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与徒
前两篇已经在我办公的QQ空间里受到了很大的关注,感谢那些默默沉睡在我办公QQ里的好友们,只有你们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愿意关心和关注我的人了,除了感谢,无以言表,毕竟私人QQ早已像死人QQ一样,关注的人寥寥无几。
今天是4月大征期结束前少有忙碌的日子,今天我起的很早,早到最后都忘记在手机OA上打卡了,早到我根本都不是为了迎接这大征期结束的前少有忙碌!那我是为了什么?清理门户或者说大义灭亲!
“清理门户、大义灭亲”,好逼格的词语啊,可是我实在找不出不逼格的词语来形容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了,毕竟为了这两个词语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毕竟自己做坏人心虚。
就在前一天下午,因为回办公室拿准备给客户上门安装的打印机,经理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小黄想干什么,他还在纠结那个新调整的“薪资绩效”,他都给我打了辞职报告了!”我说:“他就是觉得翅膀硬了,他最近一直在问友方单位和竞争对手能给他多少待遇,他是不是还威胁你要去竞争对手那里?”经理默默的把手机反转给我,我看了,冷笑了,对经理吼了一句:“我就知道!”
经理一脸茫然,我接着说:“老子辛辛苦苦培养那么久,把自己的绩效分出去,冒着得罪新疆公司领导的风险吵架为他们争取利益,想想实习期拿到将近一万块钱公司还管着住的,清华北大的实习生也没有几个能这样吧。现在好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敢触碰底线的谈条件,我能成就他们,也能毁了他们,老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让竞争对手开个价挖走,我他妈犯贱!”
经理更加一脸懵逼,不过他也理解我的心情,毕竟他也是过来人,自己掏心掏肺带出来的人,原本想以兄弟相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总是在困难的时候遭遇抛弃。
我告诉经理前两天他们回学校的那个晚上,我因为心情不好在宿舍和朋友喝酒,意外发现他们接私活留下的一堆东西,当时还拍了照片发在宿舍的群里问他们,让他们尽快处理掉,没想到他们跟我嘻嘻哈哈,我当时想想都是为了生活也就算了,今天他触碰底线的谈条件,我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我对不起我全心全力带他们的付出!啊,中秋节想着一个二个家都在比较远的地方,我带他们一起回我们家过中秋节,按照爸妈的习惯每天会起很早,我特意叮嘱爸妈早上不要叫他们起床吃饭,上班时间都起的很早让兄弟们睡个懒觉。我们住在一起,上下班我开车一起,有几个他妈的实习生有这个待遇。
经理默默的吐了一口烟雾:“还能怎么办,我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这个事情你晚上回去再好好问问他们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些事情就算了吧!”
“算了,你可以算了,我不能,人是我辛辛苦苦带的,我知道我有时候工作上是比较严厉爱发个火,但是生活中我处处都在照顾他们以安慰他们工作上受到的我给的委屈。觉得待遇不满足,想走,没关系我不拦,但是以触碰底线的方式谈条件,那我宁愿毁了他们!”
经理又默默地吐了口烟雾,叹了口气:“哎……你看着办吧!”我很明确的回复经理:“那你先稳住他们,我去把那些证据拿到,然后你再定夺!”
就是这样一场对于两个经历过风风雨雨的男人之间无奈的对白,我成功的走上了一条扮演坏人的不归路,在晚上一点多他们都入睡的时候,打开他们共同使用的电脑,用自己的硬盘拷走最有利的证据。而在他们睡之前,我也是少有的没有因为他们只向经理说了一些本来我也该知道的事情而训斥他们,这让我想起来一句话:“当你对一个人彻底失望的时候,你连说都不想说他!而当你说都不想说的时候,也是你彻底放弃的时候!”
于是今天一大早我把收集好的东西放到经理的办公桌上,然后微信给经理留了一个恶毒的建议:“我觉得这件事情性质恶劣,应该上报新疆公司,给他们所在的学校发函,勒令学校对他们在实习期间不遵守所在实习单位规定,并严重违反实习单位相关规章制度的行为进行处分,并将处分计入档案。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因各种原因辞职情有可原,如果拿着去竞争单位的理由作为要挟,这是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同样就此事我们也将向行业内所有单位发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请您斟酌!”
