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厚颜无耻
却是眼前这出乎意料的局面，着实让城外的牛辅等人摸不着头脑。可在冷静下来后，身为主将的牛辅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进城。
“自己不是大禹，没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白波贼既然打开了城门，不管是不是空城计，总要进去看看。”
心中这般想着，牛辅也就朝着一旁李傕点了点头，让李傕从军中选出了一曲兵马，作为开路先锋行进了这临汾城。
然后……
“将军，是真的，白波贼真是投降了！”
不消片刻，方才那一脸谨慎模样的开路军候，便欢天喜地的带着彻底放弃抵抗的李乐等人走出了城。
故看着赤膊上阵跪在阵前的李乐，牛辅终也不由抚须一笑，“善，大善。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这白波贼中，倒还有明大义者。”
说着，也就驱马向前，径直来到了李乐身前。
而李乐见此，跪在地上的他便先是抬头看了看被众将簇拥，着一身亮银甲显得无比威严的牛辅，接着忙也就叩首道：“罪人李乐，拜见将军！
不敢瞒将军，罪人并非有意从贼，先前乃是受贼胁迫，不得以下方才入了贼营。可罪人亦知何为忠义，虽身处贼营，却心向朝廷。
前些日见王师北来，也早恨不能投靠王师，为王前驱。而今，罪人也终是得偿所愿了。而至于罪人方才于城上那番话，亦是被逼无奈。
狗贼郭太为监视罪人，特意留下了其心腹韩仲。为了能将韩仲引去东门，使王师顺利入城，罪人方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等罪该万死之语。
还请将军恕罪，还请将军恕罪！”
也不愧是从底层崛起之人，李乐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将自己完全摘出了白波贼的阵营。而看着其一脸真情实意的模样以及脸上那几滴恰如其分的悔恨泪水，不了解此人者，怕会真以为此人就是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式人物。
可牛辅到底是两世为人，也是见多识广。即便没有能看出忠诚度的数据面板，乘骑在战马上的牛辅也知，李乐洗白自己的那番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什么就被逼无奈，若真是被逼无奈，牛辅率大军抵挡绛邑时，李乐便有的是机会拨乱反正。何苦一直等到兵临城下，性命不保时才想起“弃暗投明”。
可见此人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忠诚”对其而言估计与厕纸无疑。
但从他的话里，牛辅倒是还听到了些有用的。比如白波首领郭太的心腹韩仲仍在城中，未能被控制起来。
因而在李乐言罢后，牛辅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傕、张辽，“你们听到了，城中尚有贼匪未除。立即领兵进城，凡有抵抗者，杀无赦！”
“诺！”
两人闻声应下，便带着本部兵马冲进了城池。
故在此时，牛辅方才不由低下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乐。
“哈哈”牛辅忽的笑了。可这笑声传到李乐耳中，却不禁让李乐冷汗直流。弄得跪在地上的他不由将脸深深埋进了土里，大气也不敢喘。
因此，他便就只能听到一阵甲叶碰撞之声，从声音中判断，身前这位可决定他生死的将军当是翻身下马了。
李乐不由将身体俯的更低了，为了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的顺服和恭谨，此时的李乐简直是一副五体投地的模样，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威风。
可见此，牛辅脸上的笑意却不禁更浓了。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今日能为了性命出卖白波军，他日定也能为了其他的东西出卖他牛辅。
然经历了这么多事，牛辅自也是不是凡事直讲对错的天真少年。
曹孟德有句话说的好，“乱世用人，看才不看德”。
这李乐虽人品一塌糊涂，道一声“混蛋、人渣”也不为过。可这混蛋人渣用好了，却也同样是一件利器。
至少在打击剩下的白波贼上，曾属白波贼高层的李乐，能发挥出无可代替的作用。
因而俯下身来，牛辅便不由拿手握住了李乐的手臂。看着李乐因此猛地打了个哆嗦，牛辅便不由双臂用力，笑着将其搀了起来。
“就如本将先前所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汝既能弃暗投明，于自身而言，于朝廷而言，皆是好事。为此，本将便会上表太尉，表汝一个军司马。
至于汝先前所犯下的过错，浪子回头，自可戴罪立功。对此，汝以为如何啊？”
“臣，臣谢将军。”李乐紧绷的精神顿时一松，整个人也不由再度跪倒在地，“将军对臣之恩，恩同再造。臣必为将军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明白牛辅便是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是掌握自己生死的主宰，李乐自也就忙不迭的表起了忠心。
对此，牛辅也不禁是仰天一笑。可在其心中，他对李乐表忠心的这一番话，却是半个字都为信。
这人不过就是他用来对付白波贼的一柄刀，一个器物罢了。
可别说，性命皆在牛辅一念之间的李乐，此时倒也很懂得放低自己的心态。见牛辅言罢后要翻身上马，竟就不由主动来了马前，附身底下做起了人肉马镫。
这等近似厚颜无耻的行径，自不由让一旁牛谨、徐晃等目露不屑。
然李乐对此，反倒是一副乐在其中模样。单次一点，便不得不令人佩服此人的无耻。
“呵，这种恬不知耻的做派，都能和背主后还认人做父的吕布相提并论了。”
心下暗自鄙夷了番，牛辅也就未看李乐，而是和一旁的辅军贾诩聊起了天。
“先生，如今的临汾城已然是我囊中物，可逃走的白波军却要尽快追击。故城池光复后，我便予先生一部兵马，劳先生代为恢复城中秩序。对此，先生以为如何？”
“自无不可”贾诩对此倒是想也不想的便点头答应了。
身为辅军，协助牛辅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只要事情对讨贼有利，贾诩也愿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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