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阵破
苏北的意识渐渐苏醒,他感到自己快要被体内的真元挤爆了,一种好想砸点什么的欲望在胸中激荡,不吐不快!
朦胧中,他捏起拳头,极力将体内多余的真元挤入拳头中,然后慢慢的扬起,竭尽全身力量一拳轰向大地。
“轰!”
雄浑的真元倾泻而出,苏北脚下的大地呈蜘蛛网状开裂,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涟漪般荡开,将周围倒塌的房屋、园林残骸掀起,撕成粉碎。
烟尘略散,上身赤、裸,黑发飞舞的苏北喘息着缓缓步出烟尘。
现在的他,样子和以前又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俊美、青涩、干净,体型匀称略显单薄,如二八美少年,或许会令无数大姑娘小媳妇为之尖叫痴迷,但除了少数拥有特殊癖好的特定人群,大多数女性都不会对他产生羞羞的绮念。
现在的他,俊美依旧,英气逼人,体格高大强健似骏马,气宇轩昂如君王,一身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腱子肉,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足以令九州所有大姑娘小媳妇,一见他就恨不得拔了他的衣裳一口吞进肚子里的猛烈雄起气息!
就凭这幅卖相,苏北就能不掏一个铜板睡尽九州绝艳!
“呼呼……”
他轻微喘息着,茫然四顾,便见周围的一马平川,偌大的苏宅,已经变成了一地碎石碎木屑,视线所及,竟然连一块大点儿的石头和木头都找不到了。
他脑海中最后一个景象是大黄杀至,帮他抵挡刀光侵袭的场景,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好好的宅子就没了……
银光一闪,九州大狼狗状态的大黄出现在他脚边,有气无力的靠着他,一只尖尖的大耳朵耷拉着,狗脸略显疲态,“你总算是完事儿了,本老爷差点就撑不住了!”
苏北轻轻揉了揉了大黄的头顶,轻声问道:“我突破了?”
大黄没开腔,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才知道啊?”
苏北坏笑着使劲揉了揉它的狗头,他是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突破的了,是体内浮沉的雄浑真元告诉了他答案,“其他人呢?”
大黄:“柯老二领着那个小丫头回长君天了。”
苏北还待追问,余光忽然发现关口方向有光芒闪动,耳边还听到纷杂的咆哮声、厮杀声,当下诧异的问道:“那边怎么了?”
大黄摇了摇大耳朵,有气无力的顺着苏北的腿缩到地上躺下,“哦,没怎么,就是一群吃错了药的妖怪在攻打雁铩关。”
听它那轻松的口气,苏北要不是听得仔细,还以为它说的是有两个无赖在打架。
苏北皱起了眉头,“妖怪攻打雁铩关?走,看看去!”
大黄打了个滚,把脸掉到另一边,不看苏北,“不去不去,本老爷累得要死,没力气去凑这个热闹。”
但凡事不关苏北,大黄老爷都是能耍赖就耍赖,能偷懒就偷懒。
苏北也不劝它,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袭月白法袍披上,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水火遁光掠向城墙。
“哎哎哎,你干嘛……”大黄跳着脚叫喊了两声,见苏北不理他,也只能气鼓鼓的化作一道银光追上苏北。
……
城墙之上,局势岌岌可危!
护关阵法,是百余年前雁铩关搬迁至雁门关时遗留下的简易大阵,威力原本就十分有限,这些年抵御妖祸又消耗了阵法的力量,如今抵御抵御一般的妖祸还成,抵御真正的妖军进攻,可就真不够看了。
苏北来时,阵法护盾的光芒明灭不定,摇摇欲坠,破灭已经是时间问题。
而阵法护盾之外的妖军却至少还有三百,一旦护关阵法告破,就凭城墙上那百余黑甲悍卒和一帮拿着锈刀锈迹剑的民夫,这股妖军只需蓄势一冲,几百个大活人立刻化作一地尸体!
也就是说,若无援军的话,雁铩关今天在劫难逃!
苏北落到城墙上,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城墙上那些黑甲悍卒,目光顿时一凛……他认得这些黑甲悍卒,当年他义父苏长君坐在囚车里游街时,押车的就是这种黑甲悍卒。
这两年他无数次回忆过当初义父苏长君斩首的经过,始终想起不来,雁铩关什么时候驻扎过这种黑甲悍卒,雁门关的镇北军定期来雁铩关巡视,他从小到大不知见了多少次,不记得有过这种黑甲悍卒前来巡视……
他没想到,竟然会这种情况下,再次遇见这种黑甲悍卒。
正当他在心底犹豫,要不要偷偷擒下一个黑甲悍卒扔给柯无邪审问的时候,目光突然瞥见阵法护盾外那股妖军的军旗,目光再度一凛……
黑日军旗!
