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威胁
陈默躺在床上，呼吸很快变得平缓，有了睡意。
他是个乐观的人，危险是事实存在的，但是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坦然面对。
梦中，他可以很轻易的接触到那碎片！
一年的困扰，让陈默已经发觉出了这个碎片的一些功能。
比如说能够让人内视，能够让人在梦中保持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甚至能够在自己创造的梦境中游玩。
唯一的问题是，这会导致醒来的时候更加困，甚至一度被仆人们以为他昏厥了过去。
这个功能除了意淫之外，陈默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用。
他只用过一次，便丢在一旁，之后碎片发生变化，他更是不敢随意探索。
现在情况却是发生了变化，他就算在这里睡上一整年，甚至变成植物人，也不会有人来管的，甚至于罗生还会很高兴。
这就是我的梦境么，看起来挺不错的，就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加载不及时的破电脑......陈默走出一步，前面的景色开始缓缓出现，先是模糊的影子，然后才出现具体的细节.
但是仔细看的话，细节又变得模糊，就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怎么都不是很清晰，除了梦境上空的那大块碎片，它非常真实，悬浮在那里，甚至还在地面投下阴影。
碎片像是某个物件上面碎裂下来的一个角，尖锐的棱角闪烁着银白的金属的光泽，四个残破的面以菱角为中心，向四面展布。
金属面上有玄奥的纹路，这是最近一年才出现的。
纹路里面时不时有微弱蓝光亮起，然后缓缓熄灭，就像是会呼吸的灯。
陈默煽动手臂，想象着自己会飞，然后身体漂浮起来，像是个笨重的大肚子鸟，扑棱着往碎片飞去。
他多次探索，已经有经验了。
在梦境之中，基本上无所不能，放飞想象力，梦想可以成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默伸出手来，轻轻的摸在碎片上，碎片像是没有任何的分量，开始缓缓的转动起来。
一根手指就能够推动，陈默轻轻一推，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就像是真的金属一样。
碎片缓缓的飘动，但是没多久，就又漂浮回了原来的位置，怎么推都是如此，它总是回到梦境的中间位置，就像是空中的不倒翁一样。
看起来没什么危害......陈默几番尝试，梦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也没有任何不适，当然，出去以后恐怕会有副作用。
接下来，陈默开始更加大胆的尝试，他之前匆忙之间就是做到这一步，但是后来被强行唤醒了，甚至差点被送去了医院，该死的仆人......陈默现在都还怀恨在心。
他一直想不明白，在机器人普及的帝国，为什么贵族内部还流行着使用效率低下的仆人。
单手触摸碎片，一股冰凉之感，似乎蓝光也变亮了一点！
陈默瞪大了眼睛，如果想象力够丰富细节的话，他甚至希望想出一个慢速摄影机来，仔细分析碎片上光芒的变化。
看着那缓缓亮起的蓝光，陈默的呼吸不由放缓，跟随这蓝光的节奏。
慢慢的，陈默又伸出左手，按了上去。
蓝光开始汇聚了！
就像是鱼儿找到了食物，铁屑遇见了磁铁。
陈默的两个手周围开始汇聚起蓝光，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陈默浑身都染上了那种光芒，光芒像是拥有某种力量，陈默的身体被拖着，往上飞去，就像是飞升一样，周围的梦境泛起波纹，穿过画面一般的梦境，陈默一愣，他看见了观察站！
他的灵魂居然拥有了视觉！
这个视角怎么......陈默看着观察站，顿时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脑中。
陈默被海量的信息冲击，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霍然之间，他的视线直接穿透了观察站外壳，射向外面的星空。
目光所及之处，无数扭曲的行星，光线像是线条一般扭动弯曲。
整个星空就像是不断扭动分裂的怪物一般，又像是一副抽象的油画，无数的信息涌入陈默的大脑。
仅仅是一瞬间，陈默就惨叫一声，然后视野迅速回落，整个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去，最后轰的一声，陈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
“观察者，你的心跳超过200次每分钟，是否需要协助？”
陈默剧烈的喘息着，周围的空间压迫过来，狭窄的视野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不行，这状态不对......陈默挥退哨兵，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到脑中混乱的信息被略微消化，他才明白了过来。
随即脸上泛起不可思议的神色。
刚才那一瞬间，他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
这状态的原理他不清楚，但是在这种状态下，他能够获得很多平时观察不到的信息！
就像是......就像是神！
这是一种神奇的观察状态.
