然听说过陈友谅绝非明主，可他这个儿子真是不简单，说不定比他老子强多了。
自己这个老友儿子，一身武艺，有胆有识，若是跟了他，说不定以后能有一番大作为。
想到这，他对秦啸天说道：“贤侄啊，刚才我在屋里听到你和汉王的一番话，让我感慨万分呀。”
秦啸天奇道：“什么话让张伯有此感慨。”
“乱世是当兵打仗的人制造的，也只有当兵打仗的才能扫清乱世，这话说得好啊。”
秦啸天道：“这话怎么说。”
老人道：“你想啊，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元统治我汉人近百年，他们分等级，区种族，不善治民之道，少恩天下之人，以至于朝纲混乱，官吏腐败，如今闹的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乱世当然有乱民，而这些乱民全都变成了当兵打仗夺天下的人，也只有让这些当兵打仗的夺取了天下，重新建立了政权，这天下不就太平了吗？所以说，汉王这话说得在理呀。”
陈理赶忙说道：“老伯过奖了。”
老人道：“虽然现在各路英雄并起，但总有一个最后会胜出。贤侄啊，你一身好本领，放在太平世道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现在恰逢乱世，若是能帮助汉王平定了天下，这岂不是造福百姓的丰功伟业吗？”
秦啸天道：“现在西吴王朱元璋已经取得天下大势，这统一天下的事情他做不是正好吗？”
老人摆手说道：“此言差矣，定天下之人自有天定，这当然违逆不得。可如今天下豪杰四起，谁又能断言那个最弱小的不是最强的，而最强的就一定能走到最后呢？”
“想刘邦，屈居汉中之地，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区区数万兵马奇出关中而夺取天下，比起项羽，他当初何其弱小。”
“想苻坚，拥兵百万，投鞭断河，战于淝水之畔，最后却落得国败身死。世上之事讲得是天数，也讲得是人数。”
老人喝了一口酒，神情显得很亢奋，接着说道：“据说汉王以孱弱之旅在江州大败朱元璋，还有这次南昌之战，他朱元璋三十万人马不也没有能剿灭汉王，他现在不好好坐在这里吗？”
陈理大惊，这老人看似其貌不扬，见识居然如此高明，还真是小看了。他急忙起身给老人见礼。
老人赶忙给陈理还礼，说道：“汉王不必如此，老汉也就是读过几天书，见识浅陋，不足以受你这等大礼。”
陈理道：“老伯言重了，你的一席话让我受益匪浅啊。”
老人看着秦啸天，道：“我这番话你可听明白了。”
秦啸天道：“张伯的话，侄儿记下了，可老母不愿意侄儿去当兵啊，我……”
老人道：“你父亲去世的早，我知道你是孝子，可好男儿当要有一番作为，方可不负此生。这样，我给你书信一封，你回家念与你母亲听，他知道是我要你去的，定当放你，如何？”
秦啸天踌躇了一会，道：“方伯这么说，侄儿也就无话可说了，可我有条件。”
陈理道：“你尽管说。”
秦啸天看着陈理，道：“你若是真心要我跟你，那你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陈理一听就笑了。这古人怎么一说条件就三个，难道四个，五个不行吗，或者一个。你要你肯干活，条件不出格，那有什么关系呢？
秦啸天道：“第一个条件就是无论何时，攻城之后不准屠城，杀降俘。”
“这当然天经地义，准了。”
秦啸天道：“第二个条件是，我作战时，不管用什么方法，谁也不准干涉。”
陈理想了想，道：“如果是错误的呢？”
“只要你指出错在哪里，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我当然会听你的。”
陈理道：“好，依你，第三呢？”
“这个第三吗。”秦啸天道，“等你打败了所有强敌后我再告诉你，而你必须答应。”
陈理暗笑，这小子，还想和我耍鬼滑头。不过从前两个条件看，他还算有良心，这第三个条件想必也翻不了天，答应他何妨。
陈理算计好，很痛快地说道：“准了。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就这么肯定我能走到最后？”
秦啸天认真说道：“我这几个月听了汉王不少传闻，总有一个感觉，你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今晚机缘巧合相遇，这说明我的感觉没错，再看你身手如此了得，我就更确定了。”
他忽然狡猾地笑了，说道：“我知道，你和我交手没有尽全力，我也没有。”
陈理大笑，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说道：“好小子，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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