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千里书信传情
“皇后娘娘，您要送往北晋给柔芙长公主的东西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送走？”蒲尚宫前来询问。
赵芊雪道：“送走吧，本宫寄了一封家信给长公主，你们可谨慎着些，别弄丢了，长公主远嫁他国，对元京想必想念得紧，本宫想让她知道家中也是想念她的。”
蒲尚宫行礼道：”皇后娘娘心肠仁善，长公主收到家信定然惊喜。”
“下去吧。”赵芊雪心中冷冷笑了笑，先试试那个湛王，他要是不上钩，再想别的招数。
——
钟灵宫。
宁妃留在偏殿照看安王入睡，玉烟染不想打扰他们母子相聚的时光，悄悄退了出去，回到寝殿。
到了黄昏，她留了吴依宁用膳，这几日来吴怡宁的气色总算好了些。
“你不用着急，皇后抢不走华芝的，她若真有那么大本事，我也就不会在这儿了。”
吴依宁幽幽叹了口气，没有接话，而是道：“但愿皇后早日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她就能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而不是我们母子。”
玉烟染看她一眼，心说她能这样想就好，若是因为生下了安王，有皇上的宠爱就妄想斗垮皇后，那可能比现在更糟。
“大长公主不必这样看我，我心里有数的。”吴依宁轻声道，“其实我也想过，让皇后来抚养华芝或许更好些，毕竟我是罪臣之女，安王有我这样的母妃，说不定以后要受我的连累......可我还是不舍得，皇后对我的厌恶根深蒂固，我怕她牵连到华芝……”
玉烟染摇摇头，“你若这样想可是大大的不该，不如你去见见徐太妃，我让她好好开导开导你。”
吴依宁笑了笑，“也好，让容溪殿下来带带我们华芝。”
用过膳后，玉烟染让云梦把宁妃送出门，自己回到寝殿。
推开门吓了一跳，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堵在门口。
玉烟染第一反应是拉住洞庭让她别吱声，然后小声在她耳边道：“你先出去，把静影叫来一起守着屋子，有人来立刻告诉我。”
“是......“洞庭满脸惊讶，但看了看那个人影没有虽然健壮，可没有要伤害大长公主的意思，于是狐疑着照办去了。
屋里没人后，玉烟染才阴沉着脸转过身瞪他，压低了声音怒道：”我不是让你别进宫，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吗？你是怎么回事？”
无影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恭敬地双手承过来。
“你家殿下寄来的？你告诉了他我进了宫？”玉烟染没接，眯起眼睛盯着无影。
无影摇头，“属下没有说，殿下还来信质问我为何不说，这封信是殿下要求我送进宫来的。”
玉烟染皱了皱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她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信走到桌边坐下。
萧玄泽的信写得很简洁，和之前的一样，没有任何提及道歉的言语，只问了她安好，就抛给了她一个新的疑惑：小心皇上。
他叫自己小心玉容涵？玉烟染很是惊讶，出了何事让他不远千里来信提醒自己？更何况，按照他的风格，应该直言哪方面需要小心提防，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你家殿下就为了说这几个字，让你冒天大的风险溜进皇宫？”玉烟染捏着信一脸质疑。
无影一本正经道：“是的，另外殿下吩咐，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回信答复。”
玉烟染：“......”