所有的信息似乎都朝他开放。
只要他愿意，就能够获得一件事物的所有信息！
我能够同时看见观察站的外面和里面，能够看到无数的数据在管道内奔涌，整个观察站就像是我设计的一般，不，这了解是全方位的，远超设计者！
有点像是进入高纬度的状态......这难道是某种让灵魂升入高维的技术？那这可了不起了！这可是帝国最后没有攻克的技术难关!
陈默激动起来，但是他摸摸自己的身体，随即又感到疑惑起来。
或许不是升入高维，也许是类似的状态，因为我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升入高维可是极端脆弱的，嗯......也不一定，毕竟一切都是数学上的推算，帝国并没有真正迈入高维世界。
会不会是神灵的某种状态呢？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遇见未来？
陈默又有了新的猜测，他暂时把这种能力称为“高位解析”，从更高的视角，解析一切知识。
知识就是力量的源头，陈默相信不管是魔法还是科技，都是如此，他拥有这种透过表面看到本质的碎片，两者通吃。
只要愿意，我甚至有机会窃取帝国众多的巅峰科技！假如还有神灵的话，我甚至于可以运用他们的力量......
全知就等于全能。
对于观察站，陈默说不上全知，但是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了！
面对罗生的威胁，总算是有办法了！一个计划已经在陈默的脑中形成。
陈默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随即他就感到一整眩晕，激动消退，浑身瞬间乏力。
使用碎片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他赶紧注射营养液，这是最快恢复体力的方法。
但是随后他就失望了，他还是感到非常的虚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这是来自碎片的副作用！
这是副作用加重了？不对，应该是使用碎片“消耗”了我体内的某种能量，感觉像是灵魂的力量？
这就是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原因吗......陈默虽然想要抓紧时间，但是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一觉醒来，精神勉强恢复了！
仔细感觉了一下自身状态，陈默有了新的推断，碎片在消耗他灵魂的力量，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让他像是一个病鬼一样了。
也不对啊，怎么这种副作用越来越弱了呢？难道是因为我习惯了？有抗性了？
不，不对，肯定不是这种简单的原因。
陈默想了想，想不明白，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难。
要不了多久，就要有敌人杀来了。
对于这一点，陈默很确信，之前罗生放过他，那是因为没有威胁，但是一旦自己又有人支持，或者有这种威胁的苗头，他不会留手的，陈默相信罗生的为人。
陈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急着起床。
处于那身神奇的“高位”状态之下，陈默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看到了很多东西。
花了半天消化掉脑中的信息以后，陈默也完善了脑海中灵光一闪的计划。
他要完成一次不可能的越狱，脱离观察站，他才可能活命。
“不能够随波逐流了，我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我要变得强大起来！”
第一步就是脱离罗生的威胁，脱离帝国的掌控！
陈默抬起手来，打开手腕上的表，那是个人终端，用来连接星际网络的，在帝国人手一个，毫不起眼。
终端目前不能上网，但是还有大用处.
......
一艘漆黑的飞船划过星门，发动机喷射出耀眼的光芒，船上的人全部开始进入休眠仓。
“都早点睡吧，还有七天时间。”
被称为“黑獠”的船长杰诺淡淡的说道，他打开任务日志，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一个容易却不简单的任务。
看在不菲的报酬上......“黑獠”杰诺自信的笑了笑。
等陈默从床上爬起来，天色已经黑了。
他来到院子里，随着他的脚步，周围缓缓亮起，等他走到花园中间，已经是白天了，鸟语花香。
陈默打开虚幻屏幕，在上面输入了密码，登录了整个观察站的记录网。
他没有呼叫哨兵，因为哨兵那里，他显然是没有最大权限的，但是在这里，他起码可以呼唤出手动操作平台。
一个操纵台升了起来，银白色的操纵台上，一大片的按钮，弧形的座椅在旁边展开。
“哨兵，出来.“
陈默平静的说道。
“最近的一颗生命星球在哪里？”
哨兵抬起头，眼中一道数据闪过，它停顿了一下，说道：“观察者阁下，最近的一颗生命星球位于1.2光年外。”
