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赤墨之死
菊在书案上的空位置坐下,笑道:“说的好像你给主子说了主子就能立马回来给你主持公道一样。”
“哼!”小竹气的转头不理菊。
菊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取了一本小竹写的评书来看。
虽然外头被围了,可却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两人私下见面。
他除过白日里大大方方的送饭过来,这书房他可是暗地里穿梭随意的很啦!
若不是少主责罚小竹看书写书评,小竹一个不小心取到了控制暗道的机括,他们压根发现不了这书房竟然可以连通他的卧室。
此外,更让他吃惊的是,书房还有其余暗道,直接通往庄后清凉山顶。
纵然外间将他们严密的监视起来,他们亦可接收来自各地暗桩传送的密信。
看着菊随意翻看书评,又不好好归为,翻了满桌子都是,小竹气道:“今是没事闲的慌吗?”
菊又将手里的一本书评丢掷在小竹正在看的书上,答非所问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小竹气的嘭一声合上书,瞪着一脸悠闲的菊道:“你来就来,干嘛要乱动我的东西,你动也就动了,就不能好好放回原位吗?”
菊闻言一愣,继而打趣道:“想不到你这跟了主子没多长时间,倒是把主子的好洁给学下来了。不错,有长进。”
小竹气的不想再说话,却又忍不住瞅着眼前这个老欺负他的烦人精:“今天这么早来,莫不是又收到少主消息了?”
白日里,虽然也会用增换纸张之际,将庄内消息借以写好的评书传出去。
但大多重要消息,都会于夜里丑时从山顶传出去。
除非收到特殊来信,菊才会提前来找他。
“是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不是少主的,而是兰传来的。”菊又手欠的把小竹正在写的评书抽了出来看。
“小兰发的消息?”
小竹嫩白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些疑问,他也顾不得再与菊置气。
问道:“他可已经有半月没有传消息回来了,要是他再不传消息回来,我都要以为他失踪了呢。那他在信上都说了什么?”
菊丢了评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纸筒,一看便知飞鸽传书而来。
小竹接过纸笺,急急的展开……看罢一脸不解:“少主不是该回玄庄吗,怎会突然去了西楚?”
菊皱眉道:“我也不清楚,老庄主闭关未出,想来是少主有别的事需要去西楚吧。”
小竹半懵半懂的点了点头,取回评书继续写……
然而,就在这二人疑惑他们少主为何去了西楚的第二日。
从上京传出一个足以震惊四国与江湖的消息:玄庄赤墨少主暴毙于回魂崖!
谁都不曾预想到,传说中那个令江湖门派闻风丧胆,朝野人人胆颤的夺命鬼手玄庄少主。
会突然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以一个死人的身份。
玄庄立身江湖百年之久,以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维护朝廷与江湖为己任。
当然,它也做些血腥的事儿。
有着能拿捏人要害的手段,更有一群隐而不露的杀手。
只要有银子和理,再贵重的东西,再金贵的性命,它都会给你取来。
不分,彼此,情面。
而就是这么个亦正亦邪的组织,里头有那么一号人物最是厉害,让人敬又让人惧怕。
玄庄赤墨,无人识其面,无人通其音,更无人遇上过他。只因,识得他的人,统统都去见了阎王。
据说他神秘无踪,伸手了得,一双玉手夺命无声。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不和谐的声音。
因此,无论是江湖上还是各国朝廷,对玄庄都是礼敬三分,不敢造次。
于是,当这消息传出的第一天,无人信以为真,都只当是江湖谣传罢了。
可就是那么巧,有那么个人,苍白着脸一路狂奔到回魂崖。
而后在崖下塌方的灰石中挖出一具被毁去半张脸的人,查到他身上的玄庄赤墨令牌。
这时,有那么些人信了。
因为,有人亲眼所见。
就在一日前,回魂崖下发生了一场恶战。
一驾不算华贵的马车被数十名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手持弓弩,折射着冷光的箭头泛着点点阴寒,一看便是染了剧毒。
后来车子内的一人为了保护其中一人,中箭当场身亡。而另一紫衣为维护白衣身中数箭,终是体力不支,从侧崖掉了下去。
白衣虽功夫了得,却终难敌暗箭,被逼上崖顶后,坠了崖。
之后,黑衣人更用火药炸了山顶。
顿时惊雷乍响,峡谷内一片震耳欲聋……
紧接着,一路身着玄庄制服的紫衣人赶到,待看清尸体容颜,辨清真伪后,数十人齐齐跪下。
眼含悲恸,口喊‘赤墨少主!’
再后来,那群紫衣人从苍白震惊的人手中要走了令牌,带走了尸体。
他们临走时放言:玄庄赤墨死于上京,这笔账,玄庄必定讨回……
闻者心惊胆颤,痛者怒目腥红。
至此,所有的人都信了。
只因来的人亮出了身份,玄庄冕月。
冕月是谁?
玄庄次于赤墨存在的二号人物!
如今,玄庄赤墨毙命已成不争的事实,江湖上有些门派便开始蠢蠢欲动。
谁都知道,玄庄近十年来的江湖地位赤墨功不可没。
而今这个祸害死了,纵然玄庄坚不可摧,他们却也不用如往日那般忌惮畏惧了。
玄庄大堂。
本就肃穆的大堂,此时一片素白,隐隐透出几分凄凉绝望。
往常用来招待宾客的大厅,今日确实也迎来了江湖上不同门派的主要人物。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相商要事。
他们来,只为一事。
送赤墨少主,最后一程。
五天前,赤墨葬身于去西楚的路上,回魂崖。
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椁孤零零地停置在大堂中央,香案前,几日前还在揣摩赤墨去西楚何意的竹菊,正端端跪着。
竹一脸泪痕,乌黑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一看便知是发了狠的哭才这般模样的。
他机械般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的丢进身前的火盆,一刻也没停下。
许是痛至深处,他目光呆滞,像傻了一样不断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相对竹而言,菊略显的坚强一些,好歹他还会对上前敬香的江湖人士点个头,偶尔道声谢。
他的目光里还没有完全灰败,似乎还有些什么,却是一瞬即逝。
如此,便是三日。
期间,老庄主一直未曾出现。
他们本想去后山密室去给老庄主禀报赤墨之事,却被副庄主给拦住了。
许是太过悲痛,亦或太过无奈。菊并没有对副庄主这一举措做任何反应,只是死命的捂住小竹的嘴,什么也不让小竹说。
赤墨的丧事由副庄主习宏权全全安排给了冕月,冕月来灵堂时,脸上布满悲痛,眼角藏了两滴水末,偶而也会劝慰竹菊二人节哀顺变。
竹菊二人心中怨气深重,却都隐而不发,尤其是菊,他失踪无法相信那个强大到几乎坚不可摧的人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没了。
第三日,赤墨下葬。待后山鬼树下新坟高起,竹菊二人齐齐跪地向副庄主请命。
出庄,去给赤墨报仇。
副庄主思虑良久,没有放行,且将二人软禁在了紫云阁里……言,不可轻举妄动。
至此,老庄主一直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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