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佳人有约
千辰睿从小楼出来,管家立刻跑上前去,却见他板着一张有些发绿的脸,容色羞恼尴尬,面具被死死捏在手中。
当即吓得一震,不敢多问,拉开车帘让他入内,末了驾着马车,赶紧离开这个他才刚一闭眼就立刻泛困的诡异地方。
直到进了城,车中人也未曾出声,他心里担忧,遂试探着问:“王爷,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半响,也不见有人回应,他急忙停下马车,掀帘看去,可车内除了在地上摇晃的面具,哪还有人?
心下大骇,如今上京不太平,白日里又被人闯了府,这夜里人又被气成那样,保不齐还会出事,忙调头去找。
太师府,客房。
淡淡的月光,在窗边折射出一双纠缠的身影。
许久,许久……
“九幽,我父亲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请皇上赐了婚,明日你我便要成亲,莫非你还不肯相信我,还是不愿给我彻底治疗贵妃的方法吗?”
一身蓝袍的闫愫环着身前红纱覆面的红衣女子低低道,黝黑的眸子里裹着莫名的光。
“阿愫,并非我不信你,只是按症断病虽可行,但终不如亲自看了贵妃症状,亲手把了脉才知道的准确,那样也才能毫无偏差的用药,去除病根呀。”
女子缓缓松开他的手,转过身,目光诚恳的看着眼前黝黑高大的轮廓。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幽儿!”闫愫复又抱住九幽,隔着薄纱在她额间落下深深一吻:“明晚,我便要取下这碍眼碍事的物件!”
九幽低低嗤笑了一声,似因这话羞涩窃喜,又似一股子与己无关的嘲弄。
飞仙桥,靠近西城门的一处街市。
河堤垂柳下,一男子刚从桥上下来,那藏于翠柳之下的女子便飞一般奔了过去,扑入男子的怀中。
片刻,男子轻轻推开怀中女子,低首疑问,眉眼疏淡:“你怎么来了?”
“人家想你了呀,四哥,这些年,你可有想我?”女子娇弱暧昧的声音响起,她再次垂首靠上男子胸膛。
男子微愣,黑眸瞬间划过什么,再次推开女子,语气宠溺道:“自然是想的。”
“你骗我!”女子不悦,却没再继续扑过去,只是忽地就拔高了声音,似撒娇,似嗔怪,更似愠怒。
“怎么说?”男子似被冤枉一样,定定凝着对方的眼,小心翼翼。
“你身上明明有酒气,还有脂粉的味道,难道你有了别的女人?”女子娇嗔责怪,说到最后一句时,更不惜提起拳头狠狠砸向男子胸口。
男子无奈承受,抬手轻嗅,果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脂粉香味儿,木然想起那句:幻谷之名,以幻为尊,幻众人眼,独染君心,何非女子不可?
竟是那一袭红衣似火,妖娆的男子……心头微动,好一句独染君心!
男子垂眸,言语间已浅笑开:“你莫多疑,这是酒味儿,你若不信,来日我问那人讨要些送你,你便明白了。”
女子不信,却不再蛮横任性:“那你要说到做到。”
男子眉宇舒展,嘴角笑意不散,末了声音冷肃道:“不过此前你须得答应我,明日便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也不要再擅自过来!若被抓了把柄,受难的便不止你我二人!”
女子气的跺脚,生气的又钻进男子怀中:“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能不说这个吗?”
男子无奈,任由其在怀中待了片刻,末了推开女子,郑重其事的又交代了一遍:“倩儿,你必须答应……”
林间仙境,湖上小楼,清怡阁内。
竹案之上,玉杯倾倒,红衣慵懒醉卧,枕袖而眠。
山间灵影晃动,一人悄然落在阁顶,末了他疾步走到竹案边,蹲身去摇那沉睡之人:“小怡…小怡…快醒醒,回屋去睡……”
“…恩…”听到声音,唐怡脑袋蠕动两下,便又没了生气。
殊清无语的抚了抚额,这是要多累多困才能就此睡去啊!
也是,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的安心睡去吧!
此暖阁是前些日刚到上京时他买下的,因地处泉眼之上,有水雾飘渺如烟,山间新绿倒影水间,景致绝美,美轮美奂,最是适合小怡在这里修养。
虽有暖气上涌,但因是初夏天气,夜间水榭顶上还是有些寒意。若在此时间待的过久,许会受寒。
轻轻拨过竹案上醉意浓厚睡去的人遮住眼脸的墨发,想叫醒他让其回屋子去休息。可当那张邪魅却又带点青涩的面颊映入他眼中,心下竟生出些微微的异样来。
这家伙生的极好,虽才十六,却比他十八岁的人稳重老陈的多。
或者说,连大他的汣幽也不及。
因是玄庄少主,地位身份注定了他此生必然走在剑尖上的生活。明明善良到连只兔子都舍不得杀,却要日日脚踩尸骨,指尖舔血。
故此他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谨慎入微。
他实在不忍看他那般辛苦,那般累的活着。所以,他就变着法子逗弄这家伙,尽管每次都是自找没趣的落荒而逃。
虽然,每次都会被他折磨的很惨。
但,汣幽比他更惨!
说不出对他存着怎样一种心思,但他知道,他很在乎很在乎这个人,这个兄弟!
他有时候,更甚至邪恶的希望,他是女子……
用力甩掉脑子里邪恶的想法,揉了揉有些发闷的心口。
缓缓吐了口气,上前蹲下,小心翼翼的将睡熟的人揽入怀中,抱起…
然,下一秒,他整个身子都已僵硬…
“你干什么?”唐怡睁开眼,方才还迷蒙的眸子此刻一片清亮,森冷的看着准备靠近自己的人,短剑从手心刺出,刚刚抵在殊清脖子上。
殊清一震,忙叫道:“是我,小怡。”
待看清眼前人,她收了短剑。
“你醒了啊?”殊清浑身一抖,退开半步,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解释道:“我本是要叫你的,可是你没醒,我怕你受凉,这才想着抱你进屋休息……”
其实不是她醒了,而是她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不受控制的清醒过来,也不想解释,遂道:“我知道。”
“知道你怎么还那么凶?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我要是不叫出来,你一准就把我脑袋给割下来了,到时候我娘来一定抱着你把你哭的不相信世界……”殊清说的血腥,自己还配了动作,说的像真的似的。
她遂笑骂道:“你脑袋不还好好的吗?”
“那是啊,得亏我嘴快,你手慢好不好……”殊清说的颇为得意。
“……”
伸手提起案边玉壶,正要倒酒,殊清却倏地一把将酒壶抢了过去,气道:“小怡你不能再喝了,你自己看看,一壶都被你喝光了,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常人喝一杯都得倒呢。”
手中落空,想起这酒消失的过程,她今日着实喝的多了些,遂也不与殊清计较,只是又去取一旁茶几上的茶水:“不喝酒,喝水总成了吧?”
殊清又一把抢了过去:“不成不成,你要喝屋中有热的,这水都凉了好些时辰了。”
她怒看殊清。
殊清干笑不理,径直将壶给抱走了,回来时,手中提着一个铜壶,倒出来的水,是热的。
一杯热水下肚,身子果然暖和不少,脑子也清醒了很多,遂问道:“兰儿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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