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来的伙计
芳港是国际大都市,但繁华不能掩盖一切,有高楼林立的商业区自然有相对落后的老街小巷。
一处老住宅区门口的旧茶馆里,来了一位新伙计,据说是老板李大爷的远方亲戚。
茶馆店里本来有三个伙计,听李大爷说这个少年的名字叫铁根,父母双亡,高中就因为没钱辍学了,后来因为受不了刺激,脑子变得不好使了,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于是他们顿时对铁根充满了同情,洗茶具扛茶叶之类的苦活重货都不让他做,只是让他打扫打扫卫生而已。
可是铁根却偏偏及其勤奋,不仅将店里的卫生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还执意帮着伙计扛茶叶。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蛮力,五十几斤一袋的茶叶,这小子能一口气提上六袋还不带喘气的,每次送茶叶的卡车开来,他都争先恐后地上去干活。
铁根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只知道是李大爷收留了自己,所以只能通过这种努力干活的方式来弥补他。
有了这小子,所有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渐渐地,李大爷几乎把铁根当做了自己的儿子,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铁根从伙计口中得知,李大爷曾经有个儿子,是个警察,在一次意外中因公殉职了,他总是替李大爷感到惋惜。
空闲的时候,铁根总是坐在桌子旁,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以及手腕上的水晶手镯发着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两样东西是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说不定它们有一天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有一天,茶馆店里突然走进了五个头奇装异服的家伙,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白背心,胳膊上纹着龙的凶狠光头,另外四个家伙是留着杀马特长发的社会小弟。
“哐当!”他们一进来就踢翻了店里的长凳。
“李老头,给我兄弟几个来壶茶!”光头大声喊道,然后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铁根连忙端起一壶茶,捧起一套茶具,朝着他们走去。
可光头直接一把夺过铁根手里的陶瓷茶壶,砸在了地上,热水四溅,然后恶狠狠地看着铁根。“没听明白吗?我让李老头来给我送茶,你算是哪根葱?”
这时,李大爷从煮茶的小房间里匆匆赶来,看着对着铁根发脾气的光头,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一把拉开铁根。“阿龙,这是店里新来的伙计,不懂规矩,你不要计较,我这就给你沏上一杯上好的铁观音。”
“娘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店里招。”光头自顾自地骂道。
“可是砸坏茶具是要赔钱的。”铁根一脸认真地指着墙上贴着的赔偿价目表,对着光头说道。“茶壶四十块钱,那条被你踢翻的长凳没有坏,就不要你赔了。”
“砰!”光头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
“别别别!”李大爷连忙上前阻拦,他拉着铁根,一直把他拉到了煮茶间,对他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才回头走到光头他们几人的面前,满脸陪笑:“阿龙,抱歉啊,他脑子不怎么好使,希望你不要计较,不就是一个茶壶吗,不用你赔了。”
“你这个扑街的老东西,还敢让我们赔吗?”光头捏起一个茶杯,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啪的一声茶杯变得稀碎。“你儿子当初怎么搞我们的你还记得吗?娘的,害的老子进去呆了三年!真是天道有轮回,你儿子缺德事干多了,果然遭报应了!”
李大爷脸色变得铁青,缺德事?论起缺德事,这几个混混做的才是伤天害理的缺德事,而他的儿子,是正义的人名警察,即使是最后的因公殉职,也是在缉毒的道路上英勇就义,怎么就变成报应了?
但是,如今李大爷和老伴相依为命,他们两个老人家,怎么斗得过这些个年轻力壮不讲道理的小混混呀?
这几个混混天天在这条老街上混吃混喝,甚至收取保护费,众人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一家店敢对他们怎么样。
虽说这只不过是几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但是没有人敢报警,毕竟谁都怕被报复。人家不过是关几天就出来了,而他们还得靠自己的店养家糊口,如果被报复了,这日子怎么过?
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阿龙,对不起啊。”李大爷强忍着愤怒,对着光头道歉道。
“知道错了?那还愣着干啥子?快给老子沏茶去!”光头大声喊道。
紧接着,李大爷便给这五个混混端来了新沏的茶水,然后五个混混开始一边饮茶,一边高谈阔论着自己曾经创下的丰功伟绩,店里其他的客人都纷纷结账离开,生怕会不小心惹到这几个家伙。
“知道吗?当年我一个人砍遍这条街,灭了对方十个人!”光头端着茶杯,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我还让他们老大的跪下来喊我爸爸!当着他的面玩了他的女人!”
