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卑鄙
平安在易孝廉的钢琴班外面晃悠了一会,觉得挺没劲的,想来想去,干脆自己不如也去学钢琴得了,这样和易孝廉相处的时间会更加充足,那么逮到那个女人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说干就干,平安进到里面,易孝廉觉得似乎认识平安,平安也不说破,了解了一下直接很痛快的交了钱,就找地方自己嘁哩喀喳的弹开了。
平安有音乐功底,但是钢琴没接触过,易孝廉要说算是一个很合格的音乐教师,他看出平安有音乐素养,指导了一下,说你先熟悉,找找感觉,弹钢琴要持之以恒,和学别的乐器不一样,主要得坚持的练习。
易孝廉的琴行也有成年人在里面练琴的,平安在里面整整的弹了一下午,等结束的时候,才很热情的拉着易孝廉去喝酒。
这时候平安才表明自己和易孝廉是一个小区的,还和米兰是同学,刚开始之所以不说透,是怕易老师您不收钱,那自己多不好意思!
易孝廉身上具有某些在专业上十分精通,但在为人处事上稍微有些木讷的脾性,平安是别有用心,当然以有心算无心,很快的就和易孝廉打成一片。
两人到了外面找了一个饭馆,平安点了菜和酒,算是丰盛,说是拜师酒,而后极力的恭维易孝廉,一会易孝廉和平安就说说笑笑了。
两人吃完饭,酒足饭饱,平安直接拦车拉开车门让易孝廉先上,坐车到了小区门口,平安又买了一些水果,非要让易孝廉带回去。
易孝廉还是推辞了一下的,还说要将平安学钢琴的学费退给他,平安正色说:“你要是退钱,我就不去学了!”
“我就是知道你专业好,教的认真,大家有口皆碑,我冲着这个才去的,不然你以为怎么?”
平安这么一番说辞,易孝廉也就将钱重新装进自己的口袋。
平安一直将易孝廉送到他单元楼门口,将水果递到易孝廉手里,还问他没喝多吧,要不自己送他上去,等易孝廉摆手说没事,平安看着他上楼转过楼梯,才转身走开。
米兰怎么就会看上这种人?
妈的,自己就这么不如易孝廉?
平安有些想不明白,但生活里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可能,这就是个人的缘,就是个人的命。
想不明白,那就不用再想。
平安和易孝廉很快的就熟络了起来,他动不动就请易孝廉吃饭、喝酒,可是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平安却一次没见过。
转眼暑假就过了一大半,这天因为天色阴沉,怕下雨,平安去琴行早了点,但是琴行还没开门,他进了琴行隔壁的冷饮店点了饮料坐着等,过了一会一看,发现角落里竟然坐着马犇。
在平安的印象中,马犇总是非常忙碌的,而且平时总穿着制服,但是他今天没有,面前还摆了几个空啤酒子。
马犇没有抬头,显然在想事情,平安过去,叫了一声马叔。
马犇本来一脸阴郁,这会倒是笑了起来,平安又叫了几瓶啤酒和马犇喝,问:“马叔你休息啊。”
“嗯,”马犇答应一声,和平安碰了一下,平安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问:“没事吧叔?要不,给我说说?”
马犇笑了:“行啊,等你当了我们局长,叔再给你汇报?”
平安也笑了:“我才不当公安。”
“为什么?”
“我当检察官当法官都比你一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舒坦,最不抵的,我到时候去司法局。”
马犇又笑了:“还瞧不上我的职业?”
平安:“不是瞧不上,而是觉得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你就比如那天那件事,你说不管她,那老太婆报警了,你说要是管?这怎么管?管到哪种境界是个头?”
“你这真是眼镜蛇打喷嚏——满嘴喷毒,”马犇驳斥平安:“要都是你这样想,这社会就乱了。你学法律的,我问你,宪法法律之下为什么要有个行政法?”
平安不回答,马犇自顾的说:“宪法是根本大法,是管根本的东西,法律管违法犯罪,遇到坏人直接判刑送监狱里去,像我这种基层片警,一般执行的就是行政法,何谓行政法,那就是因为有些地痞流氓不够法律那格,需要我们片警去收拾他们!”
平安不吭声,一副你大你说了有理的样子,马犇又喝了几口酒,说:“有时候我想问问上苍,对这个世上的贫穷、饥饿、不公,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可是我又害怕上苍会问我同样的问题。”
平安想笑有没笑出来,心里觉得马犇绝对是因为什么事受了处分了。
不然,就他,能穿便服坐这里喝闷酒?
果然,马犇一会在言语之中流露出被局里批评的话,两人也喝的有些多,马犇说:“你听完就地消化——香香她有个亲戚是我们局里的,那天,你还记得去了两辆警车吧?”
平安点头,说是,马犇说:“一辆是我当时开过去的,另一辆,是香香她亲戚派过去的,其实就是接香香离开的。”
平安哦了一声,马犇叹气:“那老太太到处告状,告方玉山是现代版陈世美,告我不严格执法。可那天香香不放走行吗?局里有人打招呼,人家车都开过来了,我能强制留下给她录口供?谁能做到不顾人情?今后还见不见面?多大的事?如今方玉山和他前妻离婚了,他前丈母娘没办法,恼羞成怒的跑到局里纪委告状,那到底要我怎么处置这种事?”
