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顺风湿脚面
穿戴完毕，唐四方二话不说来到茶桌上面。
他的脑袋刚好跟开窗持平。
江边的垂柳和一水的两层，三层建筑错落有致的分布着。
唐四方看了半天，也认不出这是在哪。
临江大道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武昌府没有比临江大道更加繁华的地方了。
唐四方双手用力，勉强把脑袋伸了出去。
这里距离水面三米高，船在顺着水流慢慢的滑行。
不出意外的话这艘船的位置是不固定的。
心中有了数之后，唐四方回头看着杨升说道：
“劳烦你把短褂脱了。”
杨升立刻双手抱胸的问道：
“做什么？”
“当然是写暗号了，笨蛋。”
杨升觉得光着膀子有辱斯文，但是总比困在这里强。
犹豫了一下之后，把对襟短衫扔给唐四方。
唐四方从茶桌上下来，拿起短衫平铺在茶桌上。
他要画一个棋盘，或者简单一点画一个田字格也行。只要陈小春看到，一定会知道这是唐四方的暗号。
四下没有可以利用的笔墨，唐四方一咬牙，打算把自己的手指咬破，用血画出来。
鲜血晒干之后就变成黑色，白底黑字非常惹眼。
刚把手指放到嘴边，唐四方心疼的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绿珠，笑嘻嘻的说道：
“丫头，轮到你发光发热了。”
唐四方拿着短衫扔了回去。
绿珠不解的看着唐四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唐四方看看永福郡主，又看看绿珠说道：
“麻烦你咬破手指，在短衫上画一个大大的田字，我的兄弟看到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救咱们。”
绿珠知道唐四方的用意之后，直接回他两个字：
“不干！”
唐四方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说道：
“嘿嘿嘿，永福郡主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表现了。”
把永福郡主搬出来，绿珠立刻像打了鸡血，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写起来。那份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唐四方看的惊为天人。
鲜血不比笔墨，在短衫上写字是非常难的。
需要用的血量之多，在场的四个人全都明白。
绿珠写完一个大大的田字之后，有气无力的把短衫扔给唐四方，自己满身虚汗的卧倒在地上。
唐四方拿起短衫，看了一眼绿珠安慰到：
“你家主子一定封一个大红包给你。对了，把手指在嘴里嘬一下，唾沫比药材还好使，嘿嘿嘿。”
绿珠瞪了唐四方一眼，身体却很听话的把手指伸进嘴里。
唐四方用板凳腿把短衫撑平，然后扯个绳子把短衫挂了出去。
一切完事之后，唐四方大大方方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泡了壶凉白开茶。
一通豪饮之后，唐四方钻回自己该待的地方，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晾在地板上。
拉扯短衫的布条很隐蔽，相信看管的人不会发现。
唐四方做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剩下的就等陈小春这个好兄弟了。
牢房里经过这一通折腾，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永福郡主面无表情的做在床头，跟以前不同的是，她偶尔会偷偷的看看唐四方，眼神很复杂。
唐四方长的很帅，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感觉到了永福郡主的目光，每次都扮着鬼脸回应，搞的永福郡主忍俊不禁。
四个人对船上的情况不了解，对方来的是谁，有多少人马，完全一抹黑。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船一直在江面上来回行驶，并没有驶离武昌地界。
，
一天没有见到唐四方的影子，陈小春感觉事情不对头。
往常他不会在意，但是现在他们得罪了朱喜，不得不小心。
要说武昌府地面上谁的消息最灵通，自然是西祀胡同赌场和大街上要饭的人。
陈小春得到消息，辗转在燕春楼的地板上找到了唐四方留下的“将”棋子，陈小春立刻明白唐四方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跑回新家，从炕洞里挖出唐四方赚的几两银子和铜板，然后找到街上混的不错的乞丐大眼珠子，让他帮忙在城里城外找唐四方的踪迹。
报酬很客观，每天两顿饭，每顿五个肉包子。
除此之外，陈小春还跑到西祀胡同赌场，用没人每天50文的价格雇佣了十六个无业游民去四处打听消息。
一波操作下来，陈小春心疼的坐在老槐树下面的石碾子上，捧着破布兜里的散碎银子和铜板发牢骚。
跟唐四方这个大手脚不同，陈小春是个十足的守财奴。
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四半花，用去这么多银子，比割他的肉还疼。
除了唐四方外，陈小春还有一个要饭的好兄弟。
就是大眼珠子。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比认识唐四方还长。
大眼珠子是个孤儿，从小在街上要饭，慢慢积累起自己的人气，收拢了不少的手下。别的地方不说，起码城南这一块还是有些地位的，当然仅限于下九流。
“人都散出去了？”
陈小春见大眼珠子手里拿着一个叫花鸡，满嘴油腻的走过来。
其他乞丐用肉包子就打发了，大眼珠子可不行，必须下点本钱。
“散出去了，放心吧。有我的兄弟们在，我保证不出两天就帮你找到四方兄弟的下落。”
“嗯，这样就好。我去撒泡尿，等下咱们去街上溜达溜达。”
“擦，还是个斯文人，就地解决不就好了。”
大眼珠子吐槽一句，自顾自的啃起鸡腿来。
不一会儿，陈小春郁闷的走过来，张口就说：
“娘的，这什么鬼天气，没来由的刮起一阵邪风。”
大眼珠子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又看看陈小春的下面，坏笑着说道：
“屁的邪风，又尿鞋上了吧。”
陈小春郁闷的不搭腔。
“才16岁，注意身体呦，小心生不出儿子。”
大眼珠子依然不依不饶。
陈小春无奈的说道：
“你当我不知道，不过待在飘香院那个地方，身不由己啊。”
“跟着四方兄弟摆摊不是挺好，我见他每天能挣不少钱。”
“嗯，还愣着干什么，把烧鸡扔碾子底下，赶紧跟我上街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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