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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晋阳出世


  公元632年,贞观六年正月初一,日月合朔,有日食,朝野皆感不安。

  果不其然,到了正月十九日,就传来静州地区的山獠族人反叛的消息。

  李世民颇为恼怒,区区一个未开化的野蛮部落都敢挑衅大唐国威,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

  他沉着脸派右武卫将军李子平叛,李子平不负帝望,不久就将山獠族人镇压下去。

  三月初,侯君集被御史参奏,有贪渎嫌疑,李世民恼而将其免职。

  三月十五,李世民起驾去九成宫,原本想带妻子长孙皇后一同前往。

  但长孙现已有六个多月身孕,不便同行,李世民便听从了妻子建议,带了郑婕妤一同过去。

  此举又招惹了不少后妃们的嫉恨,不是嫉恨郑婕妤,而是嫉妒长孙皇后。

  皇后以三十之龄再次怀孕,已向大家证明证实无论宫里来多少美人,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在皇帝心里,她永远是无人能替代的存在。

  皇帝去九成宫,皇后不能同行,按理也应该从四妃中挑一到两人同行,再配上一到两个低位分的新人,才合理。

  而今,却只带了郑婕妤一人,这事显然少不了皇后耳边风。

  不过众妃嫔们嫉恨与否,长孙皇后是不在意的,皇帝去九成宫呆不了几天,实在用不着带那么多的嫔妃同行。

  她建议李世民带郑婕妤,一是皇帝确实对她比较宠爱,二么,这郑婕妤是个聪明人,深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该什么,从不逾越,把皇帝照顾的也好。

  最重要的是她入宫两年,还没有身孕,长孙深知进了宫的女人,若是没有子嗣伴身,晚年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这郑婕妤是她一手帮李世民纳进来的,就想多给她一些机会。

  三月二十四,李世民下令,对雍、岐、豳三个州的死罪以下的犯人减刑,赐给百姓中八十岁以上老人粮食、布帛若干。

  李世民在九成宫呆的时间并不久,在这里休息了几日,办了点正事,心里又惦记怀着身孕妇的妻子,三月底就从九成宫回到了京城。

  五月初,秘书丞魏征出任检校侍中,五月中旬,永嘉公主出嫁。

  永嘉出嫁的时候长孙皇后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临盆在际,行动不便,添妆礼是让自己的嫡长女长乐给送过去的。

  永嘉对此颇有些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唯有表情有些怏怏,出嫁当日,据说在窦府还闹了点不愉快,不过因了太子在场,倒没闹出什么大事。

  五月底,长孙皇后比预产时间提前二十多天发作了,虽然待产事宜早已布置妥当,可皇后提前了近一月发作,仍吓了宫人们一大跳。

  青岚和阿丑一边安排着人将皇后送入产房,一边派人去请蒋太医,孙思邈孙神医自皇帝登基之后,和帝后达成协议,大力发展利国利民的医术,并准备推出一本普世医方。

  又因其中有许多药方尚未经过验证,他大多时间都在外寻找草药、验药。

  这几年一共只回京城两次,每次都在京呆的不到一月,即便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想见他一面也是千难万难。

  而这位蒋太医,就是此老为了脱身特意推荐给皇帝的,蒋太医也不负重托,他在医理方面的研究可能不及孙思邈,但在临床方面,却不见得逊孙思邈多少,是太医署无可争议的第一圣手。

  蒋太医听闻皇后提前了这么多日子生产,也吃了一惊,他背上药箱,匆匆忙忙的随着传唤的宫女赶到了立政殿。

  随着蒋太医一同过来的还有两名医女,他年纪虽然不轻了,可仍是男子,不便进皇后产房,来到皇后的产房之外,他并没有进去,只让医女先进去。

  有什么情况,医女在里面禀报,他在外面指挥,再由医女动手。

  长孙皇后这一胎生产确不像生李治和青儿那般顺畅,她是申时中左右进去的,结果到了晚上子时左右还没生出来。

  得了消息的李世民早已赶过来,产房里的紧张气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妻子当年生丽质时的光景,难道说,又难产了?

  此念一出,李世民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无比,蒋太医倒也了解他的心情。

  他瞧着皇帝阴郁的脸色,不由出言安抚了一句:“陛下不用担心,根据里面的情况来看,娘娘大概是发作的时间早了些,身体尚没有适适,生产比平常要慢上一些,尚不至于是难产。”

  “哎,这孩子真是磨人。”李世民听了蒋太医的话,心稍为稳了一点。

  他对妻子的感情远超旁人理解,实在是半点不想看到她发生什么意外。

  蒋太医看了他一眼,有心说,你若真体恤皇后,以后就别让她再生了。

  皇后年岁虽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年轻了,又生了这么多孩子,身体自然是有些受损的,加上心事又重,若继续让她怀孕,以后可不好说。

  只是话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然在他看来,皇后已经生了六个孩子,实在用不着继续再生了。

  可在帝王看来,他愿意让皇后不断的生孩子,正是喜欢她,看重她的表现,皇后本人说不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蒋太医虽然不认可这种思维,可他这年纪的人,性子虽然倔犟耿直了些,却绝不是傻瓜,不合事宜的话,自然不会随便说。

  时间一点点的滑了过去,转眼就过了午夜,李世民没有离开,一直守在产房外。

  蒋太医也没有离开,他虽然年纪不轻了,可此时此刻,在皇后没有顺利生下孩子之后,显然不能去休息。

  好在皇后的情况没有恶化,寅时头左右,随着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和产婆的那句母子平安,大家提着一颗心终放了下来。

  “恭喜陛下,老臣年纪大了,熬不住,先一步下去休息。”蒋太医听闻母子平安后,立即朝李世民拱了供手,准备告退离去。

  “去吧,有劳蒋大人。”深知此老脾性的李世民并没有为难他,只摆了摆手。

  “恭喜陛下,是个公主,母子平安。”没一会儿,产婆就抱着孩子出来了。

  “很好,今日立政殿所有人都有赏。”李世民凑过去看了孩子一眼,很是高兴的道了一句。

  在他看来,只要是妻子生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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