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醉安醇(1)
安醇面前摆着夏燃来不及喝的啤酒。
这是一杯黄澄澄的液体,色泽清亮,有些许气泡,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吸引力。
这是酒,他知道,而且跟安德有时候回家带回来的酒味不一样,跟他吃过的酒心巧克力的味道也不一样。
他低头凑近杯口,闻了闻,喃喃道:“确实不一样。它是什么味道?”
夏燃刚刚喝得挺开心的,说的兴起就要来上一杯,看来是个好东西。
安醇盯着酒杯使劲看了半天,抬头见徐珊珊和郝良才在争论着什么,好半天两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也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他拿起了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马上皱了眉头。
酒,味微苦,入口有辛辣感,舌尖刺痛,口感并不怎么舒服。
安醇把酒杯放下,有些不理解夏燃为什么喜欢喝这种东西,不甜不香还有点辣。
难道是要像她那样一口喝一杯才能尝出味来?
他郑重地端起酒杯,在徐珊珊错愕的视线中,将满满一杯酒都倒进了肚中,嘴里立刻被苦味占领了。
他一开始干呕了几下,发觉吐不出来,最后只好拿起剩下的馒头片咬了几口,试图压下啤酒的味道。
他一边嚼馒头片,一边看着徐珊珊,渐渐地觉得不太对劲了。
那感觉,就像是要昏倒似的,天花板在摇晃,手脚发软。他倚在墙边,无力地看着徐珊珊走近,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困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揉了一把脸,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脸却慢慢地热起来了。
然后他一抬头,就见到了郝良才跟徐珊珊继续鸡同鸭讲。
郝良才身上穿着一件短款黑色羽绒服。
羽绒服一般都会走一些看起来没用的线,把里面的羽绒分隔成一条一条的长格子。郝良才身上这件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走线还不少。柔软蓬松的羽绒把每条格子都撑得鼓鼓囊囊的,再加上他本身的体型优势,安醇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抬眼一瞧就看出了他隐藏的真身。
“你像条虫子,肉虫,菜虫。”他用无辜的表情揭露了真相。
郝良才听徐珊珊说了半天话都没转过脑子来,偏偏理解了这句话。
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安醇,小眼一眯,问:“你说什么?”
……
夏燃一手拉着大醉鬼,一手扯着小醉鬼,把两人拉出了店。
屋外的寒风在门口打了一个卷,夏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郝良才往徐珊珊怀里一推,然后又把安醇拉近店里。
她在安醇专注看她的视线里,替他把苹果头解开,扣上了带着大毛毛领的帽子,拉好拉链,这才重新出门。
徐珊珊正不知道怎么办好,一见夏燃立刻问:“这怎么办啊,他好像没法走。”
夏燃想了想,掏出手机叫了辆车,把两人塞了进去。
徐珊珊招呼她进来挤一挤,夏燃笑着拒绝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她手里,说:“这不算份子钱啊,给弟妹的见面礼!”
徐珊珊惊讶地拿起红包想要再说什么,夏燃已经替她关好了门,对司机说了郝良才家的地址,然后两根手指做了行走的动作,隔着玻璃告诉徐珊珊她和安醇走回去。
徐珊珊眉头微皱,好像感到很不好意思,夏燃冲她摆摆手,笑呵呵地催着司机走了。
她目送着徐珊珊和郝良才离开后,笑容渐渐地消失。
安醇低头靠在她肩膀上打盹,手还抱着她的胳膊,姿势十分小鸟依人,看起来纯良无害极了。
可惜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鸟,他是大名鼎鼎的鹌鹑。
多喝两口粥都会吐得死去活来,但是敢趁她不在偷喝酒,一看就不是一只正经的鹌鹑。
夏燃又是焦心又是愤怒地在他脸蛋上一捏,把人叫醒了,问:“你有没有不舒服?想不想吐?”
安醇极缓极缓地摇摇头,轻轻地说:“我的花呢?”
夏燃恨不得把他打得脑袋开花,没好气地说:“哪有什么花!你快给我醒醒,你哥要是看你这样,不得跟我打起来,虽然我并不怕他吧!”
一阵冷风出来,安醇打了一个寒颤。他像是触电似的从夏燃肩膀上弹起来,迷迷糊糊地说:“不是说有花吗?我要看花。”
夏燃心烦无比,把他帽子上的线使劲抽了抽,又打了一个死结,气呼呼地说:“看!马上看!”
她转过身,手背到身后朝安醇招了招,说:“上来,去我家。”
安醇虚眯着眼睛看着她的手,愣了愣,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手里,说:“暖和吧。”
夏燃都快被他气笑了,暖和个屁!明明是她的手比较暖和吧!
她把他往后背一拉,然后弯下腰,把安醇背了起来,往上撺了撺,骂道:“小屁孩子,太会找事了!抓紧我,别睡着啊!几分钟就到家了。”
安醇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伏在夏燃的背上,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有点像睡着了。
夏燃心里又骂一声,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安醇被她颠得半路爬了起来,拍拍她的后颈,不满意地说:“别晃,我头晕了。”
夏燃在他小腿上拧了一把,愤愤地说:“知道了!你别睡啊,睡着了就感冒了!”
安醇不听,头一搭又埋在她肩膀上了。
夏燃心里叫苦,小跑着往家里赶。
她空不出手开门,只好抬脚踢门,对着屋里喊:“奶奶我回来了!帮我开门!”
过了十几秒,乔女士开了门。
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出门那一套,往门口一站,好一个精神的老太太。
乔女士本来准备好了迎接贵客,结果抬眼一看夏燃背后还背了个人,被吓了一跳,赶忙让开门让她进来,等不及地问:“你背着的是那个孩子吗?你把人怎么了?不都跟你说了吗,他想看花就看呗,花又不值钱,直接送给他都行。你这孩子,不能太抠门……”
夏燃生无可恋地把安醇放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安醇一落座就乖乖地趴在桌子上了。
夏燃摸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得到安醇的回答。
她紧锁眉头,抽空回了奶奶一句:“奶奶我没把他怎么样,他自己喝了酒,估计喝醉了。”
乔女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夏燃抹了一把刘海,叉着腰说:“奶奶我先不给你解释了,咱家里还有解酒的东西吗,我得让他醒过来。”
乔女士揣着手想了想:“老家那边说白糖水能解酒,我去给他弄一碗试试?”
夏燃表情阴沉地看了安醇一眼,喘息道:“行行行,先弄来试试。”
乔女士去张罗白糖水去了,夏燃把安醇扶起来,满心忧愁地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发现有异常的地方,便捏捏他的脸蛋,说:“安醇,醒醒,看花了。”
话音刚落,安醇的眼睛倏地睁开了,像两个大灯泡似的瞪着夏燃,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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