“方玉山和香香是卖淫嫖娼吗?方玉山和他前妻去法院离婚的时候他丈母娘怎么就没有让法院判方玉山一个重婚罪?明显的是治不了方玉山来治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解决问题解决我?这是生活小节,归属于道德层面,老太婆就是不依不饶。哦,都怕麻烦,所以就把脏水一股脑儿泼在我们头上,说警察做事不规范,还要我们怎么规范?怎么就没人想想我们这些小警察的处境?”
认识马犇这么久,第一次听他发牢骚,平安猛然觉得所有的事情更加的索然无味,于是陪着马犇喝了很长时间的酒,下午就没有去弹琴。
到了傍晚,终于下雨了,和马犇分开回到小区,到了楼层,看到香香靠在门上,手里拿着钥匙就是捅不进钥匙扣。
香香的脸通红,看来是喝酒了,醒眼朦胧的看着平安,说:“你来的好,姐姐这门今天老是变形,你姐我瞄不准了。”
香香有些醉,平安从她手里拿过钥匙,替她将门打开,香香一下就溜到了地板上。
平安没法,只有搀扶着香香的腰将她给送到了屋里床上,不过香香的头发长,夹住了平安的手表带,扯了几根很长的头发在平安的胳膊上。
平安看着长头发,心里懵然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平安依旧的有事没事就请易孝廉吃饭喝酒,更加不动声色的给“亲爱的易老师”买礼物水果什么的,但从不去易孝廉的家,因此也没有和米兰再直接的见过面。
这天,平安得知米兰又去学习去了,要两天时间,于是他傍晚学完琴拉着易孝廉又去喝酒,最后将易孝廉给灌得酩酊大醉,所以“不得不”将易孝廉亲自送到家里。
将易孝廉扶到床上后,平安看来看去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里面是几根长长的头发,他给易孝廉床上的一个枕头下压了一根,而后到了洗手间,又给马桶旁边的地漏边上也放了一根。
易孝廉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平安在屋里看看,想想,拉开衣柜,再给米兰的一件睡衣上也搭了一根长头发。
这些头发都是从香香屋里的梳子上搞来的。
做完了这些,平安才将易孝廉家门关好,下了楼。
米兰果然两天后就回来了,不过在这两天之内,那个长头发的女人没有像上次那样出现在易孝廉的家里,这让平安有些失望。
心里在等着,平安的表面一如往常,该学琴还是学琴,该打球还是打球,间或的和老同学出去聊天打屁喝酒。
他的内心在等待米兰和易孝廉之间发生一点龌龊发展到吵架夫妻斗殴的,可是没等到。
难道是自己放的那三根长头发没有被米兰发现?
要不,就是米兰的观察能力和怀疑能力也太低级了。
后天就要开学了,平安在对面看着易孝廉出门之后,拎着准备好的东西到了对面。
米兰正在家里敷面膜,见平安提了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问你这是干嘛?
米兰穿着自己放长头发的那件睡衣!平安放下礼物说:“这样,我也总是不回来,想让你帮我个忙。”
“嗯,你说,能帮的我没问题。”
“我就是想,请你隔一段时间到我那边给我开开窗户,通通风什么的。”
“哦,没事,行。”米兰答应着,平安就将钥匙拿了出来,等米兰接到手里,平安嘴上说着麻烦了,转身告辞了。
看来,自己的那几根长发真的没有起到作用。
大四的生活其实已经非常的自由散漫了,对于平安给刘可欣塞情书的事件已经不能算作是新闻,有人也给平安透露了这个消息就是李国忠和李思思添油加醋传播的结果,但平安也就是笑笑。
他对于刘可欣根本谈不上在乎,又怎么会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要说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觉得李国忠和李思思这两贱人有些太三八了。
这天下午,寝室里没有一个人,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平安忽然觉得很无聊很无聊,感觉大学生活其实现在就已经有了结束的感觉,禁不住有了迷惘式的伤感和孤独。
左邻右舍的宿舍里都有人,唯独就是自己的这个屋里凄凄惨惨的,平安又不想去找别人,他觉得其实男人和女人有时候是会有着本质性区别的,男人就像是雄狮,女人则就是一群绵羊。
绵羊总是成群结队的,当然狼也是,但谁要是将女人比喻成狼估计女生都会不乐意,毕竟还是绵羊可爱,因此雄狮是孤傲的不合群的,或许孤独本质上就应该属于是男人的情绪。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平安注意到一个现象,这个现象从小学的时候都有了,就是女孩子们去哪都喜欢成群结队的,就连去厕所都爱三两成群。
平安一直想问女同学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等有了机会的时候,又因为别的事情将这个问题给忘了,因此一直没有如愿。
平安漫无目的的下了楼,晃晃悠悠的出了学校的侧门,在路上走了一截,当看到左侧的那排平房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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