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闪耀的帝国之星
随着又一场小雪再度光临应天城，洪武二十七年也即将宣告结束，这一年对于徐钦来说，无疑是非常充实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徐钦以一匹发疯般的白马姿态，一路火花带闪电般的正式登上了帝国的核心舞台，直接成为了朱元璋核心幕僚兼首席狗腿，直接谋划和参与了好几件影响深远的大事件。
堪称神奇的是他在做了这些事情的同时，还得到了几乎朝野上下实权派的一致好评。即使是私下里和他最不对付，并且对他的人品持保留态度的黄先生，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这一年里，徐钦还真正的成家了，家中娇妻端坐堂上，还闪电般的拥有了几位妾室，一时在应天城内外传为“美谈”，成为了数十万男性吃瓜群众心中羡慕嫉妒恨的对象，甚至在广大妇女和黄花闺女的心中也大多成为了新一代的“情圣”。
对于他自己来说，成家是他真正在这个时代扎根的重要标志，所以就算是外面的传言在某些地方其实大大言过其实，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况，他也还是非常非常非常满意的。
在这一年里，他还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刺激，有正儿八经被人拿着刀追着砍了几条街的情况，有被人当人肉箭靶的情况，也有运筹帷幄然后智者千虑了的情况，还亲手毙了敌对阵营里面的一个野生奥特曼，甚至亲眼见识了传说中的猛男、人形高达、史上最后一批飞升名单中的著名人士。
随着年关的一步步逼近，这一年以来的各种回忆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当然，其实这些回忆中也没什么真让他绞痛的东西，徐钦之所以会感觉到绞痛是因为已经腊月二十六了，常朝都暂停了，百官大多都进入休假模式了，但是他不行。
朱元璋一句话，他就得抛弃妻妾，然后马上挣扎着爬进宫去议事。站在御书房里，他心里一直默默念叨着三倍加班工资，一边还得面带微笑，认真听着朱老板的各种赞叹和进一步的指示。
而且就连这赞叹，也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朱老四的。
“蒙人这次算是吃了老四一个大亏啊！哈哈哈！”朱元璋拿着最新的北疆战报，笑得胡子都好像有些松了。
“还是仰仗陛下知人善用，还提前加强了北疆兵力、军资，若说这功劳，陛下才是首功。”
虽然很想提着他的领子告诉他：老子不干了！但是徐钦不敢，确实不敢，真的要杀全家的，所以他只能以拍马屁的方式来回应。
“你小子，有你这么抢功的么？这天下都是朕的，朕也不缺这点功劳，要说这打仗，老四确实是把好手，甚至比起朕当年恐怕都犹有过之。秦王那边的战报你也看了吧？本也算是大功一件，但对比起来可就真算不得什么了啊！”
朱元璋倒是完全把徐钦的话当成了一个玩笑，而且目前整个朝堂上，敢偶尔跟他开开玩笑的也就他这个带着二十一世纪中二残留的愣头青。对此朱元璋好像也并不反感，因为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什么时候不能，否则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徐钦当然看过，这两份战报都是锦衣卫系统送回来的北疆最新战报。由于锦衣卫这边在全国十余个行省治所都建立了信鸽通讯网，所以锦衣卫的情报往往要比从普通渠道回来的正规战报要快很多。
不过因为出于面子上保密的考虑，现在能和朱元璋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的人，就只有徐钦了。
其中一份是昨天从西北河套一带送到的，内容主要是：由秦王指挥的西北战区和西蒙古瓦剌部为主的一路南下劫掠军的战斗，在秦王的指挥下，集中了约十万的西北边军，以宁夏卫卫城为饵，诱使瓦剌部主力来此，然后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一举击溃约八万南下劫掠的瓦剌骑兵，斩首约近万，俘三千，伤不计其数，余者溃散；而自身阵亡仅两千余，伤者约三千，可以说是捕鱼儿海大战之后这几年少有的大捷了。
然而朱老四迅速对自家这个二哥表示了不服。
仅仅在宁夏卫大捷战报送到之后的不到十二个时辰，东北的战报也送到了徐钦的手上。这不仅仅是一个更大的大捷，在战争耗费、己方伤亡、战果等方面全面碾压秦王：燕王朱棣，会同宁王朱权，以燕山三护卫等骑兵一万，宁王亲卫骑兵五千，朵颜三卫精锐骑兵一万五千，共计三万骑兵主动出击，将悄悄潜行在庆州西北，还未完成集结的东蒙部落联军八万人直接击溃，不但以少胜多，而且斩首超过一万八千，俘虏更达到一万四千余人，并缴获了数万头牛羊和近两万匹优良战马，而自身的损失仅有共计不足三千的伤亡。
最最重要的是，朱棣还顺便利用这个机会，“邀请”了朵颜三卫的部分人口入关，许诺“发放田地，教化耕种，仍为一部，互通有无，以赈白灾”。
而朵颜三卫一方面是确实也受到了这次大白灾的影响，必须要仰大明鼻息，同时也是看到了之前的小规模试验觉得好像没什么坏处，于是便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这个方案。
朱棣的这一路连削带打的组合拳，简直可以说是完美，不但借机让原本准备来打秋风的东蒙被反抢了一波，以极小的代价防患于未然，而且还顺带连蒙带坑忽悠了朵颜三卫一把，将靖北计划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不过老四这次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三卫内迁部众高达五万余人，万一出点乱子，可不了不得。子敬你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么？”见徐钦陷入沉思之中，朱元璋又接着问道。