说到这里,你们是不是一下觉得我这个人太不厚道了,或者说你们会一下子粉转黑,认为我浩子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太可恶了,然而我确实可恶,但我知道我的经理不会这么可恶,就像我的队长刘俊曾经没有在那张处分的纸上签字一样!
那是我刚当上上等兵,新兵刚刚来到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作为新训一中队指导员的我的原一中队副队长韩幸福叫潘超去出新训中队的黑板报,因为潘超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叫了我这个平常玩的还不错的战友给他帮忙。那一晚我们加班的凌晨四五点,然后我又上了一班夜哨到起床。那一天韩副队去老中队要人给新训中队部当通讯员和文书,当时就提了潘超和我,但因为队长刘俊一向不看好韩副队觉得他柔柔弱弱就只能是个管后勤的,这次支队让韩副队当新训一中队指导员,刘队长心里一直嘀咕韩副队会不会给他带出一批熊兵下连,所以对韩副队也是一番应付。撂了一句话:“潘超是不可能的,那是老中队重点培养的人,其他的你在老兵里随便挑,至于蒋浩,我劝你最好别让他给我添乱!”
可能是由于前一晚我的付出打动了韩副队,韩副队强顶着队长的威严,硬是递交了要我的申请,然后私下里悄悄对我说:“蒋浩,我觉得你可以的,但是队长好像对你有看法,你去给队长表个态,诚恳一点!”我兴奋的答应了韩副队,但是我是不情愿去中队部见队长刘俊那张一副我欠他几百万的脸的,但是为了韩副队的知遇之恩,以及一个短时间摆脱刘队长的机会,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中队部。
果不其然,刘队长一副摆出来的威严的表情,冷冷对我说:“不好好在学习室看电影,好好休息来我中队部干什么!?”我故意低了三下了四的对他说:“嘿嘿,队长,那个韩副队说想让我去新训中队当通讯员和文书,他让我来征求您的意见……”
刘队长依旧冷冷的说:“征求我的意见?他这明摆着就是跟我抬杠,你蒋浩,我觉得你不行吧!?”我知道刘队长话里有话,毕竟我心中那个人渣新兵班长李小龙在即将离开部队那一两天,因为我顶撞了他他就在刘队长跟前给我穿了小鞋。但是为了不辜负韩副队对我的知遇之恩,我还是拉下脸嬉皮笑脸的对队长说:“队长,那个,我一定好好努力,不给老中队丢脸的!”队长默默的回了一句:“好么,我倒要看看你和韩副队能给我带出什么样的兵!带不好,拿你们两个试问!滚吧,别在我眼前晃,看的心烦!”我走了,我权当队长答应了,然后兴高采烈的去告诉韩副队。
就这样我有了一个新的称呼––新11,然而这只是不幸的开始,我去新训中队当通讯员兼文书的事情队长并没有在老中队点名时公布,但也因为我没有及时向临时的老兵班班长汇报,而使我被新来的班长一顿狂训“一天到晚见不到人,无组织,无纪律!”
所以理论上我已经被划入新训中队编制,但是老中队的战斗序列里还有我,以至于因为老兵退伍哨位紧张,我作为一名新训中队的通讯员兼文书还在被刘队长身边的老中队文书排着哨,而刘队长挚爱的文书和通讯员却没有为缓解哨位压力给自己排一班哨,照样为虎作伥,自由自在!
然而上个夜哨什么的我都能忍,毕竟这是作为一名士兵的基本职责,然而我最不能忍的是老中队文书胡坤给我撂了一句话:“你什么事情都不要找我啊,我什么都教不了你,也不可能教你,你的工作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给老中队添了乱子,你知道队长会怎么处理的!”