伪智能“哨兵”一挥手，一道光球从它的指尖飞出，变化成一个黑色星球。
陈默眉头一皱，“我说的是有机体生命星球！”
哨兵陈默几秒，说道：“系统检测到观测者情绪似乎不稳定，肾上腺素分泌异常，请问是否需要协助？”
“不需要，观察站智能哨兵，请回答问题！”
陈默冷声说到。
哨兵不再坚持，一个蓝色星球浮现在陈默眼前。
陈默嘴角翘起，他打开个人终端，星球缓慢飞入其中。
哨兵身躯一阵抖动，“请注意，观察者无权下载星球数据！”
“警告，请立即停止你的行为！”
陈默不为所动。
“我有权强制停止你这种行为。”
哨兵眼中红光一闪，切断了数据连接。
“数据下载20%。”
看了一眼终端，陈默居然松了口气。
“观察者请注意，你的违规行为将被记录在案，本次违规将直接导致你的评分下降到及格线附近。”
“你将面临包括但不限于工作期限加长在内的一系列惩罚。”
“请注意你的行为。”
陈默没有任何表示，反而大刺刺的坐了下来，弧形的操纵台顿时亮起。
他取下终端，把它拍入控制台上的一个凹槽。
“抱歉，我刚做了个噩梦，所以心跳加速，行为过激，但是这很正常，不是么？”
陈默笑了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是帝国人嘛，我们帝国佬从来都是难以保持理智。”
陈默往后一靠，把腿架到桌子上，“现在，你检查一下吧，帮我把违规数据删除，顺便问问，这符不符合坦白从宽的条款。”
哨兵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灯光骤然一暗，周围的景象开始还原，冰冷的金属墙壁出现，观察站显露出原始的模样来，哨兵正在失去对观察站的控制。
“警告！警告！观察站遭到未知入侵！”
哨兵虚影出现，眼中冒出红光。
“正在清除未知病毒！预计需要一分钟！”
陈默嚯的站起来。
第一步！入侵系统短暂踢出哨兵成功！
他在控制台上猛地一顿操作，空中开始凭空出现各种仪器，周围下雨一样，乒乓作响。
“警告！观察者的操作违规！”
“警告，你没有权限！”
烦躁！陈默捡起地上刚凭空制造出来的手枪，朝着一个角落就是一枪，嘭的一声，哨兵虚影顿时消失了。
哨兵的投影系统被打坏了。
陈默对观察站了如指掌。
滋滋......滋滋......
陈默带着墨镜，手中的电焊枪切开操作台，然后捞出里面的线来。
“警告......你已经严重违反观察者手册，你涉嫌以下罪行......”
陈默轻松的吹了个口哨，“你废话真多。”
到底是哪一根呢......陈默仔细的回忆起高位状态时得到的信息，然后数到第十根，一把扯断。
呲呲的几声，一个地方冒出一阵火花。
哨兵眼中的数据流顿时消失，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整个观察站红光闪烁起来，“警告，观察站已经离线，哨兵离线！亚空间通讯器损坏！请立即修复！请观察者按照紧急手册行动！”
哨兵已经被陈默从物理上断开了和观察站的联系，这里在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传出去了。
嘭的一声，一个金属盖子弹射开来，随着一声嘶嘶的白气喷出，一架维修机器人从里面飞出。
陈默早有准备，这是维修井，当观察站遭到物理损坏时，里面的维修机器人就会被激活。
他抓起手枪，照着机器人的核心要害就是一枪。
嘭嘭嘭的三声枪响，陆续出现的维修机器人全部瘫痪在地上。
哨兵无可奈何，只能干看着，帝国给予智能程序的权限很有限，而且非常严格，伤害帝国人这一条，是永远不能越过的红线，何况它已经控制不了观察站。
观察站也没有配备任何自动增殖的机器人，这同样是为了防备可能的智能叛乱，虽然哨兵还算不上真正的智能，但是帝国在这方面一直非常谨慎。
随着系统离线，哨兵眼中的红光缓缓消退，它已经接受不到任何指令，而自身命令库中，它也找不到处理眼前状况的方法。
一时之间，它陷入了疯狂检索可用指令的状态，投影一闪一闪的。
陈默到这时，还不放心，直到拔出个人终端，看到上面的网络检测数据，才松了一口气，把焊枪还有手枪丢在一旁。
呼......第二步总算是完成了，切断了哨兵与观察站的物理连接。
运气不错，赌对了！罗生没胆子直接篡改智能程序。
要是哨兵的程序被篡改，只要稍微加强一丁点权限，比如说对观察者的人身限制，或者是对维修机器人的操纵权，哨兵就能够轻易阻止陈默。
陈默利用个人终端编辑了一套攻击程序，这当然不能够抗衡哨兵，但是短暂的抢到一点控制权，还是没问题的，这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幕。
这一切计划都是基于陈默的高位视角，他提前预知了哨兵的弱点，以及观察站的运行方式！
那么，抓紧时间进行第三歩计划吧！
罗生，你给我等着瞧，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陈默眼神坚定的拿起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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