这种军旗太简单,也太好好认,万剑恒只说了一次,他就记住了。
这下还真是巧了。
他此次来北冥要调查的两个对象,打起来了嘿!
一时间,苏北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坐山观虎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类的句子……
……
“大兄弟面生得紧,哪家的?”
苏北回过头,见到一个身披金线锁子甲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握着一柄鱼鳞纹宝剑,面色发白的望着城墙外……苏北目力好,注意他握剑的双手青筋暴起,可还是抖得几乎连剑都抓不稳。
在修行界混迹了两年后,苏北的眼界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只一眼,他就判断出这个年轻人这身儿披挂价值不菲,绝对是雁铩关顶级大富之家才拿的出的好货色。
事实上,这家伙身边那几个没做家丁打扮,却本能的将他簇拥在中心的青壮,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肯定是哪家的大少爷。
他当年在雁铩关当乞丐时,没少受这些公子哥欺负,对他们的印象极差,于是乎冷淡的敷衍道:“雁门关来的,你是哪家的?”
那年轻人闻言侧过头上下打量苏北,见他衣饰贵气,英气逼人,不似小门小户之子,就信了苏北的话,语气中略带羡慕的回道:“原来是雁门关来的大少,兄弟是关西老孙家嫡长子孙文富,有礼了。”
雁门关是中神州北地军事重镇,大半个的北境的物资都在那里汇聚,因此繁华富庶,堪比许多百万人口的大城,雁铩关与之相比,就是农村。
苏北知道关西老孙家,那户人家是米商,家大业大,平日里鱼肉相邻、横行跋扈,他当年老远见了这家人的家丁都得绕路走,当下印象又恶劣了几分,孙文富执剑见礼他都权当没看到,不准备再搭理他。
哪知他的态度越是冷淡,孙文富就越是觉得苏北来历非凡,反倒热切的往他这边靠了几步,“兄台既然是雁门关的贵人,又何必来此险地呢?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兄台身娇体贵,又无披甲胄利器傍身,还是赶紧下城墙为妙啊!”
这话新鲜,和苏北印象中的公子哥无不是为非作歹、贪生怕死,这孙文富似乎不一样,“据我所知,你老孙家也不差罢?孙关西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你这个孙家大少爷不也来了么?”
听苏北说出“孙关西”的名头,孙文富面上浮起得意而又谦虚的神色,“兄台过誉了,什么孙关西不孙关西的,都是虚名、虚名。”
苏北讥讽的笑了笑,心道“你们平日里欺负穷人的时候,可是对‘孙关西’这个招牌得意得很哪!”
孙文富顿了顿,面带无奈的笑道:“如果可以不来,兄弟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调教调教两个雏儿呢,但这后边,是我们的家业,是我们的父老,是我们的乡邻,我孙家有银子不来,他张家同样可以有喜事不来,都不来,到时候关破了,大家一块玩儿完。”
“呵呵,说起来不怕兄台笑话,我孙家有家训曰:女人可以抢,牌九可以玩儿,看谁不顺眼可以纵仆打死,那都不叫事儿。”
“但谁要敢在北冥妖孽来犯之时缩卵,家法伺候,轻则族谱除名,重则乱棒打死,死了都进不了祖坟……嗯,原话叨逼叨的一大堆,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兴许是太过紧张、压抑,苏北只是随口一问,孙文富却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连这种不方便示人的家训都说了出来。
但这番乱七八糟的话,却是如此的震耳欲馈!
苏北沉默了……
他能理解孙文富的话,真的,因为他也是生于雁铩关,长于雁铩关,他从小也接受着雁铩关“人妖对立、搏斗终生”的民风浸染。
如果不是当年他义父苏长君送给他的那些馒头和大饼,他或许一生都不会知道,人分善恶,妖也分善恶的道理。
如果不是他姐姐苏清萱收养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教他识字,教他修行,他或许也不会从心底平等的认同妖族。
所以,他在听到大黄说有妖族攻打雁铩关的时候,他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正常人应该会感到愤怒,他没有愤怒。
所以,他在认出黑甲悍卒和那面黑日军旗后,第一反应会是坐山观虎斗,或者抓一个黑甲士卒和妖怪一走了之。
他一直以善恶区分人和妖,而战争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善恶难辨的……
许久,苏北转身深深的望了一眼夜幕下的雁铩关,再转过身来时,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柄足有成人胸膛高的黑红色大剑。
这柄剑,是前番九环山秘境试炼门派给他的奖励,绝品灵器级重剑,剑名:玄岳!
“啵……”
护关大阵,破了!
PS:哦嚯嚯,这一章我从下午5点一直写到现在,6个多小时写3000,我自己都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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