依我的性格,其实我真的是不能忍的,但是我忍了,的确,对于通讯员兼文书这份工作我一无所知,特别是文书要整理支队下发的文件,交由主官审阅并下达中队的这件事情,因为我不会使用打印机正反面打印,于是我打废了一包A4纸。但是老中队给新训中队的费用特别苛刻,又因为胡坤时不时在刘队长那里煽韩副队和我风和火,所以我的这种错误直接导致了工作无法继续,但是一向不认怂的我借着新训中队借着12月24日那天给新兵过集体生日的机会,在老中队外出机会都少的可怜情况下,以新训中队的名义申请了外出。我提前联系了那个大我四岁的那时候正在乌鲁木齐讨生活的二舅家的哥,他告诉我去红旗路就可以给硒鼓换粉还有买打印纸,也联系了那个我童年玩的最好的在半年前暑假出车祸,让我在首届亚欧博览会在红光山执勤时对着红光山大佛天天祈祷一切平安的女同学,主要的目的是买一个蛋糕,因为那天也是我的20岁生日。这是我第一次利用特权为自己谋福利,爽极了!要知道,我在部队的第一个生日,正值新兵连训练狙枪,特别累,在吃晚饭的时候我给班长何令邈邈的提了一下,何班长说:“生什么日,来了部队就要忘记一切,我看你还是不累,要不然等下给你加个小灶!”
那天是我那段不幸的日子里最幸运的一天,因为和好友聊的太晚,返回老部队营区的时候赶上晚高峰,堵在路上,然后因为天黑,之前定好车的司机忘了怎么去支队了,我焦急的给韩副队打了电话,说闯祸了,不能按时归队了,韩副队让我不要着急,今天支队大门哨的哨兵是他带过的兵,他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回来就赶紧回中队,哨兵不会通报的。于是我焦急的心才有所稳定,在司机的跌跌撞撞下,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回到了营区,而那个时候新训中队已经在警营冰点吧开始了活动,万幸中的万幸,我在结束前赶上了。用韩副队的话说:“你作为新训中队的一份子,这个活动你必不可少!”
新训中队的这个活动结束后回到营区,我叫了韩副队和刘军平排长,还有潘超和那个后来被特勤挖走的哈萨克战友昂赛·吾江,在新训中队部庆祝了我二十岁的生日,后来我将这次拍摄的照片做成了视频,配上了明圣凯版《老男孩》的音乐。
那或许是我作为新11期间最开心的一天,第一次感受到特权的魅力,并且沉醉其中。
我知道这一切就像梦一般,到点就醒,而且噩梦随之而来,也就没过两天,支队应急演练,本来只跟老中队有关的事情,我以为躲在新训中队部看个热闹就好,结果老兵班班长派同年兵来叫我参加紧急集合,我一脸懵逼,但又不能违抗命令,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装备在哪里!
在战友的善意提醒下我回到了每晚都要蹑手蹑脚回去睡觉的老兵班,回到了自己的床前,匆忙的拿起了自己的装备,然而大家都已经在支队广场集结完毕准备点名了,我愣头愣脑的冲出了中队营区,快出大队营区的时候发现支队已经开始点名了,觉得这样过去不好又折返回中队,而这一幕被留守的大队长王山看的一清二楚,随后对讲机直接训斥了中队长刘俊。刘队长因为我被大队长训,心里火冒三丈,一回中队二话不说直接来新训中队找我,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是拳打脚踢(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刘队长没有下狠手),然后全中队(包括新训中队)紧急集合点名批评我,就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检讨,并且要给我记过处分,同时也当着全中队老兵的面戏谑了我一番:“我们这个老兵啊,吊儿郎当的,一点老兵的样子都没有,刚才紧急集合尽然晃悠着出去,我一回来就三拳两巴掌教育了他!”
其实我心里一是不服,而是委屈,我明明现在是新训中队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老兵班战斗序列,上哨也就算了!
