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堕落王子
华夏域，黔州中学。
初夏的阳光如更年期的女人来了月事……
有地震。
“同学们，没什么大不了的，地震而已。请保持安静，我有事情要讲。”
讲台上的班主任发了话。
同学们很给面子，班主任毕竟是“古今天庭”的追随者，受古今天庭庇佑，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
所谓古今天庭，便是都市、现实、历史三家联合而成的一个势力，在诸天万斗之中都有分支，其中以母星上的分支最大，最强，因为母星是所有天庭的发源地。
“现在核对高考信息，有误请提出来！”
事关高考，全班鸦雀无声，一时间严肃起来。
“张小明，男，人族，修为道境三重，祖上是穿越者，家传金手指‘天道图书馆’，老祖宗现任‘玄幻天庭’的天师，高考意向为玄幻文武大学。”
“对的，我的信息没错。”
张小明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
“琳娜，女，巫族，修为道境三重，祖传金手指‘舌尖大魔咒’，老祖宗为‘奇幻天庭’的御食真君，高考意向为奇幻烹饪大学。”
“啊，好饿啊——我的信息也没错。”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萝莉打了一个呵欠。
“李小红，女，人族，修为道境四重，祖上为穿越者，家传金手指‘天道藏经阁’，老祖宗为‘仙武天庭’的霸武真君，高考意向为仙武大学武道类。”
“然也！”
搭话之人乃是一个红衫女子，冷傲不堪，双目里幽光迸裂，仿佛藐视天下苍生。
“云小强，男，人族，修为道境二重，祖上为穿越者，家传金手指‘理工大数据’，老祖宗为古今天庭的建造真君，报考意向为古今文理类大学。”
“老师，我父亲送你的‘灵麦擀面杖’好用么？”云小强胖嘟嘟的，温和而顽皮地问道。
“收到了，你很有心，好孩子，好好考！”班主任和他是同一个天庭的庇佑者，平常间对他很是关照。
“哼！”
一道冷哼传来，却是一个高大威严的少年，少年身着劲装，满面不屑。
“楚云，你有什么不爽？”
班主任知他修为浑厚，寻常间桀骜不驯，出手狠辣，一般人不敢招惹。
但他却不怕，他乃道境八重的修为，家传金手指叫做“神话基因”，老祖宗们在仙武和玄幻天庭都有关系，楚云在他眼里，还只是个渣渣。
“不敢！”楚云不卑不亢，朗声答道。
班主任冷冷道：“哼！谅你也不敢——楚云，男，妖族，祖传金手指‘唤妖系统’，修为道境五重，意向为仙武大学妖魔类。”
楚云无所畏惧道：“对的，一字不差，古今天庭的追随者嘛，记性自然最好，当然，也只限于记性好而已。”
“放肆！”
班主任闻言，大喝一声，如龙吟大泽、虎啸深渊，顿时气浪滚滚，电光火石之间形成一张巨掌直奔楚云而去。
楚云避无可避。
“砰！”地一声巨响，他被震倒在地，周遭书桌化作齑粉飘散。
楚云控制不住翻滚的气海，“哇”地一声，大口喷血！
“在我的课堂上，谁敢放肆？以为高考在即，便可以无法无天了么，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听清楚了么？”
班主任义正言辞，怒不可歇！
“知道了！”
所有同学低下了头，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很多时候，教育会沦落成奢侈品，可惜，黔州中学的奢侈品里，仿佛只有“拳头”二字。
因为武助英雄胆、力涨壮士魂——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拳头解决的，如果有，那么便用一群人的拳头去解决！
“秦霸，男，人族，修为不明，祖传金手指‘霸体牧神决’，老祖宗乃玄幻天庭的牧天尊，没有高考意向。”
班主任不会在意那个被他教训的小杂鱼，收拾心情过后，又开始点名，核对信息。
“老师，我的信息没错，但学生向来糊涂，总搞不懂自己要学什么，高考要到了，请老师帮忙指一条明路罢，学生感激不尽。”
秦霸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言谈举止之间，独特的人格魅力隐隐乍现。
