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漓（三）

　　自从那天之后，沈恪会在晚上去找她，也只是偶尔。每次来都眉头紧锁，直到见到她，那两弯眉才放松。

　　青漓也没忘了自己该做什么，总是会匆匆上妆，唱一出戏。戏后，卸了妆，就遇到沈恪狠狠的索要她，索要她身体上的每一部分。侵略式的索要，她身上的吻痕，像极了沈恪向全世界霸道的宣布：青漓是我的人。可惜，只有她和沈恪知道。

　　每次，沈恪都会安静的听戏，然后猛烈的做事，甚至没有多余的话对青漓说。天还未亮就走了，青漓偷偷躲在被子里。那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带血的枕巾呢。

　　又有一段时间，沈恪没来了。

　　她坐在院中的亭子里看话本子。听到了仆人们的闲语。

　　“诶，那不是太子买回来的戏子吗？”

　　“是啊。当初太子一时兴起买回了一戏子，在这院中唱戏。结果唱了没几天，太子就再也没去她那了。她貌似是无华阁里最好的青衣？”

　　“是她，现在她像个废人。太子爷怎么会找一个废人。况且太子爷快要和那锦小姐成亲了么。”

　　青漓翻书的动作一顿。

　　“是呀是呀，据说七日之后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呢。”

　　青漓心中一阵烦躁，离开院子。

　　这天晚上，沈恪来了。他什么也没说，搂着她到榻上躺着。烛火灭了。沈恪就躺在她身旁，而青漓却背对着他。

　　“沈恪。”

　　“你有时间，就帮我去无华阁带一件殷红色舞衣。”

　　“那件舞衣叫鸿裳。我想要。”

　　第二天，她起来之时，看见那件舞衣叠好放在身边。那件舞衣是带黑的红，裙摆绣着大雁。她把舞衣抱着，大笑着，最后嘴里喷出跟舞衣颜色差不多的红。她擦拭着嘴角。这个毒，她解不了啊。

　　在沈恪大婚的前一个晚上，沈恪来到青漓的院前。

　　他不信，前几天仆人的闲语，装饰的红色喜字她都没看见，闻之不动。

　　他在院口徘徊，最后还是没能进去，青漓在窗边静看他走去。

　　大婚那日晚，她独在院中跳舞。浓妆掩盖住了她原本有的表情。妆似笑，容似愁，谁又知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月光之下，她显得更加妖艳，红色衬出她肌肤的雪白。

　　一个转身，就看到那个人。

　　“哟，这不是太子爷么。”青漓收起舞的动作“今儿个不是太子爷大喜的日子么，怎的来一个戏子院中，恐怕容易生起闲言蜚语。”

　　“漓儿，你知道的，我不爱她。”

　　“可你还是娶了她。”青漓撇头，冷笑。

　　“这次我是来问问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沈恪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青漓一点点向他靠近。

　　“我爱你。”沈恪看着插在胸前的匕首，又看了看青漓。

　　那一刀是青漓刺的。

　　沈恪笑着把刀拔出来，塞回她手中。

　　“你再来一次，我还想听你刚刚说的那句话。”

　　“我爱你，沈恪我爱你。”又是重重地一刺。沈恪倒在地上，就连他临死前，看着青漓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柔和。

　　沈恪死了，青漓歪坐在地上，许久。她凄惨大笑。笑的喘不过气来，猛地咳嗽却咳出一滩血。

　　她倒在沈恪身边，继续说着：“沈恪我爱你。”

　　当她再次睁眼，身在无华阁。

　　“商人重利轻别离。看中了利益，就容易离开。不如你叫青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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