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因后果
“这个故事有点儿长,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好。”阿九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就从那个自称是楚鱼儿子嗣的人出现在江湖的时候说起吧。”
“怎么说?”司朔好奇的转过头,“那家伙我们还在洞窟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是假冒的吗?”
“我要说的,自然不是这个。”阿九淡淡一笑,“你可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派一名假冒的楚鱼儿子嗣来到江湖,在上官巍家中所开设的赌坊中将这个消息给传播开来?”
司朔自然不知,他在等待着阿九的作答。
“这个赌坊,是五邪教,黑虎帮,还有本地的一些流寇马匪,再加上一些中原人所组成的。”
听到黑虎帮这个名字,司朔的瞳孔微微一缩,但是表面上并无甚异常,“然后呢?”
“五邪教是他们的牵头人,建立这个赌坊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敛财,为了他们的宗门的发展。每年,这个赌坊都能为他们赚上十几万两白银,其中绝大多数都落入了五邪教的口袋里。直到南晋和北齐的官府,同时盯上了这里。”
“五邪教早早地就从这里抽身了,现在这个赌坊的主要管事,就是上官巍。”阿九怔怔地看着窗外,“这家伙也是见了钱财不要命的主,明知道被朝廷盯上了,还在每日每夜地从各地招募赌客。”
“于是朝廷就派出了暗卫和眼线安插在此,打算待探明情况后一举查获。这是罕见的两国间的合作。”
“这就是那印涛和小琴之所以出现的原因吗?”司朔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可是他们都死在这儿了,被这些人给暗杀了。”
“先不管这些,”阿九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的后续,待会儿会讲到的。”司朔乖乖闭上了嘴,静静聆听阿九的讲述。
“上官巍也是个人精,他知道这儿的生意做不长久,但是没办法。这种事情一旦被抓到,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颇有些心狠手辣,既然这里不能再留,他就想了个办法,毁掉这儿。”
“什么意思?”
“这老家伙想在官府派人之前,先狠狠地算计一把江湖中人。于是就泄露消息,想勾引一批人进入赌坊中,然后将整座山炸掉。”
“炸掉?”
“对,就是炸掉。”阿九点了点头,“我们顺着他交代的位置又发现了一个洞窟,就位于那赌坊之下,整个洞里,装的全是硝石木炭还有硫磺。”他像是劫后余生似的,感叹一声,“还好你们没放他溜出来,否则一旦等他摸到那间洞窟,你们可能就永远出不来了。”
“不过这件事也算巧。他们找来扮演假楚鱼儿子嗣的人,来到中原后,生出异心,想要将真实情况告知给其他江湖门派。被上官巍所察觉后,不得已只能灭口。从而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所以说这次前来黑鼠镇的,全都是江湖上的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都稳坐钓鱼台,等着第一批人上去查明情况后再动手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司朔点评道,“一旦有了贪欲,所作所为,处处都是破绽。”
“谁说不是呢?”谢莫袂也感叹道,“只是可惜了,那些被关在牢笼里的普通百姓,我在前天将他们全部都救了出来,可是从牢里出来后,没一个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司朔听完谢莫袂的话,陷入了沉默。
自己也差点儿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个,只是因为幸运一些的缘故,在人性还未全部磨灭之前,逃了出来。
“下去吧。”司朔站起身来,“房间里待长了,怪闷的。”
……
此时的客栈大堂内,坐满了人。谢菁华看见司朔的身影,脸上浮现出喜悦的表情,“阿朔!”宛如乳燕投怀,扑进他的怀抱里,惹的其他人一阵嗤笑。
“你终于醒了!”带着哭腔的少女音,让司朔有些手足无措,“你昏迷了将近三天,我真的好担心你!”
“没事了。”司朔捧起少女有些憔悴的容颜,精致的脸上多了些大漠所特有的干枯。
谢菁华将脑袋埋的深深的,声音也像只小羊羔,软糯而惹人疼爱,“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对于这样的邀功,司朔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关怀,紧紧搂着她,两人的脸颊碰了碰。
“阿朔,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再说胡话,有时候表情还特别吓人,像疯子一样,你…你是做噩梦了吗?”
“我……”司朔的喉头动了动,“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我已经没事了。”
司朔仍然不想将那些心底的黑暗告诉他人。
那些苦,那些恨,自己吞下就好了,没有必要说出来,惹人同情。
“司公子,多谢了!”叶书生浑身缠着绷带,同样坐在客栈大堂之中。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双臂的缘故,心情看起来很是低落,但是看见司朔的前来,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对他行了一礼。
“叶公子,不必客气。”司朔松开搂着谢菁华的双手,连忙将他扶起,坐到一边,“叶公子,不必这样。”
“哪里哪里,司公子,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你了!”他轻轻摇晃着身体,苦笑着说道,“也是怪我的贪欲和愚善,若不是司公子出手搭救,别说是两条手臂了,就连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叶书生神色黯淡,“大概,只能回家,勉强维持着家族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叶书生来说,他的遭遇并不让司朔觉得同情。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轻率和莽撞付出代价的。
“施…施先生,你来了!”将军两个字被司朔强行吞咽到肚子里,看着面前脸色敦和的中年人,和藏在身后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少年,司朔笑了笑,“施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嘛……”施明达想了想,“回去呗,回定襄城。那里还有些漏网之鱼,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司朔少侠,有机会的话,可要来定襄城来玩玩呀!”施明达意味深长地看着司朔说道,“那是自然。”司朔抱了抱拳,回答道。
事情看起来都解决了,但是司朔心里清楚,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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