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刀戟遍地我独行
什么是军心,从某一方面来说,主帅就是军心,所以在战场上,主帅可以不作战,但必须让将士们能够看到他,将士们看不到主帅,就没有了主心骨,自然也就没有了战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说两万人,便是十万人,也是一盘散沙,和手无寸铁的老板姓也没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姬溪想不胜都难,接下来,姬溪率先收拢了自己的部队,然后如尖刀般的在城内横冲直撞,在这样的冲击下,城内的敌军纷纷外逃,当姬溪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开始抓俘虏。
夜半时,内乡县终于恢复了平静,姬溪抓获了三千俘虏,缴获了五万石粮草以及无数的兵甲辎重。而己方的伤亡,也可谓惨重,此一役,竟减员了四百三十二人,余者也各有伤情。
对这些,姬溪根本就无暇顾及,就地修整了四个时辰后,姬溪再次动了,他令张康率领所有的伤员和八百能战之兵立刻启程,把俘虏当民夫,和那五万石娘草一起押送回峣关。
另外,他修书一封,着人快马送至峣关,着吕春携张寿张安二部兵马,火速出关,进驻这内乡,两日内,必须到达。
随后,姬溪和姬渊带着仅剩的二百兵马直接出了内乡,两个时辰后,便再次出现在了涅阳县。
姬溪第一时间找来了张福和周华,令二人火速将三万石粮草装车,午时之后,由三千民夫押运,往峣关方向而去。
临行前,姬溪将自己带来的二百兵马全部交给了张福,叮嘱他一路小心。
张福焦急的问:“大哥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走?有这八万石,播种的种子已经大体足够,大哥又何必留在这里。”
姬溪叹了口气,却骂道:“你个笨蛋,顾头不顾腚吗?我问你,等播种完了,我蓝田百姓喝西北风去吗?不要废话,抓紧启程,迟则生变。”
张福更急了,说:“那大哥总要告诉我,你接下来去哪里,干什么去啊?”
姬溪笑说:“我嘛,当然是要去投奔吕布啦。”
闻言,张福一愣,再要多问,姬溪却已经不耐烦了,骂道:“别他娘的叽叽歪歪的,趁着袁术还没有反应过来,快些出发,这三万石粮食老子就交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子打断你的腿。”
张福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看着张福押运着粮食渐行渐远,站在城头上的姬溪终于松了口气,后转头看向姬渊,笑问:“虎娃,累了吗?”
姬渊咧嘴一笑,那憨厚的样子让姬溪彻底的安了心,大有天下虽大,只要兄弟二人齐心,则无处不可去之感。
于是乎,姬溪笑道:“好,那我们便再去会会那名满天下的袁公路吧。”
随后,兄弟俩相视一笑,并肩走下城楼,姬渊跨上了蹑影,姬溪则随便的找了匹马,二人喝驾扬鞭,直向北而去。
既是向北,自要经过宛城辖地,姬溪为了安心,便冒着生命危险在宛城的周边转了一圈,所为的,便是考察袁术是否有追击张福张寿等人的预兆。
姬溪的担心是对的,袁术虽难成大事,但到底不是个笨人,经过这十几个时辰的缓冲,还是回过神来了,于是乎,姬溪和姬渊来到宛城没多久,就隐隐的听到了号角之声。
姬溪计算了一下,张寿早走了,袁术应该是追不上的,但张福却刚走没多久,民夫押运这粮草也必然是走不快,若袁术此时出兵,基本上肯定会追上张福的队伍的。
而只要被袁术追上了,结局可想而知,三万石粮草注定是没了,而张福等人的性命,只怕也会丧失。
这是姬溪所不能接受的结果,所以,姬溪当机立断,策马直奔宛城城门。
宛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兵甲林立,这是战时的常态,不管有没有兵临城下,都要做出一副枕戈以待的样子。
而姬溪现在要做的,是让这紧闭的城门在日落之前一直紧闭,不能放出来一兵一卒,以此为张福换得足够的撤退时间。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给姬溪五千兵马就能轻松的做到,但无奈何,姬溪只带了姬渊一人来此,二人二骑,想要做成这件事情,便难如登天了。
姬溪也知道仅凭自己二人,想到达成目的基本不可能,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总还是要做些什么的。
所以,姬溪义无反顾的带着姬渊策马来到了宛城之下,一箭破空而出,直射城墙之上的那面袁字大旗,只不过箭术不大好,没有射中。
看着姬渊玩味的眼神,姬溪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只是扬声喝道:“吾乃屯骑校尉姬溪,今奉天子诏命,特来诛杀逆贼袁术,尔等速速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日,以同谋论处,鸡犬不留。”
闻言,城墙上正在寻访的张勋和陈纪都愣了,赶忙趴到城墙边上向下望去,当看到城下那孤单单的二人二骑时,二人的第一反应是看花了眼,继而,陈纪愣愣的问:“这就是那小贼姬溪?”