他所学庞杂，钻而不精，偏偏悟性极佳，又肯卖命，入学以来，便是楚云那种屌丝也对他礼让三分。
班主任道：“路得靠你自己走，你们秦家的人脉极为复杂，九天十地和三界六道都有关系，你与其问老师，不如请家中的长辈指点一二。”
秦霸道：“哦，好的，学生明白了——对了，老师，风人擘消失快一年了，学籍尚在，他……”
这秦霸很会为人处世，但月满则亏，既是优点，也是缺陷，他“爱管闲事”的名声，全校皆知。
殊不知班主任闻言也邹眉起来，低头沉思，识海中确有“风人擘”三个字闪过……
“是啊是啊，那个土著消失了这么久，我都差点忘记了。”
“该不会是身死道消了罢。”
“程歌，你们家的祖传金手指‘恐怖屋’，能沟通幽冥之界，你看看风人擘在不在幽冥界？”
“切，一个土著而已，谁有那个心思为了他去动用金手指，浪费法力。”叫做程歌的少年满面不屑。
“秦霸秦霸，你们家老祖宗牧天尊和幽天尊都是上古天庭最古老的天尊联盟，你托人问问呀，哎……那个土著不在，找不到欺负的人了，真怀念呀。”
说话的是琳娜，一个以吃著名、以吃为修炼途径的巫族女子。
“对呀对呀，秦霸，以前就是你不曾欺负过风人擘，你那么关心他，缘何不动用你家的关系问问呢。”
云小强也附和起来，他与琳娜虽然追随各异，但臭味相投，长久以来，二人的关系总有些“莫名其妙”。
秦霸却呵斥一声，道：“有班主任在，你们叽叽喳喳地闹什么，那风人擘不论如何，也算是你我同窗罢，你们这样背后说人，难免没有教养。”
“哟，啧啧啧，秦菩萨又要讲道理了。”
“嘻嘻……”
教室里又躁动起来。
“安静——”
班主任回过神来，心中很是欢喜，全班几十个学生，只有秦霸和云小强最会做人情、最会维护他的尊严，但秦霸的情商却比云小强要高。
“风人擘乃道界母星上的风氏血脉，风氏一族，以前乃是道界的统治者，你们怎好意思贬低人家，当真是恬不知耻。”
班主任既然为师，必要时难免行“师道”、言“师语。”
“老师，您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们怎地不知道？”
“请老师解惑！”李小红言简意赅。
从来没有不好奇的人……
“哎，你们大都是家学渊源之辈，怎地不知这些历史呢，或是你们家中长辈于此不愿多说吧，亦或是渐以忘却了。”
班主任继续说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风氏一脉乃九天十地的最高统治者，传闻也是九天十地的铸造者，可后来尽皆凋零了，据大数据统计，而今——”
“哎，而今，这九天十地之中，只有风人擘这一个风氏余脉了……”
同学们听闻班主任说起往事，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或多或少，都为风人擘感到可怜。
“原来却是‘贵族遗脉’，可惜了。”秦霸叹息一声。
“什么贵族遗脉，应该叫做堕落王子，你们说对不对？”楚云皮糙肉厚，振作起来，调侃着反驳了秦霸一言。
班主任恶狠狠地看了楚云一眼，楚云避开他的目光，仿佛适才的教训已烟消云散，并没有给他长记性。
“妖族就是妖族，但你所论‘堕落王子’一词，却还算准确！”
班主任先抑后扬，赞同了楚云的说法。
这是老师们常用的手段，往往先打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你一颗糖吃。
果然，楚云那厮又狂妄起来，很是得意。
闲聊过后，班主任继续点名，一堂课草草了解。
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到得而今，已没有多少学生愿意听课，更没有多少老师愿意讲课。
只是关于那个“土著”、关于那个“堕落王子”的一切，仍旧杳无消息。
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谁又会去在意一个常年被欺辱的少年呢？哪怕那个少年整天嚷嚷着要做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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