“大长公主若是不信，属下把殿下写给属下的信也带了来，请您过目。”
“不用了。”玉烟染起身，一边皱眉往小书房走，一边嘟囔道：“他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本宫会原谅他！”
她刷刷刷写起来，坐在桌前龙飞凤舞，一会儿就写好了。
“无影，过来拿吧。”
无影小心翼翼把那封信揣进怀中。
玉烟染默了默，轻声问：“无影，当初你和湛王为何不告而别？”
“这委实冤枉，殿下给您留了信，连同两张地契一道，特意让属下放在葫芦巷子的宅子里。”他心里隐隐明白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让两位殿下心生误会，于是立刻清楚地解释了一遍。
玉烟染沉默良久，心上像是被一场鹅毛大雪覆盖，再汹涌翻腾的思绪也被压得寂静下来，原来当初那场祸事后来的结局是这样的。
按照无影所言，就不是湛王故意欺骗她，来结束一个对他来说无所谓的身份，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再也不认她。
她跟赵芊雪抢夺地契那一次，他从宅子中拿出了地契，但瞒下了无影口中的那封信，也就是说，他是后来才决定不认她的，这又是为何？是因为他无法信任她吗？信任作为靖国公主的她？
不过就算他有难言之隐，欺瞒她这么久也是不可原谅的！他什么也不解释，任性地来又任性地走，还要霸道冷酷地妄图处处辖制于她，简直莫名其妙！
她摆摆手，“你快走吧，别被发现了，以后有什么消息让静影送进宫来，我让她回去取。”
无影松了一口气，带着信溜了出去。
——
深夜，北晋，湛王府。
“殿下？殿下！”南北探头探脑。
萧玄泽冷冷瞥他一眼，身上溢满杀气，一脸戾气道：“你找死吗？不知本王与大人们在议事？”
静悄悄的书房中，几个打扮各异，带着围帽的黑衣人默默坐着，看上去身材干枯，行将就木的。
秦师爷皱着眉头暗自摇头，殿下的身边人竟然这样无能，实在是一大祸事。
南北却只是缩了缩脖子，不怕死一样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道：“殿下，加急信件，您说了一到必须立刻报给您。”
萧玄泽身上积聚的怒意似乎断了一瞬，众目睽睽下，他非但没有砍了南北，反而冷冷吐出几个字：“拿过来。”
南北像是得了不得了的恩宠一样，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还得意地瞄了瞄那些个个目光严厉的老头们，把信递了过去。
萧玄泽冰着脸拆信，动作奇快，看过后，神情似乎更加难看了。
信上寥寥几语，几眼就能看完。
湛王启：
君太闲否？无事否？亦或良缘落空，茕茕孑立否？
初，无缘峰上，诸事皆已说尽，烟祝殿下此行顺遂，心想事成。
故此，敢问一句，烟之所为，干卿底事！
望谨记。
萧玄泽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屋子中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人人都看得出湛王发怒了，众人不禁责备地看着南北。南北也心虚起来，心道殿下收到大长公主的信，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秦师爷咳了咳，问道：“殿下，可还要继续商讨？”
“继续。”萧玄泽牢牢捏住信纸，重新看向众人，摆手让南北退下。“方才说到哪儿了？”
秦师爷道：“殿下，该说说您的婚事了，不能让萧珣牵着鼻子走。”
萧玄泽嗯了一声，心中却在想别的事。
烟染那个女人，嘴上强硬得很，可还是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看着聪明，其实也是个小傻瓜，他真是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肯给他回信了。
虽然满篇都是拒绝的意思，可若是真不在意，他相信她不会回信。
“殿下，有风声说太子殿下要给您聘下武定侯家的千金。”
“那个作风不正的女人？”有人问。“她声名狼藉，如何配得上殿下！”
秦师爷看了萧玄泽一眼，道：“太子知道殿下在靖国的经历，想用武定侯家的千金羞辱殿下，显得名正言顺。”
萧玄泽在靖国住在长公主府，被视作长公主的面首，萧珣想让他娶一个名声不佳的女子，含义不言而喻：你只配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殿下，属下以为，太子虽然心思恶毒，可于殿下却有好处，武定侯到底是朝中老臣，说话有一定分量，我们有必要着争取他的支持。”
萧玄泽沉默不语。
秦师爷暗道不妙，莫非他还放不下靖国那个公主？
“殿下，以您现在的实力，想要扳倒太子还有困难，您需要有人拥护，而联姻是最稳定的方式，您总是要娶一位于您有用的王妃的。”
最后这句话毫无疑问是提醒他不要盘算没有价值的旧人。
萧玄泽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是地狱中森森燃烧的鬼火，让他打了个寒颤。
“很好，就她吧。”萧玄泽突然发话，面无表情道：“本王会引导太子，尽快定下武定侯的女儿，诸位放心，本王的决心坚如磐石，为了大义，本王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殿下圣明！”众位大人一同躬身称颂，像是吟出了这个国家光明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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