“其实臣以为陛下大可不必多虑，此前燕王在安排那两个小部落内迁的时候，已经展现出来了极为高超的手段，打散安置、严明律令、一视同仁、授农有奖等方法都非常有效，这一年下来三千多内迁的蒙人和周边的汉民一点问题都没有，已经是大大的超过了臣之前的预期了。”
“而这次虽然内迁蒙人超过五万，但是只要安置打散的范围大一点，相比于汉民来说也不过是台墨之于沧海，如何翻得起浪花？”
对于朱棣之前的行动，很多具体的施政措施都是出自他的手，他当然是非常清楚了，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他也非常高兴，能这样无形地装逼，这感觉不要太酸爽。
“呵呵…你倒是挺信得过老四的。”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中稍微带着点儿落寞、遗憾和无奈。
徐钦见他没有“想歪”于是也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这话代表的什么意思，同时也顺口应承到。
“还是全仰仗陛下知人善用罢了。”
“算了，不谈这些了。这天气呀，是越来越冷了，朕在这江南的应天城里，都觉得冻得厉害。不知道老四和老十七他们班师是否顺利，朕听说今年大宁附近的积雪都有一尺多高了，这种日子里，要是过年都在外边冰天雪地里冻着，你说要是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
这个时候，朱元璋才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是纯粹的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担心儿子，而不是以一个君主的身份在统治子民。
“陛下放心，就算是锦衣卫的情报，也都是在北平接到了出征大军的快马回报之后再用信鸽传回来的，想必大军日程即使稍迟一些，也慢不了太多，想来现在至少也回到大宁了吧！”
虽然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是此时徐钦心里面却想的是：朱老四啊朱老四，您可千万一定要在冰天雪地里面过这个年啊！这踏马的就是个送分题，你可千万别脑抽急着赶回来，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坐这把椅子，雪地过年算个屁，总比出生入死四年要好些吧！
“嗯，你说得有道理。对了，雨宁还好吧？”突然朱元璋的话题又从儿子转到了孙女身上，简直让满脑子乱七八糟思绪的徐钦有些应接不暇。
“呃…回陛下，郡主殿下一切安康。”
“还郡主殿下，如今雨宁已经是你夫人了，用得着在朕的面前搞这一套么？”
这话还真是好生把徐钦给呛了一下，不称郡主殿下，难道在人家亲爷爷面前叫人家“贱内”么？会被你当场打死或者至少打得半死的吧！
“咳，咳…朕问你个事啊，那个，你们成婚这么久了，雨宁有没有？”本来徐钦就还没反应过来，朱元璋马上又追加了这么深奥的一个问题，他当然是更懵了。
“有什么？”徐钦用很纯洁的眼神盯着这位自己法理上的爷爷反问到。
“当然是，朕的曾外孙啦！”朱元璋突然把音量提高了起码八十分贝，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吼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呃…应该，还没有吧？”徐钦一脸无辜。
“废物！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你竟然还有脸勾三搭四！”
一边继续咆哮，一边顺手就将他刚刚呈上去的朱棣的大捷战报给拍他脸上了，幸好这时候的奏疏还是用的信封的样式，完全是几张普通的纸，没有后来的硬壳封面，否则这样含怒而发拍脸上，非得把鼻子给他拍平了不可。
然后老朱稍微顺了顺气，才继续“心平气和”地跟他讲了子嗣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布施雨露的问题，并围绕着这个话题逐步展开，深入浅出地说教了他小半个时辰，最后可能实在是有些累了，才结束了这一堂内涵丰富的生理卫生课。否则按这个进度，徐钦很恶意的想，接下来再讲下去怕是都快要进入实际演示阶段了。
等徐钦好不容易从御书房逃出来，才开始有时间来仔细想想这今天件事背后的涵义。据他所知，朱允炆的实习生涯并不算顺利，他在进宫向朱元璋述职的时候恰巧有一次碰到朱元璋在批阅“试卷”，还碰到了一次朱允炆当面奏对。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朱元璋都没有可以在他面前回避这些事情，所以他可以很容易发现，至少这两次老朱都没什么太特别的反应，不过从微微皱眉、叹气等一些小细节上还是可以发现这位皇太孙的情况都不太妙。
不过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在朱元璋心中的这杆秤上面，朱老四的分量依然远远不够，不是比不过朱允炆，而是比不过“礼法”，所以朱元璋才会落寞、遗憾和无奈。
想通了这些，徐钦抬头看了一眼在云层掩映下渐有西下之势的冬日，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内心感慨了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
朋友们都开始亮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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