“啪啪啪!”另外几个小弟纷纷鼓掌。
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几个喝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准备离开,可就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他们。“你们还没付钱呢,一共是三十五块钱。”
他们回过头,看到的正是那个不长眼的新伙计。
“你他妈的找茬是不是?”光头走上前来,举起拳头就要打铁根。李大爷见状连忙再次跑上前来,一把将铁根护在身后,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递给光头。“新来的,新来的,不懂事,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这点钱你们拿去喝点小酒。”
“他妈的,就这么几十块钱能吃屁呀!”光头一巴掌把李大爷手中的钱打落在地上,然后扭扭脖子,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今天正好心情不好,手头痒痒,既然这小子对我出言不逊,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揍他!”
“阿龙,这样不好吧?”李大爷苦口婆心相劝,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都说了,他这里不好使啊!”
“不好使,那就更好了,警察才不会关心是谁打了一个傻子!李老头你让开,拿这小子给我练练手!”光头捏了捏拳头,表情随意且不屑。
“如果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李大爷执意拦在铁根前面,紧锁眉头。
这些天的相处中,铁根勤奋老实,李大爷仿佛从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死去的儿子的影子,渐渐地,他几乎把铁根当做了自己的儿子,如今见到阿龙要打铁根,自然奋不顾身上前阻拦,甚至要求对方打自己。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啊?”光头的态度极度嚣张,他举着拳头,怒目圆瞪。“信不信老子一拳就打死你!”
说着,他竟然真的一拳朝着李大爷的身上打来。
正在这时,铁根猛地窜上前来,一把捏住了光头的拳头,只听“啪”的一声,光头的拳头便落入了铁根的手掌心中。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几乎没看清铁根是怎么上来的,只是看到一抹残影一闪而过,紧接着铁根便接住了光头的拳头。
铁根同样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能力给震惊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快的速度,恍惚之间,他总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种神奇的气体在流淌,气体所及之处,便能充满力量。
“你!”光头用力拔着自己的拳头,却发现自己的拳头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但在小弟面前,他又显然丢不起这个脸,于是只能昂首挺胸,继续一副嚣张的模样恐吓道:“你……你给老子松手!不然打死你个死妈的!”
铁根看着捏在自己掌心里的光头的拳头,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仿佛曾经对别人做过这种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用力地捏了下去。
“咔嚓咔嚓!”光头的拳头顿时如同面团一般变换了形状,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令在场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李大爷奇怪地看向铁根,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李大爷心中油然而生,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绝对不简单,说不定是个武术教练!
“啊!”光头大声惨叫起来,几个小弟见状立刻从口袋里抽出甩棍朝着铁根砸来。
铁根一脚踹开光头,然后条件反射一般三两下躲过小弟的攻击,然后一把拿起门前的拖把,轻轻一折就折断了实木拖把杆,他拿着一截断掉的拖把杆,飞快地在每个人的手腕上敲击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可是伴随着每次看似轻巧的敲击,都会传来骨头断裂的惊悚声音,顿时几个小弟都松开了持着甩棍的手,后退几步,面色惊恐地捂着手腕痛苦地惊叫着。
“没付钱,不能走!”
“我付钱!”光头用没受伤的手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到铁根手里,然后忍着拳头被捏碎的剧痛,诚惶诚恐地望着他:“兄弟,你这么能打,别再这里当伙计了吧,这简直是浪费人才,你加入我们帮派,我给我大哥好好介绍你,我保证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我跟你说,我大哥可是赵帮主,绝对是这一块数一数二的角儿,你跟着他,我保证再也没有人敢动你!”
李大爷一听阿龙要让铁根加入帮派,顿时急了,铁根在他眼里绝对是一个好青年,既勤奋又老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龙这个混混糟蹋了铁根,于是立刻走上前一把将阿龙手中的钱打落到地上。“阿龙,你不要想打铁根的主意,他是个好孩子!你赶紧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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