张勋神情不定的点了点头,凝声给予了肯定:“不错,这小贼,化成灰我都认得。”
陈纪又问:“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只来了两人,就让我等投降是吗?”
张勋狐疑的点了点头。
陈纪大怒:“狂妄,欺人太甚,待某去将其拿下,以雪诸公之耻。”
说罢,转身便欲下了城楼,却被张勋急声阻止:“元方且慢,姬溪小贼素来狡诈,这一次更是来的突兀,其中必然有诈,且袁胤袁涣新败,我等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陈纪却不听,说:“这城下开阔,五里之内一眼可见,便是有诈,也在五里之外,有这五里的缓冲,小贼还能翻了天不成,张将军无忧,待我将其擒来,予你发落。”
之后,张勋仍是不许,二人品级也大体相当,是以便在这城墙上争执起来,可还没说几句,又是一箭破空而来,取的,还是那面袁字大旗,只不过还是落空了而已。
虽然这接连的两箭都没有什么威慑力,但这随箭而来的两句话却不同,且这第二句话更是盛气凌人:“呔,战又不战,降又不降,尔等欲待如何,难不成这宛城,成了那龟壳不成?”
这话,张勋和陈纪听的真真的,陈纪气的面红耳赤,张勋也是七窍生烟,是以不管不顾,猛地下令:“放箭,杀了这小贼。”
军令既下,数百人立刻张弓搭箭,仅片刻,箭雨便排山倒海的倾泻而下,直取姬溪和姬渊。
而姬溪自然敢来,最起码的准备还是有的,比如说,他和姬渊站定的位置,恰巧的强弓射程的边缘地带,这般一来,哪里能有什么危险,那边箭雨一起,二人只需后退几步,便可有惊无险,优哉游哉。
这一番箭雨,足足射了上千支,却没有伤到二人一分一毫,且箭雨刚止,姬溪便再次踏进了射程之内,同样的张弓搭箭,再取那面袁字大旗。
这一次运气还行,虽然没有射断那大旗,却也牢牢的钉在了上面,随之,姬溪狂妄的声音响起:“鼠辈,尔等是在撒娇吗?莫不是这满城兵甲,尽换霓裳,箭翎尽取,织了羽衣不成?”
姬溪这嘴啊,太毒了,骂人都不带脏字,而好死不死的,这话正被匆匆赶上城楼的袁术听个真真的,然后,袁术的胡须翘了起来,长脸明显的短了一截,俯身前探,暴怒道:“竖子,徒逞口舌之利,行卑鄙之事,董卓账下,全是你这等偷鸡摸狗,下流无耻之人不成?”
姬溪一眼就知晓,这人就是袁术,是以道:“想来汝便是袁公路了,世人所言,獐头鼠目,色厉胆薄,今日一见,更是不堪。汝坐拥数万兵马,却被我玩弄于指掌之间,几番大败,竟还敢口出狂言,汝,可知羞字怎写?吾劝你,快快投降,吾会请相国赏你一家妓倌,到那时,汝可日日莺歌环绕,落眼处,尽是长袖曼舞,岂不美哉?”
这话传到了城墙上,落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更落进了袁术的耳朵里,然后,袁术的身子晃了一下,举起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了,那话音,更是寒风彻骨:“谁能取小贼性命,赏万金,吾保他封侯拜相。”
这许诺,堪称极重,而重赏之下,总会有不知好歹之辈出头,这不,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挺身而出,请命出战。
袁术一看,乃是账下一勇将,其战力,在自己军中还是排的上号的,是以,袁术毫不犹豫的令他出战。
此将满怀信心而去,却没有回来,在姬渊的倒下,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合便被斩落马下,干脆利落。
城上,众将哗然,袁术更是觉得自己的脸面都快要丢尽了,便环顾四周,问:“谁敢出战?”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城下的那尸首,再看看那横刀立马的骁将,一时间,无人敢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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