但是我还是怕了,怕队长给我处分,然后退伍的时候塞进档案,成为一辈子的污点,然后跟自己一辈子。韩副队深知我的担忧,点名结束后专门去找了队长,但是队长向来看不起韩副队,即便韩副队低三下四求情队长还是不依不饶,甚至让老文书胡坤打印了处分摆在韩副队面前,放话说:“老子今天这个处分给定了,谁来求情都没有用!”韩副队看此架势只能作罢,回来默默的安慰我:“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也知道队长这个人,你去好好的低个头认个错,要不然这个处分背定了!”
我虽然委屈,但是看到韩副队的无奈,我也是自责不已的,我默默答应了,然后去了中队部。中队部的门是开着的,我径直的走了进去,此时的队长正在隔壁的寝室休息,我打了一声报告,刘队长一听是我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滚!”我在忐忑不安中看到了队长办公桌上的那张待签字的处分,上面已经赫赫的显示着我的名字。随之而来的是队长的又一句怒吼:“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你的处分我也不会撤!”
我很了解队长的做派,于是心有不甘也是被逼无奈的离开了,但是最终队长并没有给我处分,韩副队说是他找时任新训一中队中队长的原大队副大队长的李副大去刘队长那里替我求了情,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刘队长一直像看不起韩副队一样看不起李副大,所以李副大虽然会拉下脸为我这个他这几个月可以呼来唤去新11求情,但是刘队长也未必领他的情。所以最后的最后,还是刘队长内心对我手下留了情,我想他也不想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就像我即使给经理提了一个恶毒的建议,最后还加了一句“请您斟酌!
毕竟工作还是要继续进行,我和经理从办公室挑选了一位在大厅这边工作过几次的同事来填补我“清理门户和大义灭亲”之后的岗位空缺,但毕竟只来过几次,还需要时间慢慢的熟悉新的工作。再我被新人,特别是我用心带过的新人又上了一次课之后,我还是保持了作为前辈应有的大度,尽全力的传帮带!
在快下班的时候,经理给我打电话说这个月咱们的费用没有裹住,主管领导的意思保证员工的工资和绩效,从咱们两个正副职的工资里扣,但是我给领导说这个月先只扣我的吧,如果下个月费用再没有裹住再一起扣。
真的,说句心里话,听到经理的这句话我被感动了,我来分公司三年了,我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但我始终没有见经理怎么亲力亲为,有所付出,但是或许因为年前我有原则的闹离职,在三月份跟主管领导畅聊了几个小时后,我妥协继续留在克拉玛依,经理确实做出了很多让步。
其实我很清楚,如果没有经理也就没有我的现在,毕竟你的直属领导不包容你不给你面对新疆公司主管领导的机会,你再努力也就是那么回事。
在成长的路上我不反对有原则的张扬个性,争取利益。只是想要告诫那些比我小的,那些需要靠努力维持生活的小朋友们:“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有人惯着你说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但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有点利用价值就违反原则,就触碰底线的谈条件。用句部队里不文明的话说就是'你有日天的球,我就有割球的刀'!”
不知不觉,洋洋洒洒,就在我写到一半,已经三瓶红乌苏下肚而觉不够下楼继续买酒的路上,你们兴高采烈的准备进入小区,而我不知道是因为做了恶人感到羞愧还是怎么的,我甩手拉下了连衣帽,用来遮住这张丑恶无比的脸,向着门市部的方向大步走去。
我把门市部冰箱里刚才买剩下的那一扎剩下的三瓶红乌苏打了包,随手又买了几包下酒的零食。我回到了楼里,在房门口掏出钥匙一瞬间我在想该如何面对你们–我讨厌被背叛,但好像是这次我背叛了你们一样。不过你们也还知趣,都呆在各自的房间做最后的挣扎。当然我也知道年轻有的是资本为个性买单,虽然过不了几日我又要一个人恬不知耻的霸占着宿舍,矛与盾中间差着一个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的纠结!
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也谈不上什么坏人。我们没有惩恶扬善的事迹,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卑鄙,我们不过都是在为了各自的所需与所求而苦苦挣扎着,挣扎着!就像你初中的时候追了一个女孩儿结果她跟她的大学班长情窦初开了,甚至结果了,而你还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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